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刚锁上家门,就看见许大茂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灰头土脸地往院里走 —— 他的蓝布工装沾着不少泥土,裤脚还卷着,露出的脚踝上沾了草屑,头发乱得像鸡窝,只有手里的包被护得好好的,没沾一点灰。
“呦,大茂,这是从哪儿回来?瞧你这模样,跟从泥里捞出来似的。” 陈墨笑着打招呼,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包上,隐约能看到包角露出的鸡毛 —— 看来是下乡有收获。
许大茂抬头看见陈墨,脸上立马堆起笑,只是灰尘盖不住眼底的疲惫:“楚哥!您这是搬回新家了?我刚下乡放电影回来,跑了三个公社,天天在土路上颠,差点没把骨头颠散架!” 他晃了晃手里的包,声音压低了些,“这里面是我弄的好东西,野兔肉、土鸡蛋,还有老乡给的干辣椒,都是稀罕物!”
“辛苦你了,赶紧回家收拾收拾,去澡堂泡个澡,解解乏。” 陈墨点点头,又想起刚才的对话,“你刚才说啥?明天晚上一起喝酒?”
“对!” 许大茂眼睛一亮,精神头立马足了些,“明晚下班我弄俩硬菜,咱哥俩在我屋喝点!您要是有酒,带着酒过来就行,我这菜肯定管够!”
“行,我那儿有两瓶好酒,明天给你带过去。” 陈墨爽快答应 —— 许大茂虽然爱算计,但本质不坏,偶尔一起喝喝酒,也能增进邻里感情。
“好嘞!楚哥咱明晚见!” 许大茂拎着包,脚步轻快地往后院走,路过中院时还不忘跟正在纳鞋底的三大妈打了个招呼,只是那灰头土脸的模样,惹得三大妈忍不住笑出了声。
陈墨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往胡同口的小饭馆走 —— 他还没吃晚饭,打算随便吃点,再回宿舍收拾铺盖。小饭馆里人不多,他点了一碗炸酱面,就着蒜瓣吃得津津有味,面汤喝得一滴不剩,才抹了抹嘴,往医院宿舍赶。
宿舍里的东西不多,一床铺盖卷,叠得整整齐齐;一个印着 “为人民服务” 的暖水瓶,瓶胆还是好的;一个搪瓷洗脸盆,边缘磕了个小口子,是他刚工作时医院发的;还有一个帆布包,装着换洗衣服和几本常看的医书。陈墨把零碎物件 —— 比如放在桌角的脉枕、抽屉里的针灸针包 —— 悄悄收进空间,免得搬的时候麻烦;被褥用床单包好,背在肩膀上,又看了一眼住了一个月的宿舍:墙面有些斑驳,窗户上的玻璃沾着灰尘,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再见了,以后应该不会再来住了。” 他心里想着,锁上门,转身往新家走。
回到家,陈墨先去厨房 —— 灶台上还很干净,富老大临走时帮他擦过。他从空间里取出几块煤,放进灶台边的铁皮桶里,又找了些干树枝和废纸,小心地生起炉子。火苗 “噼啪” 地舔着炉壁,很快就旺了起来,他往锅里添了些水,盖上锅盖 —— 等水烧开,刚好能洗漱。
看着跳动的火苗,陈墨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事:上一世,他老家在农村,父亲经常去镇上的煤厂买煤粉,回来后往一百斤煤粉里掺二十斤黄土,再加点水拌匀,用手工蜂窝煤模子压成蜂窝煤。每次压煤,他都会撅着屁股在旁边玩,用小手抓煤粉,搞得满身黑,像个小泥猴,父亲总会笑着拍他的屁股,母亲则会拿着毛巾追着他擦脸,虽然免不了一顿 “混合双打”,可下次压煤,他还是会凑过去。“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们。” 他心里有点发酸,很快又摇了摇头 —— 现在的生活很踏实,得往前看。
水烧开后,陈墨倒了些在脸盆里,兑了点凉水,洗漱完毕,又把剩下的热水倒进暖水瓶。接着,他走到书房,从空间里取出一部分医书 —— 比如《伤寒论》《金匮要略》的现代版本,还有几本自己整理的笔记 —— 整齐地摆到书架上。至于师父留下的古籍和孤本,比如那本南宋刻本的《黄帝内经》,封面是蓝布函套,边角有些虫蛀,他没敢拿出来,还是放在空间里保存更稳妥,那里的环境恒温恒湿,能更好地保护古籍。
