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美琳绕着汪明珠走了一圈，口中不住地发出赞叹声：“啧啧啧……真是不得了呀！汪小姐，你今天可真漂亮，我差点没认出来。”
汪明珠听了，脸上绽开笑容，得意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风衣。白天在二十七号，她穿得像个男人婆，而李李却是时尚靓丽。虽然李李并没有为难她，但女人总免不了暗自比较。何况汪明珠性格敢爱敢恨，她心里清楚，自己对叶凡确实有特别的感觉。虽然还没到谈情说爱的地步，但她希望和叶凡继续接触、加深了解。直觉告诉她，李李和叶凡关系不一般。因此，在她心里，李李既是情敌，也是劲敌。
今晚她如此精心打扮，就是不想输给任何人。看到卢美琳的反应，汪明珠心中窃喜——这番心思总算没有白费。她谦虚地回应：“没什么啦，叶先生说今天有饭局，我当然得稍微打扮一下。”
卢美琳立刻接话：“叶先生的饭局啊！不愧是汪小姐，稍微一打扮就让人眼前一亮。来，叶先生的包间在楼上，我带你上去。”
正要领汪明珠上楼时，叶凡的车队停在了店门口。卢美琳朝车队扬了扬下巴：“叶先生也到了，这下不用分两趟接了。”她学乖了，不像昨天那样冒失地冲上去，而是安静等在门口，等叶凡下车。
和昨晚一样，保镖先迅速巡视四周，警惕地注意着靠近的人。随后——
叶凡与李李刚走下车，汪明珠立马挺直了腰，站得格外精神。
李李一见到汪明珠，眼睛便亮了起来，快步走近，围着她转了一圈，真心实意地赞道：“汪小姐，今晚你可真漂亮！”
汪明珠原以为李李会不悦，没想到她语气真诚，满脸笑意，倒让自己心里那点劲儿全落了空。她一时有些糊涂——明明看叶凡和李李之间的亲近，不像普通上下级，可李李却丝毫不见醋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尽管心绪纷乱，汪明珠面上仍笑得大方：“谢谢李李小姐，你今天也很美。”
这时卢美琳才走上前来，笑着打圆场：“大家别在门口站着聊啦，叶先生，您的包厢早就备好了。”
叶凡问道：“我朋友都到了吗？”
卢美琳答：“麻老板他们早就来了，按您的吩咐，先给他们上了些小菜垫肚子。”
叶凡点点头。一行人便跟着卢美琳进了包厢。
一进门，麻老板和村长立刻站了起来，齐声招呼：“叶先生！”
叶凡笑着朝村长说：“叶伯，您这样叫我可就见外了，还是叫我小叶吧。”毕竟在老家论辈分，村长算是他的爷爷辈。
另一边，李李轻声对卢美琳说：“老板娘，可以上菜了。”
卢美琳应声道：“知道了，我这就去安排后厨准备。”
等她离开后，李李带着汪明珠，先和村长、麻老板打了招呼，随后两人像姐妹一样，并肩坐到一旁。
叶村长摆摆手，语气随意：“哎，不用在意这些。”他接着对叶凡说：“叶先生，上次你回老家时，我就看出你将来一定会有出息，果然没看错！”
叶凡笑着坐下，谦和地回应：“世伯过奖了。”随后他转向麻老板，说道：“我们俩也好久没见了。”
麻老板笑着打趣：“可不是嘛，叶先生您是大忙人。有空多来我那儿走走，现在可大变样了，比您上次来时规模大了不少！”
“我也听说了，”叶凡接着问，“这次请你来，你也清楚原因。工厂的证件都齐全吗？生产进度能跟得上吗？”
“完全没问题，”麻老板信心满满地说，“叶先生，您上次来的时候，我厂里才几十号人，现在都有好几百了！大家干劲十足，从早忙到晚都不觉得累。”
叶凡闻言笑了。人毕竟不是机器，从早忙到晚怎么会不累？不过，在他工厂效率卡的加持下，确实做到了这一点，只是麻老板并不知情。
麻老板朝门口望了一眼，提前向村长打了声招呼：“叶村长，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您不太爱听。”
叶村长摆摆手：“没事，你说。”
麻老板压低声音说道：“最近这段时间，龙国取消了经济补贴，鼓励自产自销，很多以前靠补助的国营厂效益都下滑了。不少老师傅原本以为进了工厂就捧上了铁饭碗，能吃一辈子。可惜啊……现在很多厂裁员，差一点的干脆倒闭了。”
听了这番话，叶村长也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
“咱们村子的厂子就是这样，说实在的，眼下大家日子过得都挺紧。”
“技术我们不是没有啊！”
“设备就算排不上全国顶尖，但也绝对不差。”
“可惜就是接不到订单，已经连着几个季度没赚到钱了。”
从这些谈话中不难看出，
如今南边的形势确实不好，
不少工厂都过得相当艰难。
叶凡在旁静静听着，没多说什么。
其实类似的情况，
他之前和李李私下也聊过。
这正是龙国转型期间的特殊现象——
失业潮。
这是时代更迭必然经历的阵痛。
能挺过去的，未来就是行业里的一线大厂；
撑不住的，
就只能被时代的洪流淹没，
最多成为老人们茶余饭后偶尔提起的回忆。
