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铭远回到京城,重回朝堂之上,当然也兼顾着一些工部之事,他此番的种种所为,深得皇上赞许。
这不,皇上派人把小皇子送到他的身边,让他教导下小皇子。
高铭远感到压力山大,这小皇子正是玩耍的年纪,在宫里就是不爱读书才被送到这里的。
高铭远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小皇子带到工部……
偏院的晨光刚漫过木架,小皇子赵珩就攥着块方木块奔到高铭远跟前,献宝似的举起手:“高大人!你看这‘桥’,比御花园的石拱桥还稳!”木块边缘沾着木屑,他鼻尖也蹭了点灰,眼睛却亮得像渠边新绽的茶芽。
高铭远放下手中的渠图,指尖轻轻敲了敲木块拼接的拱桥:“殿下这桥是好看,可若真要架在漕河上,木缝里得填桐油灰才不漏。”说着便引着赵珩到工具台旁,指着台上的刨子、墨斗:“要造结实的桥,先得懂这些家伙什的用处。”
正说着,匠人老陈扛着捆桑枝走进来,见了小皇子忙躬身行礼,却被赵珩拉着袖子问:“老匠人,你会编护渠的桑筐吗?高大人说那能挡山水!”老陈愣了愣,随即从桑枝里拣出几根柔韧的,蹲在地上演示:“殿下您瞧,先把桑枝弯成圈,再用细枝交叉着编,像给渠岸编件衣裳。”
赵珩看得入了迷,学着老陈的样子捏起桑枝,可刚弯到一半就断了。他噘着嘴把断枝扔在地上,高铭远却捡起断枝笑道:“桑枝得选三年生的,太嫩的脆,太老的硬,就像做事得选对法子。”说着便教他辨认桑枝的纹理,赵珩跟着摸了摸,果然摸到桑枝的纹路更密。
午后的日头渐高,偏院的石桌上摆开了新做的木构件。高铭远给赵珩画了张简易的水车图,让他试着拼,自己则去查看工部呈来的水利文书。没等看几行,就听见赵珩的欢呼声:“大人!水车转起来了!”
他抬头望去,只见赵珩正用木勺往拼好的水车模型里倒水,轮叶带着水滴转得飞快,溅在石桌上的水珠竟和漕河的浪花有几分像。老陈在一旁捋着胡子笑:“殿下有巧劲,刚教的榫卯,一学就会。”
赵珩却拉着高铭远的手往院外走:“大人,咱们去滤水坝那边吧!我要把水车模型放在渠里,看它是不是真能挡水!”高铭远望着他蹦蹦跳跳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偏院的工具和桑枝,比宫里的书本更能让小皇子懂“民生”二字。
刚走到坝下,就见周石头领着几个蚕农往山上运茶苗。他看见高铭远和小皇子,忙放下担子行礼,赵珩却盯着蚕农桑筐里的蚕茧问:“这白团团是什么?能吃吗?”周石头被逗得笑起来:“殿下,这是春蚕结的茧,能缫丝做绸缎,去年陛下赏的绸缎,就是用这茧子做的!”
赵珩眼睛瞪得溜圆,伸手想去摸茧子,又怕碰坏了。高铭远趁机说道:“殿下你看,这茧子能做衣,桑枝能护渠,茶叶能换粮,百姓就是用这些寻常东西,种出了满洼的好光景。”赵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蹲在渠边,把水车模型放进水里,轻声说:“那我也要做有用的东西,像这水车一样。”
夕阳西斜时,高铭远带着赵珩回了工部。刚进偏院,就见桌上摆着个麦秆编的小水车,轮叶上还系着根红绳——是老陈照着赵珩的模型编的。赵珩捧着麦秆水车,忽然对高铭远说:“大人,明日我还要学编桑筐,还要看老匠人刨木头!”
高铭远望着他亮晶晶的眼睛,终于松了口气。他知道,教小皇子的法子,总算找对了——不是让他坐在书斋里背文书,而是让他亲手摸一摸桑枝,试一试木具,看一看渠水如何滋养麦田,这样才懂这天下的安稳,从来都藏在百姓的一双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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