收拾完书房,天已经黑透了。陈墨上楼来到卧室,床铺还没铺,他把被褥展开,铺在新盘的火炕上 —— 炕是凉的,不过夏天不用烧炕,刚好能睡。躺在炕上,他想起明天还要上班,很快就睡着了,连梦都是甜的 —— 梦里,他的新家摆满了鲜花,丁秋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他画的穴位图,认真地请教问题。
第二天一早,陈墨准时起床,像往常一样绕着胡同跑了三圈,浑身都出了汗,才慢悠悠地往胡同口的早餐摊走。早餐摊很热闹,卖豆浆、油条、包子的都有,蒸气腾腾的,香气扑鼻。他买了两根油条、一碗豆浆,刚要走,又想起丁秋楠 —— 这姑娘太节省了,每个月二十块钱工资,除了寄给家里的,剩下的都舍不得花,早上经常吃前一天晚上在食堂买的凉窝头,就着热水咽,看得他都心疼。
“老板,再给我来两个肉馅包子,用油纸包好!” 陈墨掏出钱,又加了四毛钱 —— 肉馅包子两毛一个,在当时不算便宜,一般人舍不得经常吃。
老板笑着答应,用油纸把包子包得严严实实,递给他:“小伙子,你这是给对象买的吧?这包子馅大,好吃!”
陈墨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是给同事买的,她早上总吃不好。”
到了医院中医科诊室,丁秋楠已经坐在桌前看书了 —— 她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辫子梳得整整齐齐,额前的碎发用发卡别住,阳光落在她的书页上,映得她的侧脸格外柔和。听见脚步声,她抬起头,眼睛亮了亮:“陈大夫,您早!”
“早,秋楠。” 陈墨走过去,把油纸包着的包子放到她面前,语气自然,“早上买多了,吃不完,你帮我吃了吧,别浪费了。”
丁秋楠低头看了看包子,油纸透出淡淡的肉香,她咽了咽口水,又抬头看着陈墨,有点不好意思:“陈大夫,谢谢您,我…… 我已经吃过早饭了,我早上喝了一碗玉米糊糊。”
“玉米糊糊哪顶饱?” 陈墨故意皱起眉,指了指她的脸,“你看你瘦的,颧骨都露出来了,肯定没吃饱。这包子是肉馅的,刚出锅的,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丁秋楠心里偷偷翻了个白眼 ——“能吃咋了?又没吃你家饭!”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虽然不算胖,但也不瘦啊!可那肉香实在太诱人了,她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抵住诱惑,伸手拿起一个包子,小声说:“那…… 那我就替您吃了,谢谢您啊,陈大夫。”
她先是小口小口地咬,小心翼翼地不让油沾到嘴角,可包子馅太足了,汁水顺着指尖往下滴,她赶紧舔了舔,眼睛一下子亮了 —— 肉馅里加了葱姜,鲜得要命,比她过年时吃的饺子还香!吃到一半,她也顾不上矜持了,大口大口地咬,另一个包子很快也下了肚。吃完后,她偷偷摸了摸嘴角,沾了点油,赶紧用手背擦干净,抬头看了看陈墨,发现他正低头看医书,没注意自己,才松了口气,心里却甜滋滋的 —— 这还是她来进修后,第一次吃这么香的肉馅包子。
陈墨其实一直在偷偷观察她,看她吃得满足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日常投喂” 第一次,成功!
没过多久,病人就陆续来了。第一个病人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妈,说自己浑身发冷、头疼、流清鼻涕。陈墨让丁秋楠先问诊,丁秋楠拿出听诊器,仔细听了听大妈的肺部,又问了症状:“大妈,您是不是昨天淋了雨?有没有咳嗽、咳痰?”
