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苏牧的吩咐,荀彧面露苦笑,徐徐言道:“大王既已明白,便不该存此念头。攻占青州一事……依臣之见,不如待幽州平定之后,再作计议更为稳妥。”
稍作停顿,荀彧又补充道:“若并州那边有所动作,届时我们或将陷入三线作战之境。”
“三线作战不过是一种可能,若张辽进军神速,说不定在我等对青州用兵之前,便已攻克幽州。”
苏牧虽认同荀彧所言有理,却认为此仅为理论可能。以张辽之速,或许真能在青州战事开启前拿下幽州。
荀彧只得再次苦笑着拱手进言:“大王,这终究只是推测,万一……”
苏牧打断了荀彧,语气坚决:“没有万一。况且,在张辽拿下幽州之前,孤不会大举进攻青州,你大可宽心。”
见苏牧似已决意,上官月如连忙开口:“大王,尚有一事需考量。一旦您亲临前线的消息传出,即便并州原本无意,恐怕也会生出异心。”
“此事孤已思虑过。北府军团尚有五万兵马,加之城卫军,足可应对。”苏牧摆了摆手,不以为意。
荀彧本欲再劝,深恐苏牧亲赴前线后贸然对青州用兵,一旦处置不当,恐酿大患。
然而未等荀彧开口,上官月如已抢先说道:
“左仆射,三线作战之危,关键在于并州李家是否真有动手之意。此前李家一直按兵不动,我相信大夏朝堂不会毫无反应,只是碍于眼下局势,暂时未便发难。但若李家当真进犯冀州,大夏朝堂绝不会坐视不理。”
并州李家在先前冀州之战中始终未有动作,想必自有盘算。此时若敢直取冀州,大夏朝堂必会兴师问罪。
说到底,宣州、冀州之事已令大夏深感忌惮。若再让李家得利,岂非又添一方割据势力?
苏牧并无世家背景,皇帝虽存戒心,却觉一介武夫难成气候。再善战又如何?岂能治理天下?
但李家则不同,身为并州世家之一,本就拥有庞大的世家子弟支撑。若一旦举旗并占据冀州,后果不堪设想。
届时冀州内的世家很可能倒向李家,甚至导致改朝换代。
皇帝敢赌这一局吗?
他赌不起。
苏牧建立的这个政权必须予以铲除,而李家的势力也不能任其扩张野心,朝廷势必会在两者之间做出抉择:究竟是已经割据一方的汉王苏牧更难应对,还是根基深厚的李家更需忌惮?
一方没有世家背景,另一方则是世家出身——这还需要犹豫吗?
上官月如话音落下,荀彧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片刻后,他躬身行礼,郑重进言:
“大王,依臣之见,必要的防备不可少,但在张辽未能攻下幽州之前,臣以为不宜对青州大举用兵,恳请大王三思!”
荀彧深知必须拉住苏牧,绝不能让他在此时兴起大规模进攻青州的念头——不论时机是否适宜。
总之,必须等张辽拿下幽州,再议出兵之事。
“文若放心,孤自有分寸。”苏牧清楚荀彧在担忧什么——无非是怕自己一时兴起,便调兵大举进攻。
“既然大王明白,臣便不再多言。”
闻言,荀彧拱手一礼,低声回应。
接着,他又望向于凤舞,轻声道:“大都督,还请你多加留意,莫让大王做出误判。”
“左仆射请放心,我心中有数。”于凤舞轻轻一叹,应声道。
其实无需荀彧提醒,她也知道该如何行事。
确实不能任由苏牧轻举妄动。
她自会从旁看顾。
苏牧随即下令,要求立即着手备战。
“事不宜迟,即刻整备。飞凤军团目前在前线驻有十五万人,此次再调三万人增援,若后续局势有变……”
说到此处,苏牧略作停顿,续道:“届时再议。”
十八万大军,应当足够应对。
听苏牧如此部署,荀彧眼皮微跳,却终究忍住了劝谏。
只要飞凤军团兵力不超过二十万,便还不至于令人太过忧心。
但十八万之数,已隐现风险。
莫非……
“大王,请恕臣多言,臣仍有一事需提醒:十八万大军在前线,军械补给恐成难题,望大王暂勿急躁。”
荀彧不厌其烦,反复向苏牧强调切不可冒进。
“文若放心,孤身边还有大都督监督,你无需过虑。”苏牧只得再次安抚,劝荀彧放宽心。
接着,他神情郑重地看向荀彧,缓缓说道:“文若,孤就将后方全权托付于你了。”
“臣必不负大王所托,定竭尽全力稳固后方!”荀彧整肃衣冠,庄重行礼应命。
“好,文若办事,孤向来放心。”
苏牧对荀彧的能力颇为信任,然而单靠他一人显然不够,那样只会让他过度劳累。
于是他转向上官月如,仔细吩咐道:“月如,城内事务你得多费心,有些事——比如东厂那边,眼下你可以暂代管理;至于军事方面,就交由柳萱儿处理。”
政务上由荀彧统筹全局,月如则从旁协助,但苏牧同时将东厂交给她暂管。
军事方面自然归柳萱儿负责。
西厂此时还在外执行任务,冀州境内尚有余孽未清,这需要雨化田多加用心。至于邺城内外,苏牧希望上官月如借东厂之力严密监察。
若有人胆敢生事,东厂便是最利的一把刀。
如今锦衣卫已不再承担这些职责。
况且,如有必要,萧廷甚至可能亲率人马进入青州,执行“海鸥行动”,因此锦衣卫也无余力监控邺城。
“大王请放心,臣明白该怎么做,定不负所托。”上官月如清楚苏牧将东厂交给她暂管的用意,立刻表明态度。
“很好,就这样吧,你们可以退下了。”
苏牧满意地点点头,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荀彧识趣地告退,离开时却眉头紧锁。
他深知苏牧的性情,这位大王绝不会安分守己,一旦到了前线,难免会生出些事端。
想到这里,荀彧不禁头疼,思索着该如何防范。
唉,看来我得多写些奏章,务必让大王抽不开身。
即便到了前线,只要被文书缠住,想必他也无暇他顾了。
虽然苏牧命荀彧处理政务,但某些要事仍需苏牧批示。再加上荀彧有意让苏牧忙碌起来,已经盘算着如何安排。
大王啊,臣也是不得已,请您见谅!
