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部鲜卑草原腹地,晨曦初露,天边泛着淡淡的鱼肚白。
地面还带着夜晚的微凉,但已能预感到新一天的热烈。
赵云身披玉带青衫白泽甲,手持龙胆亮银枪眺望远方,一边将一块肉干塞进嘴里。
边上的照夜玉狮子正吃着原汁原味的鲜美嫩草,极大地缓解了连日来急行军的疲劳。
“赵将军,将士们五日间狂奔一千里,人困马乏,体能已经到达极限,不如休整半日,养足精神再发动突袭!”
田丰灌了一口水,脸色仍有些苍白。
见赵云依旧精神饱满,田丰羡慕中继续说道:
“据向导和斥候回报,附近有四五个鲜卑部落,每部约有近万人口,均属魁头管辖。
我意,趁夜全歼距离我部最近的部落,再让将士们换上鲜卑服饰,我军可诈称轲比能部众,在这一带继续屠戮几个魁头辖下的部落。
等魁头有所行动时,我们再找到轲比能,言魁头率军屠戮其麾下族人,劫掠牛羊……”
赵云愣愣地看着身旁还在解说计策的田丰,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终于明白,为何游尘让他一定要多多征询军师们的意见。
这些军师,果然没一个省油的灯!
示敌以弱,暗度陈仓,二虎竞食,一套连环计下来,两个鲜卑大人,几十万鲜卑军队不明就里,极有可能自相残杀!
田丰这人刚直不阿,经常因为意见分歧,跟游尘吹胡子瞪眼,众将都为游尘鸣不平。
但游尘从未因此迁怒甚至是疏远田丰,反而说田元皓是他的镜子,有田丰时常在身边点醒,是他的福气。
主要是游尘崛起太快太顺利,一众猛将多少有些飘飘然,未能及时察觉军机堂成员的重要性。
若是平A就能赢,大招自然没机会释放。
赵云细细思索一番,觉得此计大有可为,当即抱拳对田丰郑重行礼:
“元皓此计甚妙!
云之前多有冒犯,还请军师多多包涵!”
“子龙将军客气了。
丰以前也常常冒犯诸位将军虎威,勿怪勿怪!
今后你我齐心,于主公大业必定大有裨益!”
两人相视而笑,还真有点将相和的意思。
要是游尘知道,一定开心到飞起。
随着势力的不断壮大,将来部队肯定会分兵作战。
关羽,张飞,赵云这些军团长,要是身边没有个靠谱且合拍的军师,难保不会再发生麦城惨案。
而田丰脾气臭,大概率跟关羽、张飞二人处不来,那就只能跟赵云搭档了。
{田丰:主公,为何不让我跟你搭档?
游尘:我要带着贾老练这个不靠谱的家伙,这小子没个正形,我怕他坑队友!我李某人发誓,绝对不是怕挨你的骂!元皓,看我这真挚的眼神,你要信我呀!
田丰:你为了撒谎,这是连姓都改了呀!}
……
中部鲜卑,慕容氏聚居地。
夜色渐浓,天气转冷,族人们用完晚饭,正围着篝火跳舞。
警戒巡视的鲜卑骑士们虽有马奶酒解馋,但他们更馋族中那些苗条的身段,也不再如日间那般仔细探查,草草巡视一圈便了事。
毕竟都是年轻人,谁也经受不住这塞外风情的诱惑。
干部都挡不住诱惑,更何况大头兵?
赵云部人衔枚,马裹蹄,在夜色掩护下,宛如即将猎食的远古凶兽,缓缓靠近了慕容氏部落。
距离对方部落还有两箭之地,大军已准备停当,看着不远处已经睡熟的慕容氏族人,赵云迟疑片刻,最终下令:
“全军冲锋,斩尽杀绝!”
