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准时敲响了卧室的门。
杨辰仍坐在地上，背靠着敞开的保险柜，苏婉靠在他肩上，两人的手还交叠着。听见敲门声，他轻轻动了一下，把苏婉的手放进自己掌心握紧，然后缓缓起身。动作很慢，像是怕惊扰什么。
门开了，医生走进来，手里拿着平板，声音压得很低：“血红蛋白值偏低，建议尽快做基因筛查。”
苏婉抬起头，眼神有点发愣。她没说话，只是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杨辰没回应医生，也没看屏幕。他拿出手机，低头点了三下。一条信息发给陈磊，一条转给秦峰，第三条直接拨给了海外合作机构。指令很简单：收购A轮基因科技公司，合并两家血液研究中心，启动“星辰计划”专项基金。
系统提示音在他脑子里响起：【支出突破八千万，生物科技领域死士调用权限已解锁】。
他收起手机，走回苏婉身边蹲下，视线与她齐平。
“不是临时决定的。”他说，“三个月前就开始了。”
医生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密封档案，递给苏婉：“编号w-01，是您的基因样本。项目代号‘星辰’，资助人匿名，但所有研究方向都围绕您的体检数据展开。”
苏婉接过文件，手指有点抖。她盯着“w-01”这三个字母，喉咙动了一下：“你连我的基因都……提前准备了？”
“我不是要监控你。”杨辰的声音很稳，“我只是不想等你生病了才行动。”
她抬头看他：“可这太过了。你花了几千万，就因为我贫血？”
“我不在乎钱。”他说，“我在乎的是，以后任何一种病，都不能在你身上发展超过第一阶段。”
医生轻声补充：“目前已有三十七种潜在风险被建模分析，治疗方案全部预演过。只要您授权，二十四小时内可以启动个性化干预。”
苏婉沉默了很久。她低头看着那份档案，又看向杨辰放在地上的左手。他的手指正无意识地转动腕表。
她忽然问：“这些钱……够多少人活命？”
杨辰没回避：“够三百个孩子完成先心病手术，够一个偏远县建五所卫生站。那三家公司的员工现在全部转入公益编制，工资翻倍，研发目标转向罕见病治疗。”
他顿了顿：“你的名字是终身荣誉顾问。他们治的不只是你，也在治和你有相同基因特征的人。”
窗外突然亮了起来。
十二道光轨从地面升起，无人机编队升空，在夜空中排列成一个巨大的“婉”字。灯光缓缓旋转，照亮整片楼宇。没有音乐，没有广播，只有那个字静静地悬在天上。
医生看了眼时间， quietly 收起设备，退出房间，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苏婉 still 坐在地上，手里的档案慢慢滑落。她抬头望着窗外的光，嘴唇微微发颤。
“你说医疗费太贵……”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所以你就买下了整个医疗系统？”
杨辰没回答。他摘下腕表，轻轻贴在她胸口，让她能听到里面的滴答声。
“那我就买下整个医疗帝国。”他说，“让你连感冒都舍不得生。”
她的眼泪掉了下来，砸在地板上。
他伸手擦掉她脸上的湿痕，手掌停在她脸颊边：“你不用感动，也不用觉得亏欠。我只是做了我早就该做的事。”
“可我不想成为你必须保护的人。”她吸了口气，“我想知道，如果我没有病，你还会这样对我吗？”
“会。”他说得很快，“但我还是会准备这一切。因为我想让所有可能伤害你的东西，还没出现就被消灭。”
她低下头，手指抠着地毯的边缘：“下次……能不能先问我疼不疼？”
“以后所有决定。”他握住她的手，“都等你点头。”
她没再说话，只是慢慢靠回他怀里。他的手臂环住她，下巴轻轻落在她头顶。
窗外的“婉”字开始缓慢淡出，灯光一盏接一盏熄灭。最后一点光消失时，房间里只剩床头灯的微光。
她从他口袋里掏出那枚芯片，拿在手里看了很久。
“这个……真的由我决定？”她问。
“只要你按下激活键。”他说，“它才会开始工作。之前的所有准备，都是为了等你这一天。”
她 fingers 摸着芯片边缘，忽然笑了下：“你连我的选择，都提前设计好了？”
“不。”他摇头，“我只设计了退路。你的路，一直都在你自己手里。”
她 turn 过身，面对着他，把芯片塞进他胸前的口袋：“那你替我保管。等哪天我真的需要它了，再给我。”
他点头，手伸进口袋把芯片按实。
她靠回他肩上，闭上眼睛：“今天别走了。”
“我不走。”他说，“明天体检流程六点开始，设备已经到位。”
她呼吸慢慢平稳下来，像是快睡着了。
他抱着她，没动。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空调送风的声音。
过了很久，她忽然睁开眼，抓住他的手腕。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吗？”她问。
“记得。”他说，“你在画室画一块裂开的钢表。”
“那你现在……还觉得那块表像你吗？”
他低头看腕上的钢表，表盘有道细纹，是从前留下的划痕。
“不像了。”他说，“它现在更像你。”
她嘴角动了一下，没再问。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像是哄孩子睡觉。
她 finally 闭上眼，呼吸变得均匀。
他没睡，就这么坐着，抱着她，听着她的心跳。
床头灯的光线照在保险柜上，里面的文件整齐排列，最底层的素色信封 still 安静地躺着。《恋爱守则》的第九条已经填满，签名清晰。
外面的城市还在运转，医院的设备在待命，研究团队在值班，无人机已返航充电。
一切都在为一个人的健康运转。
而此刻，这个人正靠在他怀里，睡得很沉。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手 still 环着她。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声音，也没有多余的光。
只有两个人，一个未关的保险柜，和一枚藏在西装口袋里的健康芯片。
她的手指在睡梦中收紧，抓住了他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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