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卷着鹅毛大雪，在旷野上织成白茫茫的帘幕。戚继光率领两万联军踏雪疾行，马蹄碾过积雪，留下深深的印记，溅起的雪沫子打在士兵脸上，冰冷刺骨。骑炮营的骡马喘着粗气，鼻孔喷出白雾，驮载的改良型虎蹲炮被油布紧紧裹住，在风雪中微微晃动。
“将军，已行至叶赫部地界，前方十里便是兆佳城，后金大军正在围城！”探马浑身披雪，策马奔回禀报，声音被寒风刮得断断续续，“金台石首领率部坚守城池，但后金兵力有三万之众，还架起了十门大铳，城墙已被轰开两处缺口！”
戚继光勒住马缰，抬手抹去脸上的积雪，目光穿透风雪望向远方。隐约可见兆佳城方向浓烟滚滚，火炮轰鸣声沉闷如雷，隔着十里都能感受到战场的惨烈。“吴锐，你率骑炮营先行，抢占城东高地，架起虎蹲炮轰击后金炮兵阵地。”他沉声道，“林丹汗，烦请你率蒙古联军迂回到城西，截断敌军退路。我带步兵主力正面攻城，内外夹击，必能解围！”
军令一下，各部即刻行动。吴锐带着骑炮营疾驰而去，将士们顶着风雪卸下炮架，在高地迅速布防。二十门改良型虎蹲炮依次排开，炮手们褪去手套，冻得通红的手熟练地装填火药与铅弹，引信被寒风一吹，火星微微摇曳。
此时的兆佳城内，已是一片狼藉。城墙缺口处，叶赫部士兵与后金士兵展开肉搏，弯刀与长矛碰撞，惨叫声、喊杀声此起彼伏。金台石手持长剑，身上沾满鲜血，见一名后金士兵爬上城墙，挥剑斩去，却因力竭险些摔倒。“守住缺口！戚将军的援军已在路上！”他高声呐喊，试图提振士气。
城下，后金将领额亦都手持马鞭，看着摇摇欲坠的城墙，嘴角勾起冷笑：“金台石，识时务者为俊杰！再坚守片刻，城池便破，到时你叶赫部将鸡犬不留！”说罢，他挥手下令，“开炮！轰破城门！”
十门大铳同时轰鸣，炮弹呼啸着撞向城门，木质城门瞬间被轰出一个大洞。后金士兵见状，如潮水般涌向城门，眼看就要冲入城内。
就在这危急时刻，城东高地突然传来震天炮响。二十门虎蹲炮同时发射，百余枚铅弹如流星赶月般落入后金炮兵阵地，炮手们来不及躲闪，纷纷倒在血泊中。额亦都脸色骤变：“不好！明军援军到了！”
戚继光率步兵主力趁势发起冲锋，士兵们踏着积雪，挥舞着刀枪冲向敌阵。林丹汗的蒙古联军也从城西杀来，骑兵如旋风般掠过战场，弯刀劈砍之下，后金士兵纷纷落马。
“杀！”戚继光手持尚方宝剑，一马当先冲入敌阵，宝剑寒光闪烁，所到之处，后金士兵无人能挡。金台石见援军已到，精神大振，率叶赫部士兵从城内冲杀出来，与联军内外夹击，后金军队顿时阵脚大乱。
额亦都见势不妙，想要率军突围，却被吴锐的骑炮营死死拦住。改良型虎蹲炮轮番发射，形成密集的火力网，后金士兵根本无法靠近。“向东突围！”额亦都嘶吼着，带领残部冲向城东，却不料陷入了戚继光早已布下的埋伏。
雪地之下，工兵营早已挖好陷坑，埋上尖刺。后金士兵马蹄一滑，纷纷坠入陷坑，惨叫声不绝于耳。后续部队见状，不敢再往前冲，阵型彻底溃散。
激战至黄昏，风雪渐停。战场上尸横遍野，积雪被鲜血染红，凝结成暗红色的冰碴。此战共斩杀后金士兵一万余人，俘虏五千余人，缴获大铳八门，战马三千匹，额亦都也在突围时被戚继光一剑斩杀。
兆佳城内，庆功宴简朴却热烈。金台石端起酒碗，热泪盈眶：“戚将军，若非你雪中驰援，叶赫部今日便已不复存在！从今往后，叶赫部愿唯将军马首是瞻！”
戚继光举杯回敬：“大汗言重了，我等既为同盟，便应患难与共。此次大捷，全赖各部同心协力。”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努尔哈赤此次派出三万大军，可见其对叶赫部的重视。我们需趁此机会加固城防，囤积粮草，以防敌军卷土重来。”