赵云一夹马腹,照夜玉狮子如白练般划出一道残影,径直向着慕容部落冲去。
他的身后,是七千双闪烁着凶光的眼睛。
公孙越率领一千白马义从,封锁各处要道,防止慕容族人逃脱。
公孙范率亲卫寸步不离地跟在田丰身边,生怕这位军师少了一根汗毛。
镇北军军令极严,要是军机堂军师在战场上出了事,自统军将领起,全军斩首。
等到赵云大军冲入一箭之地时,慕容部落的族人才后知后觉。
暗夜中,眼见镇北军扑天盖而来,他们开始大声呼叫示警,可惜一切都迟了。
且不说这些鲜卑骑兵被酒色所伤,不复当年之勇,单就在镇北军那数千支火箭的打击之下,因来不及披甲而身死的鲜卑人就有近千之数。
沾上火油的火箭落在鲜卑人帐篷上,很快就是熊熊大火。
一些正在搞事的男女们一丝不挂,浴火跳着优雅的舞蹈,不断传出凄厉悲凉的歌声。
好心的镇北军骑士们,担心这些暴露狂深夜扰民,干脆继续刷上一波箭雨,噪声停止。
“停射!骑枪冲刺!”
距离敌方营帐只剩下短短五六十步,赵云一声令下,骑兵们迅速收弓架枪,准备将烛光晚餐中的这群载歌载舞之徒,穿成烤串。
“吾儿速速上马,快去向魁头大人求援!”
那首领模样的人刚将自己的儿子送上马,下一秒,他就看到儿子翻身落马,脖子上赫然插着一支羽箭。
“啊!汉狗贼子!
我与尔等势不两立!”
那首领翻身上马,招呼亲卫,想要与放箭的公孙越决一死战,却被白马义从乱箭射回,正好撞上迎面冲来的赵云。
交马只一合,那首领就被赵云手中豪龙胆穿透了心脏,坠马而死。
镇北军趁势冲进了慕容一族聚集地,无论是老弱妇孺,还是负隅顽抗的鲜卑骑士,手中长枪扬起阵阵血花……
赵云此次的任务是奔袭敌后,挑起中部鲜卑两大霸主的冲突,让轲比能、魁头内斗,自然不可能留活口。
降者不杀,是说给活人听的。
“汉狗,竟然连妇孺也不放过!
尔等不得好死!”
“抱歉,但这是某的职责所在……”
赵云没有反驳对方的怒吼,轻松将其送走。
半个时辰后,慕容部落九千八百多人全部被杀。
按游尘的要求,对于躺下的敌人,要对其心脏捅一枪,女人的肚子再额外补一刀,然后砍下所有脑袋。
赵云虽然觉得有些残忍,但他也明白,这些人若是放跑了一个,麾下将士就有可能身陷险境。
身为主将,必须做到慈不掌兵。
胜利的背后,必然伴随着牺牲。
此时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战友的背叛。
在田丰的安排下,南匈奴援军将多数战马,牲畜,财物带走,再由公孙越带两千人,驱赶少部分牛羊到轲比能辖区附近,沿途丢下数百具鲜卑老弱妇孺的无头尸首……
其余人则换上鲜卑部落服饰,趁夜继续袭击临近的鲜卑部落。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后续的偷袭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赵云所部消灭对方的有生战力后,劫掠走金银财物,留下一句“反抗轲比能大人者,杀无赦”,随后扬长而去。
短短一夜间,除了被灭族的慕容氏一族外,另有四个部落也遭到“轲比能部”的劫掠。
魁头得知此事后,大为震怒,当即就要点起大军,与轲比能决一死战。
“兄长息怒。
自我族分裂以来,除了冬季因缺衣少食,与轲比能偶有小规模摩擦外,双方基本相安无事。
如今轲比能突然偷袭,莫非其中有诈?”
听到步度根的话,魁头眼中犹豫不定,转头看向宇文平询问道:
“宇文大人有何看法?”
“大王,此事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莫非是游尘那厮从中作祟?”
宇文平抱拳回道。
“此事,可能性不大。”
魁头想起游尘使者那张惊慌失措的脸,用力摇了摇头:
“斥候回报,晋阳城军民正在加固城墙。
游尘鼠辈缩首如龟,凭他手中那点兵力,防御尚且不足,怎敢犯我领地?”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魁头还是向晋阳城派出了使者。
在游尘和一众军师的曲意逢迎下,使者带着游尘那封极尽谄媚的书信回报,魁头因此不疑有他。
“呵呵,有文若这示敌以弱、二虎竞食之计,魁头、轲比能纵然不死,也得脱一层皮呀!”
终于,185年7月底,魁头率骑兵二十万,誓要与轲比能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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