现在这还只是南方轻工业转型阶段的现象，
往后，
北方的能源工厂、重工业基地，
同样也会经历类似的阵痛。
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
没人能挡得住。
叶凡能做的，不是去阻挡车轮，
而是想办法搭上这趟顺风车。
正聊着，
包厢门被敲响了。
大家便停下交谈，朝门口道：“进来吧。”
话音落下，
卢美琳就带着服务员走了进来，
笑盈盈地说：“各位尝尝我们金美林的手艺，有哪里不满意尽管提，别客气。”
叶凡也笑着说：“都动筷吧，昨天我来这儿吃过，师傅手艺不错。”
卢美琳一听，高兴地拍了拍手：
“哎哟……这话我得告诉后厨，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叶凡笑道：“光说可不够，得来点实际的。”
说完，他看了一眼李李。
李李便打开手提包，取出十张百元钞票。
“这是叶先生赏给后厨的，谢谢他们今天的好手艺。”
“多谢，多谢。”卢美琳连声道谢。
卢美琳接过钱，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连连称赞：“叶先生果然气度不凡，一出手就这么阔绰！”
说完，她很知趣地接了一句：“那各位请慢用，我先不打扰了，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李李应了一声：“好。”
等卢美琳离开，大家便开始商议工厂方面的事情。
有汪明珠坐在旁边，精品A货的生意自然没人提起。
何况今晚的主题，本就是谈服装生意——一门全新的生意。
叶凡开门见山：“我的要求很明确，价格可以便宜，但必须实用！”
“款式要时髦一点，这方面我已经请设计师做好了准备。”
“说白了，我希望工人干活时，也能穿着我品牌的衣服。”
讲得更直接些，叶凡做衣服，并不是为了进军高端服装市场。
他要的是西贡的街坊们不必再穿打补丁的衣裳，而且衣服质量要能经得起打鱼、晒网的日常磨损。
只要做到这一点，就等于成功。
他要走的，是平价路线，靠这个打开市场。
这些都是叶凡早就规划好的方向。
一旁的汪明珠看着叶凡侃侃而谈的样子，不知不觉有些入迷。
从一开始，叶凡就定好了大的方向——从最贴近民生的四个方面入手：衣、食、住、行。
他非常清楚，自己能在西贡站稳脚跟靠的是什么。
像能源、金融这类产业，赚钱吗？
当然赚，甚至比现在赚得还要多得多。
但如果一下子跳进这些领域，自己就成了小鱼小虾。
商场，是一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
资本的世界是残酷的，某种程度上，和江湖、战场没什么两样——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想建起摩天大楼，首先得打好地基。
衣、食、住、行，就是叶凡为叶家奠定的基石。
一旁的汪明珠，并不清楚这些背后的谋划。
她只听见叶凡口中谈论的全是民生琐事和街坊日常。
既要看重衣物质量。
又得兼顾基础设计。
最关键的是……
他还细心强调价格必须亲民。
尤其是。
叶凡对麻老板和村长说：“我们并非不盈利，只是少赚些，把利润让给百姓。”
“我的目标很简单。”
“要让每位邻居不再为买不起衣服发愁。”
“我要让西贡的街坊们，从此告别缝补的旧衣裳！”
当汪明珠听到叶凡这番话时。
她几乎按捺不住内心的澎湃。
差点就要激动地拍手叫好。
这样的抱负。
何等崇高！
这般觉悟。
岂是寻常商人所能及！
正因如此。
望着侃侃而谈的叶凡，汪明珠眼中写满了沉醉。
她甚至未曾留意。
李李就坐在她身旁。
察觉她的神情后。
李李轻轻一笑。
并未打扰，只在心中莞尔：“凡哥的魅力果然无人能挡。看来汪小姐今晚要辗转难眠了。”
她完全懂得汪明珠此刻的心境。
想当初。
李李初识叶凡时。
也曾心怀戒备。
担心带她去港岛只是利用她。
然而。
随着时光流转。
她逐渐改变了看法。
日日目睹叶凡为街坊创造新生活。
天天聆听邻里对他的赞誉。
慢慢地。
李李才发现，叶凡早已在她心底扎根，再难割舍。
另一边。
听着叶凡的话语。
麻老板与村长不时点头，将每句话牢记心中。
“叶先生……”
麻老板感叹道，“我全力支持您的想法，请放心，我必定积极配合。”
村长则默默叹了口气。
为自己斟了一杯酒。
随后。
他端起酒杯说：“叶先生，话不多说，我敬你一杯！”
叶凡见状，也马上举杯起身。
“世伯……您这样，我以后回来可要不好意思了。”
不论怎么说，村长都是长辈，还是亲戚。让长辈敬酒，叶凡站起来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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