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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空广袤,死寂是永恒的主题。
新生的“薪火号”如同一尾游弋在深邃墨海中的玄黑巨鱼,悄无声息地滑行。
舰体棱角分明,暗哑的光泽吞噬着周遭微弱的光线,“隐匿”与“销声匿迹”技能虽未全力开启,却也让它存在的痕迹降到了最低。
舰内,与外部环境的冰冷死寂截然不同,洋溢着一股蓬勃向上的生机。
经过混沌本源重塑、融合“暗影编织”神职,又消化了五件锐级珍藏晋升至一阶五级,新“薪火号”无论是性能还是内部环境,都已远超往昔。
众人逐渐熟悉了这艘更强大、更先进的战舰,生活也走上了新的轨道。
修炼室内,气息吞吐如龙虎;演武场上,刀光剑影交错;炼器工坊里,敲打锤炼之声不绝于耳;康养中心内,恢复中的同胞面色日渐红润。
得益于五行小世界的反馈和此前规则洪流的洗礼,几乎每个人的修为都在稳步精进,对战舰各项新设备的操作也越发纯熟。
王进坐镇舰桥,心神却分出一半沉入识海。
戮神九刀的第二式“戮魂”已在他心间演练了千万遍,此刻意念微动,那柄虚幻的血色长刀便自心碑境稳固的识海中凝聚,刀势诡谲莫测,专斩神魂意念。
虽只是意念演练,其散发出的凌厉意蕴也让识海微微震荡。反馈而来的奇异能量持续淬炼着他的体魄,气血越发磅礴,经脉坚韧如龙筋,举手投足间都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日子就在这充实而平静的修炼与适应中一天天过去。
每日都有同胞的记忆恢复些许,每日都有人修为突破瓶颈,王进对戮神刀意的理解也日渐加深。这片远离纷争的空域,仿佛成了“薪火号”难得的世外桃源,让他们得以喘息、成长,几乎要忘却外界的血雨腥风。
这日,天眼雷达室传来的一条讯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
“舰长!三千里外发现不明目标!非标准战舰结构!其舰体标识……疑似……疑似有方块字纹样!”雷达员的声音因激动而带着一丝颤抖。
“什么?!”王进豁然睁开双眼,精光爆射,“放大影像!全力解析!”
主屏幕上,遥远的光点被迅速放大。但由于距离过远,虚空能量干扰,影像极其模糊,只能隐约看到那目标的轮廓确实不像常见的制式战舰,倒有些像是加大加厚的货运舰艇。而在其舰首上方高高竖立的桅杆状结构上,似乎有一个模糊的印记,那结构的笔画方方正正,极似炎黄族使用的方块字!
虽看不清具体是何字,但这独特的文字形态,在这异族文字为主的星空中,如同黑夜中的萤火虫般醒目!
王进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瞬间涌遍全身。他强行压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声音通过薪火网络传遍所有核心成员:“速来舰桥!有重大发现!”
片刻功夫,徐老、韩师姐、吕成泽、黄彦、曹文意、蒋明书等人悉数赶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了屏幕上那个模糊的光点和那更加模糊却牵动所有人神经的“方块字”印记。
“是……是我们的人吗?”于泓的声音带着渴望与不确定。
“看结构不像军用的制式战舰,难道是民用的考察船?或者……走私舰?”吕成泽较为冷静地分析。
“不管是什么,有我们的文字,就极大可能是炎黄族的船!”蒋明书激动地搓着手。
聂朵朵小手紧紧抓着衣角,小脸因紧张而绷紧。梁远尚站在她身旁,目光锐利,仿佛想穿透那三千里的距离看个真切。
王进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人,看到了每一双眼中压抑的激动、期盼,以及深藏的不安。他们就像离家的游子,漂泊太久,骤然听到乡音,那种近乡情怯的忐忑几乎要满溢出来。
“不能贸然靠近。”王进沉声道,强迫自己冷静,“吕都尉,派一支柳叶镖侦察小队,小心接近,千里距离即可,获取更清晰影像后立刻撤回,绝不可轻易接触!”
