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刚停,空气里还飘着一股铁锈味。周明远抱着朵朵从出租车下来,脚踩在积水里,溅起一圈圈涟漪。
他没再回头,只是把女儿往怀里紧了紧,低声说了句:“快到了。”
小区门口的路灯闪了几下,像要坏掉的信号灯。他抬头看了眼自家窗户,灯光还亮着,照得窗帘边沿泛黄。
“爸爸……冷。”朵朵小声说,声音比刚才有力了些。
“忍一下,回家给你煮姜汤。”他说完,迈步走进楼道。
脚步声在楼梯间回荡,一层、两层、三……走到四楼时,门缝里传出江涛的声音。
“你妈说得没错,这孩子不能留他身边。”
周明远的脚步顿住了。
他低头看了眼女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继续往上走。
门开了,江雪站在门口,穿着那件暗紫色套装,耳钉上的摄像头一闪一闪。
“回来了?”她语气很淡,像是在问天气。
“嗯。”周明远点头,跨过门槛。
屋里烟味挺重,江涛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里捏着一杯红酒,眼神直勾勾盯着朵朵。
“把她给我。”他说。
“不行。”周明远直接挡在女儿面前。
“你养得起她吗?”
“那是我的事。”
江涛笑了,“你连自己都养不活,凭什么当爹?”
“你是谁?”周明远问。
“朵朵的亲舅舅。”江涛站起身,朝朵朵伸手,“来,跟舅舅走。”
“别碰她!”周明远后退一步,语气绷得紧紧的。
“你这是想害她一辈子?”江涛冷笑,“跟着你,她永远是个外卖员的女儿。”
“闭嘴。”
“还是个死娘们儿的种。”
话音刚落,周明远一脚踹过去。
江涛被踢得踉跄几步,撞到餐桌边。桌上的青花汤碗晃了晃,最终摔在地上,碎成几片。
汤洒了一地,瓷片弹飞出去,有块划破了周明远的手掌。
血渗出来,滴在地板上,啪嗒一声。
【检测到宿主触发隐藏任务:忍辱负重】
系统界面在他眼前一闪而过,数据开始跳动。
他没管这些,只是低头看女儿有没有被吓到。
朵朵缩在他怀里,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
“没事,爸爸在这。”他说。
江涛抹了把嘴角,站起来时眼里带着狠劲。
“你他妈敢动手?”
“你再说一句我女儿的不是试试?”周明远嗓音低沉,像是压着火。
“行啊,”江涛冷笑,“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他一挥手,两个黑衣人从门外进来,站在门口,不动声色。
“你们家的事,我本不想插手。”江涛慢悠悠地说,“但既然你这么不懂分寸,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滚。”周明远咬牙。
“周明远。”江雪突然开口,“我们谈谈。”
她走到沙发前坐下,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摊在桌上。
“离婚协议。”
周明远看着那份纸,没说话。
“十万,拿钱走人。”她说,“以后朵朵归我,你连探视权都没有。”
“你说什么?”他的声音有点发抖。
“我说得很清楚。”江雪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这些年,你就像条狗一样活着。我不需要一条狗当丈夫。”
“你——”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建材市场干什么?”她冷笑,“以为我看不出你想翻盘?”
“你到底是谁?”周明远终于问出这句话。
“我是谁不重要。”江雪站起身,拿起茶杯喝了口,“重要的是,你现在还有选择。”
“选什么?”
“要么签字,拿着十万滚蛋;要么,我现在就让人把你和你女儿一起带走。”
“你疯了吗?”
“我只是理智。”她放下杯子,“你根本不配做父亲。”
周明远沉默了几秒,忽然抓起桌上的鸭汤,猛地泼向自己的左臂。
“哗!”
滚烫的汤汁溅在袖口,布料瞬间湿透,皮肤立刻红肿起来。
剧痛让他瞳孔收缩,额头冒出冷汗。
【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剧烈】
【命点结算中……】
面板上的数值开始跳动,从-98缓缓上升。
“你疯了?”江涛皱眉。
“我没疯。”周明远抬起头,嘴角扯出一抹笑,“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
“什么事?”
“你们看不起我,是因为我不够狠。”
他说完,转身走进厨房,顺手关上门。
屋里的气氛凝固了几秒。
“他是不是真傻了?”江涛嗤笑。
“不是。”江雪盯着厨房门,“他变了。”
厨房里,周明远靠在柜子前,左手按着隐隐作痛的伤口。
右手还在颤抖,但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兴奋。
他知道,刚才那一瞬间,系统在回应他。
只要他敢拼,敢搏,敢撕开伪装,系统就会给他反馈。
他低头看了眼地上的汤碗碎片,瓷片反射出一道微弱的光。
他弯腰捡起一块,翻过来,隐约看到内壁刻着两个字:
婉容。
他愣了一下,想起母亲临终前说过的话。
“你要记住,有些东西,是别人抢不走的。”
他深吸一口气,把碎片塞进口袋,转身打开橱柜。
三支钢笔静静躺在角落,其中一支底部刻着“昆仑”。
他拿起那支笔,握在手里,指节泛白。
外面传来江涛的声音:“走了,今晚的事还没完。”
脚步声渐渐远去。
周明远走出厨房,看见江雪正低头整理文件,脸上没什么表情。
“朵朵呢?”他问。
“睡了。”江雪头也不抬。
他走到卧室门口,推开门。
小小的身影躺在床上,呼吸平稳。
他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女儿的脸。
“爸爸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他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客厅。
江雪已经不在原位,不知道去了哪。
他没有多想,转身走向玄关。
拉开门,夜风扑面而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曾经的家,然后走出去,轻轻带上门。
街道空旷,路灯昏黄。
他站在楼下,抬头看了眼自家窗户,灯火依旧亮着。
他掏出那块瓷片,对着月光看了一眼。
“昆仑。”
他低声念出这两个字,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老子现在,就要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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