大妈点点头:“是啊,昨天去菜市场买菜,淋了点雨,晚上就开始头疼,冷得直打哆嗦,也没咳嗽。”
丁秋楠想了想,对陈墨说:“陈大夫,我觉得大妈是风寒感冒,应该用荆防败毒散加减,加生姜、葱白,发汗解表。”
陈墨走过去,给大妈号了脉 —— 脉浮紧,舌苔薄白,确实是风寒感冒。“秋楠说得对,不过可以再加三钱紫苏叶,散寒的效果更好。” 他补充道,又对大妈说,“您回去后,把药煎好,趁热喝,盖上被子发发汗,明天就能好不少。”
大妈连连道谢,拿着药方高高兴兴地走了。丁秋楠看着陈墨,眼里满是敬佩:“陈大夫,您真厉害,我还没想到加紫苏叶。”
“慢慢来,你已经进步很快了。” 陈墨笑着鼓励她,“下次问诊,可以多问一句病人有没有恶寒、无汗的症状,风寒感冒一般都会有这些表现,有助于判断。”
丁秋楠赶紧拿出笔记本,把要点记下来,字迹工整,生怕漏掉一个字。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丁秋楠又独立诊断了三个病人 —— 一个消化不良的小孩,一个风湿腿疼的大爷,一个月经不调的姑娘,陈墨复核后,只需要稍微调整药方,就能用了。“秋楠,你现在的水平,已经能独立坐诊了。” 陈墨真心实意地夸赞,“继续加油,以后肯定能成为一名好中医。”
丁秋楠红了脸,小声说:“都是您教得好,要是没有您,我肯定学不了这么快。”
下午下班后,陈墨刚回到家,就听见敲门声。打开门,是许大茂,他已经收拾干净了 —— 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换了件新的的确良衬衫,手里还拿着个炒菜勺,显然是从厨房跑过来的。
“嚯!楚哥,您这房子收拾得也太气派了!” 许大茂一进门就惊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客厅里的紫檀八仙桌,伸手摸了摸桌面,“这木头是好东西吧?摸着手感就不一样!”
“还行,都是从信托商店淘的旧家具,紫檀的。” 陈墨笑着说,“这布局是我自己设计的,怎么样,还看得过去?”
“何止看得过去!” 许大茂在屋里转来转去,看到通往二楼的楼梯,眼睛更亮了,“还有二楼?楼上是卧室吧?我家那房子跟您这差不多大,也能改成这样吗?我跟娄晓娥打算明年结婚,有了孩子也能住开。”
“当然能改。” 陈墨点点头,“你先量好家里的尺寸,找富老大 —— 就是帮我改造房子的施工队,让他给你出个方案,他手艺好,价格也公道。不过你家后院光线不如我这,二楼可以多开个窗户,采光能好点。”
许大茂赶紧掏出个小本子,把要点记下来,嘴里还念叨着:“富老大,量尺寸,开窗户…… 楚哥,您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他突然一拍额头,想起正事,“哎呀,光顾着看房子了!我锅里还炖着野兔肉呢,再不去看就该糊了!楚哥,您赶紧跟我走,顺便把中院的贾东旭叫上,我早上跟他说过了!”
“行,你别急,我去拿酒。” 陈墨转身走进杂物间,从空间里取出两瓶酒 —— 一瓶汾酒,红色的标签,是他之前给周领导看病时,周领导送的;一瓶二锅头,绿色的瓶子,是他自己买的。“这两瓶应该够喝了。” 他抱着酒,跟着许大茂往后院走。
路过中院时,陈墨冲着贾东旭家喊:“东旭!贾东旭在家吗?”
门帘 “哗啦” 一声被撩开,贾东旭的母亲走了出来 —— 她穿着件蓝布围裙,手里拿着块抹布,围裙上还沾着面粉,显然是在包饺子。“小墨啊,你找东旭?他去胡同口打酱油了,家里酱油用完了,一会回来我让他去许大茂家找你们。”
“好嘞,贾婶,麻烦您了!” 陈墨笑着答应,又跟贾婶聊了两句家常,才跟着许大茂往后院走。
胡同里的夕阳很美,把墙面染成了橘红色,家家户户都飘出饭菜的香味 —— 许大茂家的方向,更是传来浓郁的肉香,勾得人直流口水。许大茂走得飞快,嘴里还念叨着:“千万别糊了,这野兔肉可是我好不容易弄来的!”
陈墨跟在他身后,抱着酒,心里满是温暖 —— 搬进新家,有好友共饮,有邻里互助,这样的日子,踏实又幸福。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明天的生活:早上给丁秋楠带早餐,白天认真看病,晚上跟邻里小酌,偶尔整理医书,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却充满了烟火气,正是他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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