荀彧的盘算,苏牧此时尚不知情。
眼下他还要应付于凤舞等人,而收到消息的邀月已经赶来。
“你又要出征?”
“就这么闲不住吗?”
邀月一来便直言不讳。
她从不会拐弯抹角。
“你若愿跟来,我不反对。”苏牧对她的发问早有应对,直接表示她可以随行。
“大王,您是去前线打仗,不是去享乐的!”于凤舞轻咳一声,提醒苏牧注意分寸。
然而苏牧还未开口,邀月已抢先回应。
“你觉得我会不识趣吗?”
于凤舞凝视着邀月的双眼,轻声答道:“不是的,只是我有些放心不下。”
邀月神色平静,目光却牢牢锁在于凤凤舞脸上,淡然说道:“但愿如此。”
“自然是这样,我绝没有其他心思。”于凤舞无奈地耸了耸肩,语气里透着无力。
事实本就如此,为何不信呢?
当然,她并不强求。
就在两人言语交锋之际,黄蓉悄悄举起手,细声问道:“抱歉,那我该如何安排呢?”
难道我这个厨子,也要随军吗?
苏牧看了她一眼,心里盘算着如何安置。
最终,他还是决定让黄蓉跟着,而不是留在邺城。
“你,一起走。”
“我姐姐和蓉丫头都去了,那我呢?”怜星见黄蓉都有了着落,忍不住开口。
“这个嘛……”
苏牧望了望邀月,示意怜星该去问她。
怜星只得转头看向姐姐邀月。
邀月略作沉吟,方开口道:“准了。”
“姐,你真准我去?”
怜星一脸不可置信,仿佛难以接受。
“准了你还不乐意?”邀月心头莫名窜起一丝火气,准你同行,你反倒不情愿?
那干脆别去了。
“姐,我不是那意思,只是一时惊讶。”怜星显然早料到姐姐会动怒,抢先一步解释。
“惊讶?”
邀月冷哼一声,盯着妹妹。
片刻后,她冷冷开口:“既然如此,就不必跟来了。”
怜星:“……”
姐姐,何至于此?
听了邀月这话,怜星一时语塞。
“无妨,一起来吧。”
苏牧见怜星一脸委屈,知道自己该出面了。
无论如何,总是自家小姨子,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苏牧既已开口,邀月便不再为难怜星。怜星总算松了口气,悄悄向姐夫投去感激的一瞥。
黄蓉与怜星自是欢喜,柳萱儿却高兴不起来。
难道我去不得?
为何?
“大王,为何不准我去?”
“身为金凤卫统领,我理当随行护驾。”
柳萱儿心中不服,她是金凤卫统领,凭什么不能跟随?因此她坚持要一同前往。
“不行就是不行,听话,乖乖留下。”没等苏牧回答,黄蓉抢先开口。
黄蓉突然插话,自然是存了逗弄柳萱儿的心思。以她俩平日相处的方式,这种机会怎能错过。
“你走开!”柳萱儿毫不客气地回怼。
“我偏不走开。”黄蓉笑吟吟地继续撩拨,“哎呀,真遗憾,我可要跟着去了呢。”
被黄蓉一再刺激,柳萱儿终于按捺不住,转向苏牧娇声问道:“大王,为何独独我不能去?”
苏牧一时哑然。没料到柳萱儿会使出这般招数,倒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他并未动摇。将邺城守军交由柳萱儿统领是最稳妥的安排,也最令他安心。
“萱儿,邺城需要你坐镇。你若不在,我实在放心不下。”苏牧温言安抚。
“那我何时才能随行?”柳萱儿其实明白这样安排最为妥当,只是被黄蓉一激,便忍不住想要争取。既然已成定局,她也不再固执,只是想知道日后可有机会。
“总会有机会的,不必着急。”苏牧继续宽慰。
“萱儿,莫要任性。”于凤舞神色渐肃,出声提醒。她深知此时非同小可,岂能由着性子胡来。
“是,凤舞姐。”见于凤舞神情严肃,柳萱儿顿时收敛,不敢再争辩。
“无妨,不必苛责。”与于凤舞的严厉相比,苏牧倒是显得颇为宽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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