“是!”吕成泽领命,立刻下达指令。
四架最新型号的侦察型柳叶镖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滑出弹射通道,朝着目标疾驰而去。
带队的是敢为小队出身的赵百安,这个曾经黑山城的小贩之子,经过一年多的血火磨砺,早已褪去青涩,变得沉稳机敏,足以独当一面。
“薪火号”舰桥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目光死死盯着副屏幕上代表柳叶镖的光点缓缓靠近那个不明目标。
没有人说话,只有彼此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清晰可闻。
徐老抚着胡须的手微微颤抖,韩师姐美目中眼波流转,似有泪光。
吕成泽、黄彦等中年汉子拳头紧握,嘴唇抿成一条线,仿佛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澎湃。于泓、石柱等年轻人则显得更为外露,焦急地踱步,不时看向屏幕。
王进端坐于舰长位,面色沉静,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暴露了他内心同样汹涌的波澜。
归家……这两个字太重了,重得他们几乎不敢轻易去想,此刻却似乎近在眼前。
赵百安谨慎地命令三架僚机滞后策应,自己驾驶长机开启最大隐匿模式,如同幽灵般缓缓靠近。千里……八百里……五百里……
随着距离拉近,传输回来的影像越来越清晰。
那确实是一艘风格粗犷、注重实用性的舰船,并非军用战舰,舰首光滑,没有任何炮口痕迹。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全部聚焦在那桅杆顶端的标识上!
影像终于清晰——那是一个由复杂线条构成的奇特符号,虽然整体结构方直,带有几分方块字的神韵,但仔细看去,笔画扭曲盘绕,充满了异域风格,绝非炎黄族任何已知朝代的字体!
“不是……不是我们的字……”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那是一个刚刚恢复记忆不久的女孩,巨大的失落感让她瞬间崩溃。
舰桥内,一片死寂。
方才的激动、期盼、紧张,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泄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无边的失落和空虚。
许多人低下头,掩饰着发红的眼眶,中年人默默叹息,年轻人则难掩沮丧,甚至有人狠狠一拳砸在旁边的控制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王进的心也重重沉了下去,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涌上鼻尖。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远在千里之外的赵百安同样失望透顶,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准备下令撤退:“各机注意,目标确认非我族类,保持警戒,准备返……”
就在这时,柳叶镖的通讯频道突然接收到一个强烈的接入请求信号!
赵百安心头一凛,立刻将情况传回“薪火号”:“舰长!对方发现我们了!请求通讯接入!”
舰桥内众人瞬间绷紧了神经!不是同族,却又主动发起通讯?是敌是友?
王进眼神一凝,当机立断:“批准接入!命令赵百安,务必谨慎,探明对方意图!所有柳叶镖,做好战斗或撤离准备!”
……
与此同时,那艘被“薪火号”视为可疑目标的舰船内部,却是另一番光景。
这艘伪装成走私舰的三阶炎黄族侦察舰“潜蛟号”,其指挥室内,舰长周昌看着战术屏幕上那艘造型奇特、通体玄黑、棱角分明如同重锏的“薪火号”,以及那四架猥猥琐琐、试图隐蔽接近的柳叶镖,脸上满是哭笑不得的神情。
“这……这是哪家不懂事的娃娃跑出来玩了?”一个参谋忍着笑,“这舰造型倒是别致,可哪有把舷号大大咧咧写在舰首的?生怕敌人不知道你叫啥吗?”
“还有这侦察艇……”另一个参谋指着屏幕上赵百安的柳叶镖,“这隐匿技术……咳咳,是生怕我们发现不了吗?这探头探脑的样子,跟我家小子偷糖吃时一模一样!录下来没?必须录下来!回去能让老兄弟们笑一年!”
