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家主,某有要事商谈,可否去您家中叨扰?”
游尘跳下虎车,对着甄逸拱手行礼。
“这……”
见甄逸神色犹豫,游尘哪还不明白他的顾虑,当即笑道:
“某若有加害之心,又何须亲自出手,仅这匹‘神马’,灭门绰绰有余了。”
【哎哟卧槽,你小子真直接!
话说这绝对是大虫吧!
吃啥饲料长这么大啊?】
甄逸闻言一个激灵,好在他从商十几年,养气功夫不错,只是错愕了一瞬间,神色就恢复如常。
瞥了眼不远处的巨型白色兽王,甄逸又看了看游尘和红脸汉子壮硕的身材,明白对方所言非虚。
见那红脸大汉搀扶着一名脸色苍白的女子,甄逸心中便有了计较。
【这二人看起来皆非常人,估计是途中遇到了麻烦,接济些钱财便是,就当是结个善缘吧。】
没办法,甄家穷的只剩钱了。
“既如此,三位请随我来!”
甄逸最终还是将游尘三人带回了府邸。
“来人,备酒!福伯,带三位客人去梳洗更衣。”
“哦,对了,准备几石生肉,给马厩的‘神马’送去。从心啊,你亲自送去……”
“老爷,这……”
“嗯?”
“是!”
武从心硬着头皮应下。
“放心吧,我家的神马不咬人!”
【要是被咬了,那肯定不是人……】
游尘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心说此人还真是人如其名。
就是不知道武二泉下有知,会不会揍人?
……
当游尘三人再次出现时,甄家众人都是眼前一亮。
【真俊呐!
姬你太美!】
甄逸也是暗暗吃惊,这平平无奇的臭小子收拾一番,既有文士的儒雅,又不失武将的刚猛,竟然只比他当年略逊一筹。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这家伙就像是自家儿子。
那个红脸大汉也异于常人,丹凤眼卧蚕眉,长髯过腹,威风凛凛,真“美髯公”也!
还有那病态女子,稍加打扮,姿色相比他大女儿甄姜也不遑多让,似乎是腹部受创。
【看来这就是他们找自己的原因了。】
“咳咳……三位客人请,略备薄酒不成敬意!”
见一众家丁还在发愣,甄逸轻咳两声。
“甄家主客气了,请!”
酒过三巡,气氛开始热络起来。
“甄家主,我有一事相求!”
“是为这位姑娘寻访名医吧?三位放心,我已差人去请全城所有名医,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行诊治?”
甄逸抚须笑道。
“那就多谢甄家主了!”
见甄逸如此仗义,关羽郑重地抱拳一礼。
“些许小事,不足挂齿。二位贤侄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呼老夫一声伯父。”
“伯父如此照顾我兄弟二人,时待感念在心。我这里有一些商业机要,不知伯父可有兴趣?”
“哦,时待贤侄但说无妨!”
甄逸微不可察地撇撇嘴。
【你一个年轻小伙,毛都没长齐,跟我装啥呢?
我跟你一般大时,还在玩女……玩鸟呢!】
“此事说来话长,那我就长话短说了!”
游尘当然发现了对方的轻蔑。
“贤侄请讲!”
“长话短说就是,我全都要!钱我也要,女儿我也要,你,我也要!”
游尘看向甄逸,突然笑了起来。
【老壁灯,吓不死你!】
“啊!钱也要,人也要?你,尔等莫非是山贼?果然是看上了我的女儿们!”
甄逸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自动忽略了游尘的最后一句话。
这两人的体格和气势,显然不是甄家家丁能对付的。
甄逸只是一介商人,就算在商场上混得风生水起,可在刀口舔血的悍匪面前,又有什么作用呢?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啊!
虽然他并不是秀才。
“你要多少钱都可以拿去,你不要动我的女儿们啊……呜呜呜……她们还只是孩子啊……”
“女儿还是们,外加孩子啊,那我就更兴奋了!”
游尘故意舔了舔嘴唇,佯装一副sp无赖模样。
ps:本色出演,还跟我装!
“哎哎哎……我开个玩笑,伯父怎么还哭上了?”
甄逸这老泪纵横,涕泗横流的模样,简直直追刘草鞋了!
游尘猜测,甄逸这老壁灯刚才肯定脑补了几十集肥皂剧,也就没了戏弄的心思。
【唉,就你这追随内心的样子,家里能出大人物才有鬼了。】
“真的,你说儿豁?”
甄逸擦了擦鼻涕,抹干眼泪,又伸出右手小拇指。
“伯父,汉人不骗汉人。我儿豁!”
