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平凡的。
尤其是在你一个环境中,待的越久,你便越能体会到这种平凡。
但生活也是奇妙的。
因为生活中那些正在发生的事,还未发生的事,在平常不过的事,都很难凭空想象出来。
它们充满怪异、奇妙、荒诞。
你可能从未想象过一名成功且富有的富商,会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小癖好,并付诸于行动。
也从未想象过某个在他人嘴里忠贞不渝、热爱家庭的妻子亦或者丈夫,在外却情人遍地,私生子数都数不过来。
但这些他人从未想象过的事情,却是维克多曾经亲眼见识过的。
至于如何得知的也很简单,那便是在平凡的生活中,找各种各样的平凡的人挖掘各种各样的琐碎信息——也即是调查。
将各种各样的信息进行汇总,总结。
最后得到自己需要的信息,从而完善自己的计划,使得它最后能成功。
此刻,刚刚下定决心的维克多就在做这样的事。
不过他调查的内容很简单。
其实就是调查林顿镇一些居民的生活信息。
而现在距离圣荆棘教堂礼拜活动开始还有一个小时左右。
维克多觉得自己应该来得及。
……
隐藏在人流中,维克多借着宽边帽檐,掩盖着视线观察着街边的一位年轻女人。
这是距离圣荆棘教堂颇近的居民区。
而对面,正是他精心挑选的调查对象。
因为她的神色举止就很能说明问题。
面露烦躁,在街上摇晃徘徊,很多时候就是表明这个人正在经历某种问题,她找不到人倾诉,只能这样子散散心。
但往往也就是这样的人却有很强的倾诉欲望。
所以,只要加以引导,维克多便能从她嘴套出颇为完善的信息。
而且付出的也不多,一点点金钱与些许无所谓的情绪价值。
再者,就是女性往往比男性更加情绪化。
她们没有那么理智,情绪到位自然什么话都敢说。
因此,想到这的维克多整理了一下衣领,然后看着年轻女人又踢了一下街边的垃圾后,便挂起谦逊的笑容迈步上前搭讪:
“您好,女士,我是来自于温斯科尔市中心的一名记者,可否采访您一下?”
……
搭讪比维克多想象之中还顺利。
因为以维克多现在的容貌,他异常受这位年轻女人的欢迎。
再加上穿戴体面,所以女人只提出了一个条件便让维克多可以尽情的从她嘴中获得各种各样的消息。
条件很简单,给她1基尔买非法药品。
这很划算,但维克多还是决定在获得消息之后再给她。
毕竟,他需要这位女人对他知无不言。
交谈很顺利,女人叫…就叫路人A吧。
因为维克多没记住她的名字,也不想浪费时间记一个药罐子的名字,反正交谈结束后,这个人便对他毫无价值。
女人今年二十三岁,从岁数较小时便从某种不正当行业,期间因为犯罪做过牢,也因为没钱给予警备队保护费被指控过两次。
这一切源于她童年的创伤,她的父亲是名煤矿厂工人,在东区工作,最后被黑云会的人蛊惑进了赌场,导致后面越欠越多,母亲不得已也做起了不正当的活计用以还债,但仍然不够,最后在一次催债中被打成重伤,她眼睁睁看着父亲死亡。
母亲伤心欲绝,开始以非法药品逃离现实。
而她也一样。
最终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染上了非法药品。
这样的故事维克多曾经听过很多次,所以没什么波动。
但女人讲述故事,透露的信息却被他的脑子记录了下来。
毕竟,女人虽然没说想死。
但潜台词却无时无刻透露出这样的信息。
例如——
“我母亲昨天死了,我没什么可失去的了,反正也一无所有了。”
“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这些市里的人会对我们的人生感到好奇,我们自己都不觉得我们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维克多理解了这些话的潜在含义——她这个人虽然是陷入到了泥潭里,但已经挣扎都不想挣扎了。
这对于维克多来讲不是个好消息,所以他礼貌地询问道:
“这里的人都像您一样吗?或者说您这可怜的经历只是个例?”
女人的回答让维克多心中再次一沉。
她说,这不是个例。
还有很多人都跟她差不多。
而且在这个街区,她都算比较好的一批人了。
她自我嘲讽:
“我也想要自杀,但我不敢,我害怕,所以我才大量使用非法药品。”
“嗯…反正这里绝大多数人都在追求这种死法,因为这种办法不怎么痛苦。”
“而且,你知道吗?市里来的先生。”女人满脸轻松地说,“当我们这有人这样死了,我们不会问他怎么死的,我们只会问他用的是什么,然后去买一份试试。”
这又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但维克多向来有耐心,所以继续倾听,并引导她透露更多信息:
“那你们这里就没有人想改邪归正吗?”
这次,终于不再是坏消息。
“有啊,当然有啊。”女人回答,“有些人有了家庭和孩子就会变好一点。”
“不过那些人其实我也挺想不通的,但他们挺厉害的,我很佩服他们。”
维克多敏锐的察觉到了女人嘴中的羡慕,这使得他假装不经意的又问: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那里边有些人以前比我还疯,希望早点死,但他们自从信了主之后就不那么做了。”
“不过我认为这不是主的原因,而是菲利普牧师的原因。”
“菲利普牧师是个好人。”女人说,“只有菲利普牧师会把我们当人看,倾听我们说话,理解我们的过往,所以大家都很敬重他,他总是劝我们向善,努力工作,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家庭还是孩子。”
“所以,很多人都为此戒掉了药品,因为他们有些人真的希望为了自己的孩子不再过这样的生活。”
信息虽然简短。
但还是维克多找到了关键点——家庭、孩子。
看来要想打动今天参与礼拜的选民,他就必须围绕这两点。
至于为什么维克多会这么想。
那自是因为他已经准备在这次礼拜活动上公开安娜参与竞选的信息了。
毕竟如何让一个人必须支持你?
答案:成为他唯一的选择。
至于如何成为他人唯一的选择?
答案:把他的可选项变得只剩下你一个。
先将菲利普打上安娜的标签,把他逼到墙角,最后在给予无法拒绝的筹码,让他只能接受。
至于筹码是什么——选民希望变革的心。
因此,让这些深陷泥潭,生锈的齿轮想动起来才是关键。
至于这个计划带来的后果?
那不在维克多的考虑范围之内。
说白了,那是安娜要面对的。
至于菲利普…呃,那更跟自己没关系了。
反正他拿多少钱就办多少事。
而且有了危机,安娜就会吐出更多的筹码,还更加有利于自己。
所以,为什么要在乎呢?
思索到这,维克多看了一眼怀表,距离九点礼拜开始还有一刻钟,随即便站起身,将一基尔推到了女人面前:
“感谢您的配合,女士。”
说着,维克多未等女人开口,便压了压帽檐,迈着沉稳的步伐径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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