指挥室内响起一片压抑的哄笑声。他们早已在三千“距”(通用星空距离单位,一距约合一点五里)外就清晰捕捉到了“薪火号”和柳叶镖的动向。在他们看来,对方的行为简直稚嫩得可爱,又莽撞得令人担心。
周昌也是摇头失笑,想起了出发前赵莽元帅的嘱托,要找的是一支可能损失惨重、但主力应是三阶战舰的舰队。眼前这艘奇怪的“薪火号”,虽然看不透具体等阶,但体量绝对不到三阶,行为模式更是与“精锐”二字毫不沾边。
“罢了罢了,”周昌摆摆手,语气带着一丝戏谑,“别吓着小朋友了。关闭非必要主动探测,降低护盾灵敏度,放他们的小艇靠近点,看看这帮小家伙到底想干嘛。哦,对了,把他们这笨拙可爱的样子都给我拍全乎点,特别是舰首那‘薪火’俩字,特写!这可是难得的‘教学素材’!”
他纯粹是把这当成了一次枯燥任务中的意外乐子。
于是,在“潜蛟号”有意放水之下,赵百安的柳叶镖得以顺利接近到千里之内。
当看到对方似乎打量完毕、准备掉头离开时,周昌觉得乐子看得差不多了,该出面教育一下这群不知星空险恶的“菜鸟”了。
“通讯参谋,强势接入他们的公共频道,频率……嗯,就用最低阶的民用求救频率试试,估计他们也就这个水平了。”周昌吩咐道,语气轻松。
通讯参谋熟练操作,很快回报:“报告舰长,对方通讯器组件很杂,像是拼凑的,不过核心似乎是二阶水平,已成功接入请求……咦?他们同意了?”
周昌整理了一下表情,准备好好说教一番。指挥室主屏幕一闪,连接建立。
然而,屏幕上出现的,并非预想中某个骄纵虚浮的世家子弟面孔,而是一张年轻、黝黑、带着明显风霜痕迹的脸庞。那双眼睛明亮,却透着紧张、警惕,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激动?
周昌到嘴边的说教顿了一下,但还是按照预想开口,语气带着长辈式的责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你们是哪支舰队的人?怎么如此胡闹!这底层虚空是随便能来的吗?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还有,谁教你们把舷号直接刷在舰首的?这是怕敌人找不到你们吗?简直乱弹琴!你们的指挥官呢?……”
他劈头盖脸一顿数落,指挥室里的参谋们也都憋着笑,准备看屏幕里那年轻人如何讪讪应答。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屏幕中的年轻人,赵百安,对这番责备恍若未闻。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周昌身上的炎黄军服制式肩章,盯着他典型的炎黄族面容,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蓄满了泪水。
却见赵百安猛地吸了一下鼻子,泪水不受控制地滚落,他用一种带着浓重哭腔、小心翼翼、仿佛怕惊碎梦境般的声音,颤抖着问出了那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大……大叔……你……你……是炎黄族人吗?”
周昌被这没头没脑、带着哭腔的问题问得一愣,下意识地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依旧带着训斥,但少了些严厉,多了些莫名其妙。
“废话!老子当然是炎黄族人!看你这怂样!难道你们不是?!不是炎黄族人,跑到这底层虚空来瞎晃荡什么?!赶紧报上你们的编号和所属!不然按虚空流浪舰队处理条例……”
他的话音未落,屏幕那头的赵百安在听到“当然是炎黄族人”这几个字的瞬间,仿佛被一道巨大的电流击中,整个人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泪水决堤般涌出,他张着嘴,似乎想呐喊,想确认,却因为极致的激动和哽咽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有压抑不住的、破碎的抽泣声透过通讯频道传来。
下一秒,通讯画面猛地一黑!
连接被对方单方面切断了!
“喂?!喂?!怎么回事?!”周昌对着突然变黑的屏幕喊了两声,一脸错愕和不满,“这什么情况?话没说完就断线?这帮小子搞什么名堂?!”
指挥室里的参谋们也从最初的惊讶中回过神,纷纷议论起来:
“吓哭了?然后吓跑了?”
“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
“估计是哪家偷跑出来玩的少爷兵,没见过这阵仗?”
