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侍女阻拦,景念禾揣着满心忐忑奔向景府。
府门前的侍卫却面露难色,低声道:“郡主,我家小姐今日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不适?”她心尖一紧,哪里还听得进劝。
绕过侍卫,熟门熟路地摸到景念昔的院落外,院墙不高,她利落地攀上去,靴底踩着墙头的青苔,翻身落在墙角的阴影里。
窗边的竹帘垂着,绣着的缠枝莲在暮色里晕开模糊的轮廓。她屏住呼吸,指尖蘸了点唾沫,悄悄捅破窗纸。
这一眼,让她瞬间僵在原地,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屋内的床她上,景念昔只着一身小衣,乌发松松散在肩头,衬得脖颈愈发纤细莹白。
她面颊泛着不正常的绯红,眉峰微蹙,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轻颤,显然在忍着什么难以言说的不适。
青禾正端着一个描金小盒上前,低声劝道:“小姐,服了这抑制丸,潮期的不适就能压下去些,不然熬到明日,身子该吃不消了。”
潮期。
景念禾的心猛地一沉,像被巨石砸进冰湖。
她竟忘了,坤泽的发情期最是磨人,需得信息素安抚才能缓解,可她……她连让念昔姐姐感受到自己信香的能力都没有。
她就那样站在阴影里,从日头偏西到暮色四合,看着景念昔蜷缩在锦被里。
看着青禾一次次用帕子为她擦拭额头的汗液,一次次吞入苦涩的药丸。
那药丸的苦涩仿佛透过窗纸飘了出来,刺得她眼眶发酸,心口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着,疼得喘不过气。
晚风渐凉,吹得窗棂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
景念禾看着她难受得蹙起的眉,心头一急,下意识想推开窗户进去,指尖刚碰到窗沿,就发出了“吱呀”一声轻响。
“谁?”榻上的景念昔猛地睁眼,清澈的眼眸带着一丝惊惶,直直投向窗边。
青禾也立刻警觉,下意识挡在榻前,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窗纸上破了个小洞,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外面一闪而过。
不等她出声呵斥,那扇窗猛地被人从外面推开,景念禾翻了进来。
屋内瞬间弥漫开一股浓郁的奶香,甜得发腻,却又带着坤泽潮期独有的脆弱与灼热——那是念昔姐姐的信香。
景念禾的呼吸一滞,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坤泽的信香,浓烈得几乎要将她包裹,让她心头莫名一紧。
“郡主!”青禾脸色一变,急忙将榻边的云锦薄被拉过来,死死盖在景念昔身上“我家小姐身体不适,不便见客,还请郡主速速回府!”
景念昔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一颤,脸颊的绯红瞬间蔓延到耳根,眼神里满是慌乱与无措。
景念禾这才回过神,看着她被锦被裹得严严实实、却依旧泛着红晕的脸,才意识到自己此举有多唐突失礼。
“不……不好意思。”她语无伦次,脸颊瞬间烧得滚烫,像被烈火灼烧,转身就从窗户翻了出去,落荒而逃。
直到逃回公主府,那股甜腻的奶香似乎还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
景念禾“砰”地关上房门,将自己锁在里面,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下去,双手抱住膝盖,将脸深深埋进臂弯。
甘心吗?
不甘心。
从一出生,景念昔就该是她的。
她们本该是京城里最般配的一对。
她是乾元,她是坤泽,执手相看,岁岁年年,从青丝到白发,本该有圆满的未来。
可她忍心吗?
她亲眼看到了念昔姐姐的难受,看到她靠抑制丸强压潮期的痛苦。
若是嫁给自己,念昔姐姐这辈子都要靠着这些冰冷的药丸过日子,潮期会越来越混乱,身体会越来越差,最后可能……
可能连寻常坤泽的寿数的一半都达不到,更没有做娘亲的资格。
景念禾捂住脸,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压抑的呜咽声从指缝间溢出。
她是个没用的乾元,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无法安抚。
连给她一份安稳的幸福都做不到,她凭什么霸占着念昔姐姐?
放手吧,景念禾你不配。
可为什么,偏偏是自己?
为什么偏偏自己的信香无法被坤泽感知?
她们本该有最美好的未来,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捉弄?
日子一天天过去,景念禾始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任何人,房内连灯都很少点亮,只有一片沉沉的黑暗。
院门外,宋清韵看着紧闭的房门,语气里满是担忧,抬手轻轻敲了敲:“念禾,别闷在屋里了,出来透透气,晒晒太阳,总憋着会憋坏身子的。”
景兮站在她身边,伸手拉住她的手腕,轻轻摇头:“回去吧,等她想开了,自然会出来。”
她能懂这种滋味了。
当年若不是皇祖母从中周旋,若不是硬闹着求娶,恐怕早就眼睁睁看着清韵嫁给别人了。
若是换成那时的自己,恐怕比念禾还要执拗,说不定会闹得天翻地覆,不达目的不罢休。
宋清韵靠在她肩头,忽然轻轻蹙眉,伸手按住小腹,脸色微微发白,呼吸也有些不稳。
“怎么了?”景兮紧张起来,伸手扶住她的腰“哪里不舒服?是不是累着了?”
“没什么,就是最近总觉得有些乏力”宋清韵摇摇头,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许是最近没休息好。”
景兮不敢耽搁,立刻传了府医来府医诊脉片刻,忽然起身拱手,脸上满是喜色,声音都提高了几分:“恭喜公主、公主妃!贺喜公主、公主妃!您这是有孕了,已有两月身孕!”
“有孕?”宋清韵猛地抬头,眼底满是难以置信,随即泪水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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