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夜则像一尊沉默的黑色石雕,堵在门口,背对着窝棚内部,只留下一个紧绷的、写满“生人勿近”的背影。
明窈的意识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只小狼崽身上散发出的低气压,比外面的寒风还要冷上几分。
他在生气。
气那个叫云渡的治愈师?
还是气她刚才的“不配合”和对外人的依赖?
“啾……窈窈,小狼狗好像很不高兴哦。”啾啾缩在明窈的颈窝,小声哔哔。(′?︵?`)
明窈没空理会啾啾。
身体的疲惫和灵魂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刚才强行拦车、求助,似乎耗尽了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力气。
“自己”又变回了那个浑浑噩噩、反应迟钝的样子,呆呆地坐在干草堆上,看着小羊崽的睡颜。
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淌。
直到夜幕再次降临,窝棚外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闹,打破了这片区域的寂静。
赫夜的耳朵敏锐地动了动,但他没有回头,只是身体绷得更紧。
“明窈”也被外面的声音吸引,茫然地抬起头。
喧闹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兴奋的议论和欢呼。
“真的吗?是真的吗?”
“王城来的大人物!说是要‘改造’我们这片垃圾场!”
“以后这里不叫‘流放之地’了,叫‘蓝湖星’!听说要建起像内城一样的大房子!”
改造?蓝湖星?
这些词语对于“明窈”混沌的脑子来说太过复杂,她只是本能地感觉到外面有很多人,很热闹。
身体的行动再次快于思考,她手脚并用地爬向窝棚口,好奇地想要张望。
一直堵在门口的赫夜猛地转过身。
幽绿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光,里面翻涌着警惕、烦躁,还有……恐慌。
他记得上一次‘王城’来人,说是招募劳工,结果带走的一批兽人再也没回来,只有零星传言说他们成了某个贵族私军的‘消耗品’。
所谓的‘好事’,往往包裹着致命的毒药。
“不准去!”他低吼,声音沙哑。
“明窈”被吓了一跳,缩了缩脖子,但外面鼎沸的人声像是有魔力,吸引着她。
她绕过赫夜,执拗地要继续往外爬。
赫夜一把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外面危险!”他盯着她,眼神偏执,“主人待在这里!”
“痛……”“明窈”含糊地痛呼,挣扎起来。
明窈的意识也因这粗暴的对待而升起怒火。
这小狼狗,真是反了天了!
“啾!赫夜你松手!你把窈窈弄疼了!”啾啾飞起来,用小小的喙去啄赫夜的手背,可惜毫无作用。
就在这时,窝棚外跑过几个兴奋的兽人少年,他们大声嚷嚷着:
“快去看!他们在发好吃的!”
“是白面包!我闻到香味了!”
白面包……
这个词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这具身体关于“美味”和“饱腹”的最原始渴望。
“明窈”的挣扎骤然加剧,她看着赫夜,眼泪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混合着脸上的污垢,冲出一道道痕迹。
她不再喊痛,而是用委屈到极点的眼神看着他,嘴里反复呜咽着:“饿……赫赫……么么饿……”
这眼神,这哭声,像冰水泼在赫夜滚烫的怒意上。
他抓住她的手,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
他看着自己在她纤细手腕上留下的清晰红痕,又看看她泪眼婆娑、满是委屈和渴望的脸,眼中的凶狠和偏执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种茫然的、无措的痛苦。
他好像……又让主人生气了,弄疼主人了。
可是外面……外面那些欢呼,那些所谓的“改造”,让他本能地感到不安。
他见过太多“好事”背后的陷阱。
“明窈”见他松手,立刻就要往外冲。
“等等!”赫夜再次拦住她,但这次动作轻柔了很多。
他飞快地脱下自己那件同样破旧、但相对厚实一点的黑色外衫,不由分说地裹在“明窈”身上,将她的头脸也遮住大半,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
“……冷。”他闷声说,然后侧过身,让开了路,“跟着我。不准乱跑。”
他率先走出窝棚,像一头警惕的头狼,为他的主人开辟道路,扫视着周围每一个可能存在的危险。
“明窈”裹着还带着赫夜体温和淡淡血腥、尘土气息的衣衫,懵懂地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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