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处机虽然明白这些,却也正是因为看得太清,反而有了不同的想法。他继续向师兄解释:
“佛门与道门都受到打压。少林是千年古刹,又未参与慈航静斋之事,所以未被清算。但静念禅院就惨了,直接被灭门。而我道门幸亏有张真人在,朝廷才不敢太过分。”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师兄,有张真人在,确实是道门之幸。但我全真不能一直活在武当的庇护之下,那样我教还有什么威名可言?我这样做,正是为了给全真谋一条出路啊!”
“荒谬!我全真又没到生死存亡之际,你这不是胡言乱语吗?”马钰真的动了气,没想到师弟竟有这等念头。
难怪这些天丘处机总在街上转悠,常在州牧府外逗留,原来是存了这般大逆不道的心思!
不行,绝不能任由师弟胡来,否则全真教真会面临灭顶之灾。
“师兄,江湖与朝廷,本就难以分割。将来若朝廷有变,我们不如早些选好立场。”
丘处机坚持认为,自己这是提前下注,雪中送炭总比锦上添花更有价值。
马钰深深叹息,语气沉重地说道:“若事不成,最终岂不是要承受大夏的雷霆之怒?师弟,难道你想让全真教步上静念禅院的后尘?”
要知道,慈航静斋之所以未被彻底铲除,全因静念禅院在先被灭,引发江湖各派警觉,再加上慈航静斋自身底蕴犹存。
当时,江湖上众多势力与慈航静斋关系错综复杂,加上斋主梵清惠以死谢罪,方平息了那场 ** 。若非如此,慈航静斋早已如同静念禅院,彻底灰飞烟灭。
毕竟大夏朝廷调动大军,携众多高手围剿,连根基之地都一并摧毁,纵有通天之能,也难挽狂澜。
静念禅院的确不乏高手。
然而朝廷大军封锁山门要道,断粮绝水、纵火焚寺,手段层出不穷。
任你武功再高,面对饥饿与烈火,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百年基业化为乌有。
更何况,朝廷麾下同样高手如云。
若全真教执意寻死,那便是自取灭亡。
难道还能指望其他道门伸出援手?
道门宗派虽多,但能给予全真教实质支持的,唯有武当一派。
可昔日宁道奇之事已令张真人心生芥蒂,若全真竟敢参与谋逆,武当又怎会出手相救?
再说,即便武当愿救,全真又该如何自处?
唉,马钰万未料到,师弟竟会如此不计后果。
眼下局面,是马钰无法说服丘处机,丘处机也难以说动马钰,双方僵持不下。
不过马钰、丘处机及辽阳城中的江湖众人,并未闹出什么乱子——城内的北府军也绝不会容许他们生事。
若有谁不识时务,北府军精锐自会教他们明白,什么叫刀剑无情。
只是宣州之变,已如野火般迅速传遍天下。
一时间,朝堂与江湖皆为之震动。
……
洛阳。
乾阳殿。
大夏皇帝夏侯玄雷霆震怒,厉声斥责逆贼之余,更将满朝文武骂得狗血淋头。
“混账!真是混账!他们怎敢如此放肆?区区一边城守将,竟敢举兵 ** ?”
“整整一个月!事发一月朕才得知宣州剧变!朕养你们这些臣子何用?”
群臣跪伏于地,连声称罪,心中却不免暗想:情报侦缉本是武德司之责,他们未曾察觉,又何必怪罪到我们头上?
然而请罪之后,终究须得奏陈对策。
“陛下,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那苏牧不过据有一州之地,成不了气候。只需调遣冀州、幽州兵马,再加上朝廷派出禁军,剿灭此贼易如反掌!”
“陛下,臣以为还可联络北蛮,前后夹击,诛杀叛贼。”
此时重臣不便开口,以免触怒盛怒中的皇帝,便由下属官员先行进言。
然而夏侯玄对这些提议嗤之以鼻。
与北蛮勾结?
这算什么主意?
苏牧虽是叛贼,讨伐他是理所应当,但何须借助北蛮之力?
这不是授人以柄吗?
此人莫不是敌方派来的奸细?
夏侯玄懒得再多言,挥手令殿前司禁军将二人押下。
“废物,尽是废物!”
净出些馊主意!
无能,全是一群无用的饭桶!
“陛下,臣有本奏。”
大将军武士彟出列禀奏。
“讲!”
夏侯玄冷声道。
此刻他心情极差,即便面对大将军也不假辞色。
“陛下,先前从左右武卫调集的五万大军已整顿完毕,可随时开赴宣州。此五万兵马可为先锋,后续可由冀州、幽州抽调兵力,组成十万联军。加上先锋部队……”
武士彟略作停顿,继续道:“臣以为十五万大军,足以平定宣州之乱。”
此时有人发问:“大将军,主帅由何人担任?”
武士彟未理会此等小官,而是谨慎地观察皇帝神色,见其并无异样,方提出建议:
“臣以为冀州州牧安云天可担此任。”
夏侯玄未置可否,转而询问百官意见:“众卿以为如何?”
然而群臣大多保持沉默。
这一幕令夏侯玄怒火中烧。
需要办事时无人可用,如今连个建言都不敢出?
夏侯玄愤然起身,怒视群臣厉声道:“你们就没一个顶用的?连这等事都拿不出主意吗?”
