出租车刚停在苏家别墅门口,苏晚晴就看到管家福伯正站在台阶上张望,眉头拧得像团打了结的线。她先付了车钱,才扶着还在哼哼唧唧的苏清雅下车——苏清雅的药效还没彻底过去,半边脸颊蹭在车门上留了道浅红的印子,头发乱得像团枯草,哪还有半分平日里娇贵二小姐的样子。
“这、这是怎么了?”福伯吓了一跳,赶紧跑下来搭手,“二小姐这是……”
“快别问了,先帮忙把姐姐扶进去。”苏晚晴的声音带着刻意压抑的慌乱,眼眶红得恰到好处,“在外面突然不舒服,胡言乱语的,可吓死我了。”
她这话半真半假,既说了苏清雅“不舒服”,又点了“胡言乱语”,先给闻声出来的佣人心里埋下个底。果然,几个端着东西从厨房出来的佣人看到苏清雅这模样,都惊得停了手,眼神里飞快地闪过好奇和诧异。
“还愣着干什么!”苏晚晴适时提高了声音,带着点急哭了的腔调,“快去找张妈拿条热毛巾来!再让厨房煮碗醒酒汤!”
佣人被她这气势唬了下,赶紧应着散了。苏晚晴和福伯一左一右架着苏清雅往里走,刚进客厅,就见苏母柳玉茹正坐在沙发上喝茶,手里的描金茶盏“哐当”一声磕在茶几上,她猛地站起来,快步走过来:“清雅!我的清雅!这是怎么了?”
柳玉茹一把推开苏晚晴,将苏清雅搂进怀里,指尖摸着女儿发红的脸颊,声音都抖了:“谁欺负你了?啊?是不是苏晚晴?”
苏晚晴被她推得踉跄了一下,顺势往后退了半步,垂下眼,肩膀微微发抖,一副受了委屈又不敢说的样子:“妈,不是的,姐姐她……”
“不是她是谁!”柳玉茹没等她把话说完,就转头瞪向她,眼底的心疼全变成了火气,“我让你好好跟你妹妹出去说话,你就把她弄成这副样子回来?你是不是还在记恨她前阵子跟你闹别扭?苏晚晴,你心思怎么这么重!”
“妈,我没有。”苏晚晴抬起头,眼里的泪终于掉了下来,顺着脸颊往下滑,“姐姐约我去咖啡馆谈心,说要跟我赔罪,我们坐了没多久,她就突然不对劲了,脸发红,说话也含糊,还往别人身上扑……我拉都拉不住。”
她一边说一边抹眼泪,声音哽咽着,把“赔罪”“突然不对劲”“拉不住”几个词咬得格外清楚:“当时咖啡馆好多人都看着呢,我怕姐姐出丑,赶紧找车送她回来,一路上她都不安分,我怎么劝都没用……”
“往别人身上扑?”柳玉茹皱起眉,注意力果然被带偏了,“扑谁?”
苏晚晴咬了咬唇,像是难以启齿,又像是不得不说:“是……是傅氏集团的傅璟琛傅总。他刚好也在咖啡馆谈事,姐姐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朝着傅总过去了,还说了些胡话……”
“傅璟琛?!”柳玉茹的声音瞬间拔高,脸色“唰”地白了,“你说清雅扑了傅总?还说了胡话?”
傅璟琛是什么人物?别说苏家现在想攀附傅氏,就算是在整个京市,也没人敢在傅璟琛面前放肆。要是清雅真在傅璟琛面前出了这种丑,传出去,苏家的脸往哪儿搁?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立足?
柳玉茹抱着苏清雅的手都开始抖了,看苏清雅的眼神里,心疼少了些,多了点恨铁不成钢的焦灼。
苏晚晴看在眼里,心里冷笑,面上却更显委屈:“我当时吓坏了,赶紧去拉姐姐,可她力气好大……妈,我真的尽力了,我就是怕给家里丢脸,才急着把姐姐带回来的,我没欺负她。”
她这话说得恰到好处,既解释了自己的“慌乱”,又把“维护家族颜面”的帽子往自己头上扣,反衬得苏清雅的行为像是在给苏家抹黑。
柳玉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堵在喉咙里——苏晚晴说得没错,要是清雅真在傅璟琛面前出了丑,那麻烦可比姐妹俩闹别扭大多了。她瞪了苏晚晴一眼,没再骂她,只是用力掐了掐苏清雅的胳膊:“清雅!醒醒!你跟妈说,到底怎么回事!”
苏清雅被她掐得疼了,哼唧了两声,眼皮慢慢掀开一条缝,眼神还是迷迷糊糊的。她看到柳玉茹,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哑着嗓子喊:“妈……”
“我在呢。”柳玉茹赶紧放软了声音,“你跟妈说,是不是苏晚晴欺负你了?”
苏清雅的目光慢慢转向苏晚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猛地瞪圆了,挣扎着要从柳玉茹怀里起来,尖叫道:“是她!是苏晚晴!她换了杯子!那杯东西是她该喝的!她陷害我!”
她的声音又尖又哑,带着药效未退的含糊,却足够让客厅里的人都听清楚。柳玉茹一愣,下意识地看向苏晚晴。
苏晚晴像是被她的话狠狠刺了一下,猛地后退一步,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眼泪掉得更凶了,却不是哭,是气的:“妹妹,你怎么能这么说?”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看向苏清雅的眼神里满是受伤:“那杯芒果果茶是你点的,也是你亲手推到我面前的,我因为怕热,说想喝柠檬水,才换了杯子,这也是你同意的啊。我怎么可能陷害你?那杯子是你自己端起来喝的,难道是我逼着你喝下去的吗?”
