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你可真会折磨人!”
一段时间后。
卧室内,维克多奋笔疾书,向着正躺在床上,读着书的安娜抱怨着。
“也就是我通情达理,不然换作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可能在以为马上香玉满怀的时候,对你妥协,然后写一堆枯燥无味的竞选纲领!”
他本以为安娜是已经认命,才那么轻易的答应了给予自己一起当室友的定金。却没想到实则是另寻他法。
事出反常,必有妖。
也是,他早该想到的。
——兴冲冲地回到卧室后,维克多被摆了一道。安娜告诉他,他必须在今夜,完成竞选纲领的初稿,才允许他与她一同入眠。
理由是在竞选纲领初稿完成之前,她本来就不打算睡觉——嗯,就算维克多说明天自己会完成,不需要浪费她那天真的脑子,安娜也坚持己见。
她义正言辞,似乎压根就没听懂维克多的嘲讽——你其实就算努力一整夜,但以那脱离底层的思维,也永远也不可能构筑一个贫民所需纲领。
只是平静地一味强调没做完事,自己睡不着,就算维克多不理解,可这也是她个人的习惯之类。
那一刻,维克多对她刮目相看。
因为这是个阳谋。
他看的出来。
甭管安娜说了什么,反正核心目的就是她小心眼报复自己否了她的能力与顺便拖延时间的罢了。
因为随着两人深入交谈了那么久,距离天亮已经剩不了多少时间了。
顶天,也就三个小时。
而等到天亮,安娜大可以她白天不睡觉为理由,把他赶出去,亦或者找个借口自行离开。
可看穿归看穿,但维克多依然没什么选择的余地。
他只有两个选择。
要不就完成竞选纲领的草稿,和她一起睡。
要不就独自睡。
总之,两者都对维克多不利,对安娜有利。
当然,维克多也不是没思考过强硬。
可权衡之后,还是放弃了。
因为安娜并没有说不履行自己的承诺。
她顶多算拖延,就像是企业家拖欠员工工资那样,又没说不给,只是需要你耐心等待而已。
所以,为了避免再次给予安娜压力,导致她产生激烈的对抗情绪。
维克多还是选择了耐心。
毕竟到目前为止,在他的努力下,如今的安娜虽然还是表现出对于和他肢体接触不适,但至少不再厌恶了。
这说明潜意识内,维克多已经被接纳了。
虽然是一种可利用对象的接纳。
但只要破冰了。
换句话说,就是建立了信任,那未来再进一步会远吗?
自然不会。
要知道信任的下一步,就是建立依赖。
依赖之后,她就再也逃不掉了。
自己想怎么捏搓按压,她都不会产生什么鱼死网破的念头。
那样自己的目的就达到了——他真正的安全了。
也可以继续进一步去摸索一下,她到底是怎么样把自己变成血族的…以及她身上有什么秘密。
尽管,观察了这么久,维克多都没发现安娜身上有什么出乎意料外的地方——简直就像是一个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贵族。
但生性谨慎的维克多,在没有百分百把握的情况下,依旧不想冒风险。
毕竟谁知道安娜,或者她所说的魔鬼,有没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手段…
亦或者说,像是前世小说主角那样,在自己想下杀手的时候,突然爆种把自己干死?
再者就是…
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只要不是死敌,那么无论是合作还是利用,那都是一种性比价极高的方法——尤其当这个人还具有驯服可能性时。
所以强硬不可取。
没必要为眼前小利,牺牲长远的布局。
一边这么想着,维克多一边继续奋笔疾书,同时嘴中的抱怨也没歇过。
当然,其实抱怨的原因也不是他心里真的有怨气。
他还没那么幼稚,缺乏耐心。
所以,他这么做主要是还是想引起安娜的注意。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
只是因为他快写完了。
因此,他需要抱怨,让安娜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然后狠狠抽她的脸。
降低预期,制造反差。
才能让人印象深刻,也能树立一个在安娜心里,自己强势一点的形象,然后逐步淹没她的反抗心思。
就像是安娜用阳谋试图以自己为主导给他种下一种,只有达到她的标准才能获得奖励的规则一样。
“……”
而在维克多持续不断的抱怨中。
终于,安娜忍不住开口了。
“维克多,如果你的抱怨能让你的书写速度更快的话,那么我愿意继续倾听。”
尽管,在维克多微微一瞥中,她没有抬头,视线仍在书籍上,像是根本不在意他的抱怨,甚至语气也异常平静,一如既往。
但无论怎么听,维克多都感觉自己能想象出安娜嘴角上扬的样子。
“但如果不行,那么请你闭上嘴。”
安娜轻轻翻过一页,继续说。
虽然维克多已经有些忍不住了,想打断她,然后告诉她,自己“恰好”在她开口说话时,已经写完的事实,但思索再三,终究还是耐心的等她说完。
直至…时机已到。
“因为说话只会扰乱你的思绪,使让你无意识的将主要精力放在无意义的抱怨上,导致书写速度…”
安娜的话戛然而止,浅灰色的眼眸微抬,从书页上褪去。
面前,床榻微陷,维克多满脸笑意的侧躺着,递过来一张油墨未干的纸。
“我不接受胡编乱造。”
眼神相交间,安娜冷冷地说。
可维克多的答复,却让她有些沉默。
“当然,安娜小姐。”维克多说,“所以,我不介意你先验收,再把本就属于我的报酬,交给我。”
在安娜平静的注视中,维克多满脸自信,丝毫不介意安娜那冰冷的目光,只是催促她先看。
这让安娜终于在满是怀疑与不信任的心情中接过了他递过来的纸,低下了头。
但这其实这也怪不得安娜。
因为离回到卧室,到维克多写完,也才过去了二十分钟。
这使得她真的很难相信,维克多是认真完成的。
同时,也很难相信,这份初稿具有价值。
再加上,安娜也确实是抱着拖延到天亮的心思,让维克多无功而返,使得她也不希望维克多在这么快的时间完成。
然而,随着安娜逐行扫过纸上的文字时,她脸上的不信任却开始出现变化。
起初只是眉头微皱。
但很快又变成了审视。
最后更是变得专注,目光闪烁。
【竞选纲领初稿】
【核心主张:面包、工作、未来愿景。】
【1、争取实施八小时工作制,保障休息与尊严。】
【2、争取让工厂设立最低薪资标准,确保温饱…】
【12、争取市政厅拨款,兴建廉价公共住房,兴建基础设施,改善温斯科尔林顿镇社区环境。】
【13、驱逐不稳定犯罪分子,保障温斯科尔林顿镇公共环境安全…】
【14、游说工厂入驻,保障林顿镇居民的就业…】
“怎么样?没胡编乱造吧?”
没有理会维克多的话与已经攀至腰间的手,安娜选择默认,然后问道:
“会不会太激进了?这会让我们得罪很多人。”
闻言,维克多没有立刻回复。而是先将安娜拥入怀中,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处,才意味深长的解释道:
“谁也不知道谁的将来会怎么样,我只知道曾经我的同袍,那些衣衫褴褛的可怜人正在慢慢老去。”
“岁月的不公,让他们压抑,充满怒火。”
“但我们需要的…只有他们的选票。”
……
……
十分钟后。
“你靠的太近了,维克多。”
昏暗的卧室内。
理解维克多意思,本来已经默许他收取报酬的安娜那冷淡带着一丝恼火地声音响起。
“而且我没允许你把手放在不该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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