宴罢，沈毅派人送来急信，信中写道：“李如松克扣火药之事已被张居正弹劾，但魏阉从中作梗，陛下仅对其罚俸三月。更严重的是，李如松竟暗中将五百石粮草送给后金，还泄露了我军火器改良的机密！”
戚继光看完密信，脸色阴沉下来：“李如松通敌叛国，若不除之，必成心腹大患。沈毅，你即刻再写密信给张居正，附上李如松通敌的证据，恳请他在朝中再次发难。同时，传令各军加强戒备，严防李如松暗中使绊。”
次日清晨，戚继光正在查看城防，一名士兵匆匆来报：“将军，后金俘虏中有一人自称是海西女真的铁匠，说有要事禀报。”
来者是个中年汉子，衣衫褴褛，却眼神坚定：“戚将军，小人是海西女真叶赫部的铁匠，被努尔哈赤掳去制造火器。他让我们仿制明军的虎蹲炮，还打算用李如松泄露的机密，改良火器后再次攻打锦州卫！”
戚继光心中一凛：“你可知努尔哈赤的火器工坊设在何处？有多少工匠？”
铁匠答道：“工坊设在赫图阿拉城西北的山谷中，有三百余名工匠，日夜赶造火器。努尔哈赤还打算在开春后，联合李如松，南北夹击锦州卫。”
戚继光沉思片刻，道：“多谢你告知实情。李诚，你即刻带五十名工匠留在叶赫部，协助改造城防，铸造火器。吴锐，你率骑炮营与蒙古联军，随我连夜赶往赫图阿拉城，捣毁后金的火器工坊！”
三日后，大军抵达赫图阿拉城西北的山谷。夜色如墨，火器工坊内灯火通明，工匠们正在忙碌。戚继光一声令下，骑炮营率先发起攻击，改良型虎蹲炮的炮弹呼啸着落入工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后金守兵猝不及防，纷纷弃械逃窜。戚继光率部冲入工坊，只见满地都是半成品的火器，铁匠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缴械不杀！”士兵们高声呐喊，工匠们纷纷跪地投降。
此战捣毁后金火器工坊一座，缴获半成品火器百余件，解救工匠三百余人。戚继光下令将工坊付之一炬，带着俘虏与工匠返回锦州卫。
途中，沈毅再次送来消息：“张居正已联合六部大臣，再次弹劾李如松通敌叛国。此次证据确凿，陛下震怒，下令将李如松革职查办，押解回京！魏阉因举荐不当，也被陛下斥责，势力暂时受挫。”
戚继光闻言，长舒一口气。李如松被除，朝中奸党受挫，北疆同盟稳固，火器也不断精进，收复失地的时机已然成熟。
返回锦州卫后，戚继光召集各部首领议事。舆图之上，北疆的山川河流清晰可见。“如今李如松已被查办，魏阉势力受挫，努尔哈赤的火器工坊也被捣毁，正是收复失地的大好时机。”戚继光手指划过舆图，“开春之后，我将率联军兵分三路，一路攻打沈阳，一路直取辽阳，另一路牵制后金援军。此战，必让后金归还侵占的大明疆土！”
金台石、林丹汗、奥巴纷纷起身，齐声应道：“愿随将军出征，收复失地，保卫北疆！”
窗外，积雪开始融化，露出黝黑的土地。春风渐起，吹拂着锦州卫的旌旗，也吹拂着将士们的脸庞。戚继光握紧腰间的尚方宝剑，眼神坚定。他知道，一场更大的战役即将打响，前路或许充满艰险，但只要北疆军民同心，同盟稳固，便没有攻不破的城池，没有守不住的疆土。“大明永宁”的匾额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见证着这位名将即将开启的收复失地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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