她条理清晰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每一句都对着苏清雅的指控反驳回去,语气不重,却字字戳在理上。尤其是“你同意的”“我逼着你喝的吗”这两句,更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对比之下,苏清雅只会尖叫着“她陷害我”,既说不出换杯子的细节,也讲不清“那杯东西”到底是什么,倒像是真的被药效搅糊涂了,在乱咬人。
柳玉茹皱着眉,看向苏清雅的眼神里多了些怀疑。她虽然偏心苏清雅,可苏晚晴说的话合情合理,苏清雅却只有歇斯底里的指控,任谁看都是苏清雅这边站不住脚。
“行了!别胡说了!”柳玉茹拍了拍苏清雅的背,语气里带着呵斥,“肯定是你自己不舒服,胡言乱语呢!等醒了再说!”
“我没有胡说!就是她!”苏清雅还在挣扎,可药效让她浑身发软,声音也越来越低,没一会儿就靠在柳玉茹怀里晕了过去。
柳玉茹叹了口气,对福伯说:“先把二小姐送回房去,让张妈好好看着。”又瞪了苏晚晴一眼,“你也别站在这儿碍眼了,回房去!”
苏晚晴低着头,小声应了句“是”,转身要走。
“站住。”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晚晴的脚步顿住了。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苏父苏建宏回来了。
客厅里的人都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连柳玉茹都收敛了脸上的火气,抱着苏清雅的手紧了紧。
苏建宏穿着一身深色西装,大概是刚从公司回来,脸上还带着些疲惫,眼神却锐利得像刀,扫过客厅里的狼藉,最后落在了苏清雅身上。他的眉头皱了皱,却没像柳玉茹那样冲上去心疼,只是淡淡地对福伯说:“送二小姐回房。”
福伯赶紧应着,和一个佣人一起小心翼翼地把苏清雅从柳玉茹怀里接过来,往楼上送。
柳玉茹看着苏建宏阴沉的脸,赶紧解释:“建宏,你别生气,清雅她不是故意的,她就是突然不舒服……”
苏建宏没理她,目光越过她,直直地落在了苏晚晴身上。
苏晚晴能感觉到那道目光落在自己背上,带着审视和探究,像是要把她从里到外看个透。她握着包带的手紧了紧,维持着低头的姿势,没敢抬头。
“傅总那边,是怎么回事?”
苏建宏的声音不高,却像块石头砸在平静的水面上,让客厅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柳玉茹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不问苏清雅的情况,也不问姐妹俩到底谁欺负了谁,反而先问起了傅璟琛。
苏晚晴的心也提了起来。苏父不比苏母,他心思深沉,向来只看重利益和苏家的脸面,从不被表面的情绪左右。他突然问起傅璟琛,是在担心苏家得罪傅氏,还是……他察觉到了什么?
她定了定神,慢慢转过身,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眼神怯怯的,像只受惊的兔子:“爸,我……我也不太清楚。当时傅总在咖啡馆谈事,姐姐突然就朝着傅总走过去了,说了些胡话,我赶紧把她拉开了,傅总好像没太在意,很快就走了。”
她刻意说得含糊,既承认了苏清雅确实在傅璟琛面前出了丑,又强调了“傅总没太在意”,试图减轻苏建宏的顾虑。
可苏建宏的脸色并没有缓和。他盯着苏晚晴的眼睛,又问了一句,声音比刚才更沉了些:“傅总没太在意?他当时是什么表情?说了什么没有?”
苏晚晴的心猛地一沉。苏父这是不信她的话?还是说,他早就派人去查了?
她垂下眼,不敢再看苏建宏的眼睛,声音压得更低了:“我当时太慌了,没敢细看……好像……好像傅总就是皱了下眉,没说什么就走了。”
客厅里静得能听到墙上挂钟的滴答声。苏建宏没说话,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盯着她,像是在判断她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柳玉茹站在一旁,看看苏建宏,又看看苏晚晴,想说什么,却又不敢插嘴。她知道苏建宏的脾气,一旦他这样盯着人看,就是心里起了疑。
苏晚晴的后背慢慢渗出了冷汗。她知道,苏父不像苏母那么好糊弄。他现在关注傅璟琛,或许不只是担心苏家的脸面,更可能是在想,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苏家跟傅氏的关系——她隐约记得,前世这个时候,苏家好像正想跟傅氏谈一个合作项目。
如果苏父为了稳住傅氏,把责任推到她身上怎么办?
就在她心跳越来越快的时候,苏建宏突然移开了目光,看向柳玉茹:“清雅醒了之后,让她立刻来书房找我。”
说完,他没再看苏晚晴一眼,转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背影挺拔,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苏晚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才暗暗松了口气,手心已经被汗浸湿了。
柳玉茹这才敢走过来,拉了拉她的胳膊,压低声音:“你爸没怪你就好,以后跟你妹妹少来往,省得惹麻烦。”说完,也急匆匆地往楼上苏清雅的房间去了。
客厅里的人都散了,只剩下苏晚晴一个人站在原地。
她抬头看向书房的方向,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苏父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没问她和苏清雅的纠葛,也没说要怎么处置这件事,只让苏清雅醒了去书房找他,还反复追问傅璟琛的反应……
他的关注点,从一开始就不在“姐妹失和”上,而在“傅璟琛”身上。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苏晚晴不知道。但她能感觉到,苏父这关,恐怕没那么容易过去。而苏清雅醒了之后,被苏父那么一审问,又会做出什么事来?
她攥紧了手心,眼神慢慢变得坚定。不管苏父打的是什么主意,不管苏清雅接下来会怎么闹,她都不能慌。
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稳住阵脚,等着看下一步棋,到底会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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