游尘也伸出小拇指,同时也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川渝话,我儿豁=我儿哄=龟儿骗你,就是说如果他骗你,他就是你儿子,或者是龟儿子,伸小指是为了增加可信度。
当对方这么说时,不要紧张,不用怀疑,你要喜提儿子一枚了,随身携带方天画戟的那种。
小学那个龟孙就是这样骗走我一块钱的,劳资的十根辣条啊(捂脸)}
甄逸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老脸一红,解释道:
“咳咳……我上次去川蜀经商,这句话是一个颇有姿……产的友人,教我的……”
“啧啧啧,从河北到巴蜀之地,关山路遥,伯父还真是雄风万里,涉猎甚广啊……”
游尘向甄逸投去一个未成年的目光。
毕竟一个舞勺之龄的孩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咳咳……贤侄过奖了,都是生意而已……”
【甄逸这老小子,有点东西哦……
难怪第五个女儿直到光和六年(183年)才出生,你小子天天在外面不对劲,到了家里能对劲吗?
你小子怼不进!】
“伯父,其实方才也不全是戏言。”
随后,游尘便详细介绍了蒸馏法提纯盐、糖的方法,以及改进的造纸术。
甄逸虽然其他方面不行,但在商业方面却有着异常敏锐的嗅觉。
游尘刚讲完,他就发现了其中的巨大商机。
将粗盐、糖加以提炼,纯度更高,不含杂质,很快便能够控制整个行业。
所谓民以食为天,这可都是人类每天的必需品。
掌控了这样的行业,能挣多少钱?
虽然之前已经有了蔡侯纸,但其成本昂贵,只能在世家大族间流通。
所谓士农工商,而那些士人最瞧不起的就是他们这些商人,常常利用身份对他们压价,搞得商人们敢怒不敢言。
能怎么办,朝堂上没人,咬不过人家,只能是打落牙往肚里咽。
可如果有了这种成本可以忽略不计的纸张,甄家的客户就不再是世家大族,而是所有人!
他会成为商界的土皇帝,金钱在他眼里不过是个数字!
从此摇身一变,成为举世闻名的Jack甄,他对钱不感兴趣!
浸淫商界十余载,有着精明经商头脑的甄逸,念及此处,只觉得大脑在颤抖!
“以伯父的如炬慧眼,想必已经明了这其中的利润了吧?
如果思想再活泛一些,根据人们的需求,将这些产品分级销售,利用盐、糖、纸衍生出一些副产品,比如糖果、腊肉、厕纸什么的,又将如何?”
甄逸呆呆地看着这个年轻人。
要不是游尘如此年轻,他都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在商界沉浮数十载的老怪物。
“时待贤侄如此大才,不知春秋几何?”
甄逸笑呵呵地为游尘夹菜,这小子咋越看越像我呢!
“今年正好学勺舞。”
游尘如实回答的同时,不忘接着干饭。
【这老登真没眼力见,一直在那查户口似的问东问西!又不是当你家上门女婿,问这么多干嘛。
都影响到我干饭了!】
“今年及冠啊,甚好甚好!嗯?舞勺?”
甄逸回味过来,惊得眼珠几乎掉出来,转头疑惑地看向关羽。
“吾义弟如今确实刚到舞勺之龄,但他勇略无双,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定然不会比冠军侯低!”
【就这动不动就“全都要”的臭小子?刚舞勺就学山匪打家劫舍,能比得上冠军侯霍去病?】
“呵呵,关贤侄说的极是。我观贤侄气度不凡,未知春秋几何?”
甄逸摸摸胡须,他觉得还是年长些的关羽更加稳重。
“哦,我大哥正是舞象之年,距离弱冠还有几年呢。”
噗!
甄逸没忍住,一口酒水直接喷了出来。
【尚未弱冠?
谁家少年未弱冠就长髯过腹?】
“抱歉抱歉,是伯父失礼了。
吾方才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甄逸有些尴尬,随便找了个借口。
“不知伯父家中有何喜事?”
游尘故作惊讶。
【我看你个老小子怎么编!】
“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贱内最近似乎有喜了!”
“那便恭喜伯父了!”
关羽送上了祝福。
甄逸对他们三人相当不错,改变了关羽对商人薄情寡义的固有印象。
噗!
这次换游尘笑喷了,不偏不倚,正好洒在甄逸脸上。
“哦,抱歉抱歉。
伯父,我也想起了一些高兴的事情!”
“贤侄,喜从何来?”
甄逸面不改色地擦了擦脸上的酒水。
这个臭小子!
“游某一介俗人,能与云长兄这等英雄人物结为兄弟,又结识了伯父这样的仁善长者,实在是人生幸事!当浮三大白……”
甄逸闻言,嘴角不禁抽了抽。
【你小子编的比我还假!
算了,等夜深人静,云长夫妇睡下后,看我不揪出你小子的鸡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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