正值盛怒之际,丞相温体仁出列奏报:
“陛下,臣推荐武崇训担任主帅。安云天身为冀州州牧,所率乃是地方边军,与武崇训统领的中央禁军恐难协调。”
此言一出,武士彟当即提出异议。
他语气冷硬地质问:“丞相此言何意?边军与中央军俱是大夏兵马,何必细分彼此?”
温体仁嘴角微扬,反将一军:“大将军当真如此认为?”
武士彟一时语塞。
“够了!”夏侯玄厉声喝止,面色不豫。这两个老臣着实棘手。
“命武崇训为主帅,安云天为副帅,即日率军平定宣州之乱。李长卿,着颜通率领武德司精锐前往宣州搜集军情,若遇叛首苏牧,可伺机诛杀,不必请奏。”
圣意既下,群臣齐呼:“陛下圣明!”
十五万大军加上武德司精锐,朝廷上下皆认为平定宣州之乱易如反掌。夏侯玄亦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道是州牧周重元无能致乱,或是苏牧勾结北蛮所致。君臣皆以为此次叛乱不日可平。
江湖中人却持不同态度。多存看戏之心,听闻叛首竟是边关守将后,嘲讽朝廷之声四起。武德司随即出手整顿,对无门无派者严加管束。
大门派则密切关注此事。一月之内攻占一州之地,实乃大夏立国三百年未有的奇闻。这名叫苏牧的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江湖之上波澜骤起,众人皆在暗中探寻。
苏牧瞬息之间成为天下焦点。
然而,关于苏牧之事,有一个人最为难以接受,得知真相后更是妒火中烧。
那人正是慕容复。
燕子坞中。
“公子,宣州有消息了。”
慕容复正在院中练功,公治乾匆匆而入。
宣州?
慕容复本有不悦。
但一听与宣州相关,顿时面露喜色。
他暗想,莫非是苏牧那厮已死?
青衣楼果然办事利落。
“是他死了吗?”
不待公治乾回话,慕容复抢先发问。
公治乾摇头,急道:“并非如此,公子,宣州已反,苏牧起兵谋逆,现已占据宣州!”
慕容复愕然。
谋逆?
那人竟敢谋逆?
闻此消息,慕容复几乎站立不稳,满脸无法置信。
“公子!”
包不同急忙上前搀扶。
“怎会如此?青衣楼何在?为何未能取他性命?此人竟还谋逆成功?”慕容复怒不可遏,连连质问,难以接受这事实。
“这……”
公治乾一时语塞。
青衣楼已派人传信,称目标难度大增,需追加酬金。
此言自然不可明说,否则慕容复必将更为震怒。公治乾心知何言当说,何言不当。
“区区一介武夫,竟能谋逆成功。而我姑苏慕容世家,世代为复国奔走,莫说谋逆,连一支像样的兵马都未曾拥有,那武夫却轻易得手。”
见公治乾无言以对,慕容复怒火更盛,尽情宣泄心中积郁。
此时,邓百川闻讯匆忙赶来。
听闻慕容复怨言,邓百川只得劝解:“公子,那苏牧手握兵权,谋逆自然易如反掌。纵然一时得势,未必能持久,不过昙花一现罢了。”
一时之胜?
呵呵,问题是我连一时之胜都未曾有过。
慕容复自忖前往宣州之前,是何等威风八面。
但在宣州,慕容复却屡屡受挫,不仅被乔峰压制,更因一个不起眼的武夫,害他损失了一员家将。
这实在令慕容复难以忍受。
他对苏牧恨之入骨。
因此,当得知对方不仅未死,还占据一州之地时,慕容复的嫉妒之心彻底爆发——
凭什么?
区区一介武夫,竟能成事?
我不服,我慕容复绝不服!
我慕容复武功才智何等出众,怎会不如区区一介武夫?
复国之事,慕容复实在渴望成功,这不仅是慕容家的使命,更是他毕生的梦想!
“公子,请勿如此!”
见慕容复情绪失控,邓百川苦口劝解。
“是啊,公子。”
公治乾与 ** 恶也极力安抚。
慕容复发泄一番后,心情稍缓,加上邓百川等人劝说,意识到自己失态,立刻换了一副神情。
“唉,是我失态,都是我的过错!”
邓百川等人连忙道:“公子,是我等无能,绝非公子之错。”
不得不说,慕容家的四大家将确实忠心耿耿,对慕容复更是推心置腹。
随后,慕容复提起正事,询问邓百川等人:“你们说,眼下该当如何?”
邓百川等人闻言,却是一时沉默。
如何应对?他们也不知。
慕容复见他们不语,心中了然。
此时他不禁想起那送来密信的神秘人——不知那人可有何计策?
想来应是有的。
而在慕容复挂念之际,那位被他惦念的慕容博,心情其实也不平静。
不过与儿子相比,慕容博心思更为阴沉,不至于轻易失态。
只是苏牧的介入打乱了他的布局,这令慕容博颇为不满。如今宣州已成天下瞩目之地,他不愿贸然前去,以免暴露身份。
无论如何,慕容博不愿冒此风险。
况且在他看来,以当前大夏之势,苏牧一介武夫,终究难成气候——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岂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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