“断了也好,省得麻烦。”
周昌皱着眉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那年轻人最后的反应,那不似作伪的激动泪水,还有那艘看起来……确实有些与众不同的战舰……
就在他沉吟的片刻,雷达参谋突然报告:“舰长!对方舰队……正在快速向我们靠近!速度很快!但……没有检测到武器充能或攻击意图!”
周昌猛地抬头看向主战术屏,只见那艘名为“薪火”的奇特战舰,正调整方向,以一种近乎鲁莽的、毫无战术规避的姿态,直直地朝着“潜蛟号”冲来!
那种感觉……不像进攻,反而像……像久别的游子,不顾一切地扑向故乡的亲人!
一个荒谬却又让他心跳骤然加速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闯入周昌的脑海。
难道……
他猛地扑到通讯台前,几乎是吼着下令:“快!立刻再次尝试建立通讯!用最大功率的友好识别码广播!告诉他们我们没有恶意!快!”
这一次,他的声音里没有了丝毫的戏谑和责备,只剩下急迫和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与期待。
……
“薪火号”舰桥。
赵百安瘫坐在驾驶椅上,双手死死捂着嘴,泪水依旧汹涌,身体因激动而不停颤抖。他刚才几乎是用了全部的意志力,才在彻底失态前切断了通讯。
“是他……他说他是……他是……”他语无伦次地对着通讯器向舰桥汇报,声音哽咽得几乎变形。
不需要他再多说。
舰桥主屏幕上,“潜蛟号”发出的强烈友好识别码信号和反复广播的“我们没有恶意”的信息清晰可见!
而那艘庞大的、风格迥异却透着熟悉军工气息的战舰,正在视野中急速放大!
“加速!靠过去!最快安全速度!”王进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一声令下!
“薪火号”引擎全开,平稳而又迅疾地迎向“潜蛟号”。
两艘战舰在虚空中相对疾驰,距离飞速拉近。
一千距……五百距……一百距……
已经能够用肉眼清晰地看到对方舰体上每一处细节,看到那舰桥上焦急张望的人影,看到那无比熟悉、刻入灵魂深处的炎黄军徽!
舰桥内,无人说话。
所有人都挤到了舷窗边,或死死盯着屏幕。
徐老的手紧紧抓住身旁的固定杆,指节发白,花白的胡须微颤。
吕成泽等军方人员站得笔直,眼眶通红,对着屏幕上的军徽,下意识地抬起了手,想要敬礼,却又因巨大的情绪冲击而动作凝滞。
韩彩丽眼中水光盈盈,嘴角却努力向上扬起。
于泓不停地用手背擦着眼睛,嘴里喃喃念叨:“妈的……风沙真大……”
石柱、李虎这些汉子,咬着牙,胸膛剧烈起伏。
聂朵朵紧紧抱着梁远尚的胳膊,眼泪无声地流淌。
那些被解救出来的、记忆尚未完全恢复的同胞,似乎也感受到了这弥漫在空气中的巨大悲喜,茫然又无措地跟着落泪。
王进站在舰长席前,身体绷得笔直,双手负在身后,却握紧成拳,微微颤抖。
他深吸一口气,却觉得胸腔被某种滚烫的情绪填满,几乎要爆炸开来。他死死盯着前方那艘越来越近、代表着“家”的战舰,视线一次次变得模糊,又一次次被他强行逼回。
五十距……三十距……十距……
最终,在两舰精密的操控下,“薪火号”与“潜蛟号”缓缓地、平稳地、无比接近地并排停在了一起。舷窗对着舷窗,甚至能看清对面窗口后那些同样激动、难以置信的面孔。
隔着冰冷的强化玻璃,隔着无尽的虚空,相隔了不知多少艰难险阻的两舰人员,终于在这一刻,无言地对望。
没有言语。
唯有滚烫的泪水,在双方无数张脸庞上肆意流淌。
那是一种无法用任何言辞形容的、跨越了生死与时空的震撼与共鸣。
游子,终于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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