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火烧云霄殿前奏
云层深处,一道青衣道童的残影如雾散去。石砖缝隙间,一缕腐香随风而逝,仿佛从未有人踏足。天蓬已不在丹院,地脉之下,他的气息如断线之鸢,沉入三十三重天交界的死域。
右耳后,符砂仍在发烫,像一枚埋入血肉的棋子,悄然回应着远方三十六处隐秘节点。他未回头,只将钉耙横握,掌心三十六道星纹逆向游走,自尾椎沿脊骨攀升,最终凝于眉心一点寒芒。
第一处火种,在南天门旧祭坛废墟之下。
他踏足龟裂云砖,钉耙插入地缝,耳后血痕渗出一滴暗红。血珠坠落,未触地便化为紫雾,顺着星纹轨迹渗入地脉。刹那,三十六道星纹自掌心倒流,逆灌入土,如棋子落盘,无声无息。
云砖之下,一道幽光悄然亮起,非火非焰,呈暗紫色,无烟无热,唯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酸腐气息弥散开来,如熟透葡萄坠入尘泥,悄然发酵。
第二处,在瑶池边缘的断桥残柱;第三处,藏于北斗第七星垂落的光柱残迹;第四处,埋在蟠桃园焦土深处那根断裂的蟠桃根须之下。星纹如线,牵动三十三重天暗流,火种逐一苏醒,皆以腐香为引,以血为媒,以星为信。
三十三重天开始震颤。不是雷鸣,不是兵戈,而是一种极细微的嗡鸣,如琴弦将断未断,如魂魄在壳中轻叩。监天镜残存的阵眼微微抽搐,镜面浮现出三十六道游离光点,却无法锁定源头——每一处火种都只燃一瞬,随即隐没,如同呼吸。
而真正的风暴,尚未显现。
玲珑塔外,云气凝滞。
李靖立于塔前,手按塔基第三阶,眉心紧锁。塔身金光微漾,佛门金砂与天庭符文交织流转,本应固若金汤,此刻却隐隐透出一丝排斥之兆。佛力与道韵本可共存,但自兜率宫丹院起火以来,金砂中渗出的灵能杂乱无章,竟与三清符文产生微弱冲撞。
“不对。”他低语,“金砂不稳,非外力所扰,而是……自内而溃。”
他未察觉,一缕水汽正自南天门血祭残留的天河之水中悄然升腾,顺着塔基缝隙攀爬。那水汽无色无味,却带着一丝极淡的腐香,如无形之手,轻轻拂过塔基第三阶的符文节点。
天蓬已至。
他化作游离水汽,借天河残流而上,避开关防耳目。此刻,他附于塔基,钉耙轻叩第三阶,掌心星纹微动,释放“水德润金”之术——非攻,非破,而是以柔克刚,以水渗金,使佛门金砂与天庭符文之间那本就脆弱的平衡,再添一丝裂隙。
塔基嗡鸣加剧。
他趁隙而入,将一道逆向星纹悄然注入“镇魂锁妖”阵的核心符链。那星纹非天庭正统,亦非佛门法印,而是天罡三十六变中“腐形化气”所化,形如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上阵法命脉,改写其触发之机——自此,镇魂阵非但无法压制孙悟空命星,反将在其觉醒时,成为助其挣脱的推力。
塔基石缝中,一粒金色沙粒悄然渗出,落地即化为虚无。
天蓬瞳孔微缩。他认得此物——如来每日午时重塑右手所用金砂的残渣。此刻渗出,正是佛力与道韵互斥所致。他未取,未触,只将星纹一扫,记下其消散轨迹。
弱点,已现。
凌霄殿外,廊柱如林。
太白金星立于玉阶之下,袖中密诏微动。他神色如常,目光低垂,仿佛只是静候召见。唯有他知晓,袖中那卷帛书,边角已泛起一丝红痕,形如裂纹,隐隐发烫。
三十三重天的震颤,玲珑塔的异动,皆未逃过玉帝耳目。密诏上八字——“五行山底,金蝉九转,命星为引”——正是为孙悟空量身定制的终极镇压之策。金蝉九转,非为成佛,而是以妖猴命星为引,饲佛光,炼真身,最终将西游之路化为一条命脉锁链,将三界众生皆纳入轮回簿的预写之局。
太白金星不动,却周身三尺布有“无妄音障”。此障非声非光,而是以星魂锁为基,凡有窥探者,神识必遭反噬,轻则失忆,重则魂飞魄散。
天蓬立于廊外云影,未近,未语。
他取出一粒烧尽的葡萄干,灰黑干瘪,形如枯核。指尖微动,钉耙星纹注入其中,腐香骤然膨胀,那干果竟化为一朵紫云,轻飘飘浮起,随风而上,恰好悬于太白金星头顶三尺,遮住音障节点之一。
紫云无光,却扭曲了气流,使音障出现一丝盲区。
天蓬闭目,星纹在瞳中重组,如棋盘推演,三十六道星纹逐一投射,与密诏帛书产生共振。他不读字,不触纸,只以星纹感知其上灵力流转——那八字密文,如钉入骨,字字带血。
“五行山底,金蝉九转,命星为引。”
他记下。
更令他瞳孔微缩的是,密诏边缘那道红痕,竟与高翠兰胎记同源。非仅形似,而是气息相通,如同同一符印被撕裂两半,一半在诏书,一半在人。
他未动声色。
紫云缓缓消散,腐香随风而逝。太白金星依旧低首,似无所觉。
天蓬退入云隙,钉耙横于肩,星纹隐于柄内。三十三重天的火种仍在潜燃,玲珑塔的阵法已被篡改,密诏之谜已窥一角。他未喜,未怒,只将耳后符砂轻轻按入血肉,封住最后一丝波动。
火种已布,棋局已开。
他转身,踏向云深处。
廊柱之下,太白金星忽地抬头,袖中密诏微微一震,那道红痕竟如活物般蠕动半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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