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口的风还在吹,碎石在脚下发出细碎的响动。
周明远没有回头。
他走得稳,像是一脚踩在刀尖上,也踩得稳。
他口袋里那枚硬币烫得像块炭,贴着大腿,隔着布料都能感受到它的温度。
他没打开导航,也没点开系统界面。
他只是走。
像一台重启后的机器,目标明确,路径清晰。
风里有铁锈味、机油味,还有点别的,像是烧焦的纸张,混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他闻出来了。
那是“档案”的味道。
他脑子里还在回放刚才那几页内容。
x-09、实验体、共鸣体、江氏基因编辑……
他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但他现在脑子里全是这些词,像一群苍蝇,嗡嗡地绕着他飞。
他没去想朵朵到底是谁的孩子。
他现在不能想。
他得先活下来。
地铁口后面,有一节废弃的车厢,车门半开着,像是张着嘴等什么人进来。
他钻了进去。
车厢里一股霉味,座椅破烂,铁皮上全是锈迹。
他把档案摊开,坐在靠窗的位置,用手机手电照着。
他翻了几页,心跳开始加快。
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他发现了系统红光的规律。
每当他情绪波动剧烈,红光就会亮起来,而且还会自动触发“共鸣锁定”功能——追踪者距离显示。
他试了几次,情绪一激动,红光就闪,追踪者距离就更新。
他盯着屏幕,忽然笑了。
“这玩意儿……还挺聪明。”
他把手机放在一边,摸了摸左臂的烫伤疤。
那疤痕像是一条蜈蚣,趴在他皮肤上。
他没再去看档案,而是打开了系统面板。
【命点:15】
他咬牙,点了“预判能力”升级。
从“短期行为预测”升到“路径追踪”。
面板弹出提示:
【升级成功,可追踪目标未来10分钟内可能行动路线】
他盯着那句话,眼神变了。
他不是个感情用事的人。
他是个生意人。
哪怕现在在逃命,他也在算账。
他开始整理江涛和白砚秋的过往行动模式。
江涛喜欢在周三跳机械舞。
白砚秋喜欢在月圆之夜换眼球。
这些信息,他早就记在心里。
他现在要做的,是把这些人当成“商品”,分析他们的“市场波动”。
他翻出比价表。
那张皱巴巴的纸,是他从工地出来那天开始做的。
上面密密麻麻全是数字,现在他把江涛和白砚秋的名字也写上去。
旁边还有一栏,写着“情绪波动值”。
他看着那栏,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他不是在分析敌人。
他是在分析“系统”。
系统给他反馈,让他看到红光,让他追踪敌人。
这系统,不是个工具,是条狗。
一条只认数据、不讲人情的狗。
而他,得让它听话。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在比价表上敲了敲。
“你们俩,值多少钱?”
他低声说。
车厢外,风还在吹。
他没再翻档案,而是把那张银杏叶图案的硬币拿了出来。
他放在掌心,盯着看。
硬币在手电光下泛着暗光。
他忽然感觉,掌心有点麻。
像是电流在走。
他没动,只是盯着。
硬币,微微震动。
他嘴角一扬。
“好家伙,你还能感应?”
他把硬币收起来,把档案塞进背包,然后站起身。
他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看了眼系统界面。
【追踪者距离:9米】
他没慌。
他只是把手机关了,把背包拉紧,然后轻轻拉开车厢门。
风扑面而来。
他走出去,脚步轻。
像是一只猫,踩在碎石上,悄无声息。
他现在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他要反制。
不是为了朵朵,也不是为了自己。
是为了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开始走,目标明确。
他要去找江涛。
不是为了打一架,而是为了看他的“情绪波动值”。
他要去找白砚秋。
不是为了报仇,而是为了测他的“路径追踪”反应。
他现在,是系统的一部分。
他得利用系统,干一票大的。
他走在街上,风从背后吹来,把他的冲锋衣吹得鼓鼓的。
他没戴耳机,也没听音乐。
他听的是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
像是一台机器,正在重启。
他走进地铁站,刷卡进闸,没抬头。
他现在不是外卖员,也不是建材老板。
他是个“变量”。
一个系统没算进去的变量。
车厢里人不多,他坐在角落,打开系统面板。
【路径追踪:启动】
他输入江涛的名字。
系统开始运算。
几秒后,屏幕上跳出一条路线图。
红色的线,像是一条蛇,蜿蜒向前。
他盯着看,嘴角扬起。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能跑多远。”
他闭上眼,靠在椅背上,像是在休息。
但他的手指,一直在比价表上敲。
哒、哒、哒。
像心跳。
像命运。
地铁呼啸着向前,灯光在隧道里一闪一闪。
他睁开眼,眼神冷得像刀。
“我回来了。”
他低声说。
不是对谁说。
是对整个世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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