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国,柏林总理府大本营
巨大的作战地图上,波兰和捷克斯洛伐克的区域已被涂上了深重的卐字旗标志。阿道夫·希特勒站在地图前,双手背在身后,脸上洋溢着征服者的兴奋与对复仇的渴望。他身边围坐着陆军总司令瓦尔特·冯·布劳希奇、A集团军群司令格尔德·冯·伦德施泰特、b集团军群司令费多尔·冯·博克等高级将领,以及外交部长约阿希姆·冯·里宾特洛甫。
“将军们!”希特勒的声音因激动而高亢,他挥舞着手臂,“看看!波兰的煤矿、西里西亚的工厂、捷克斯洛伐克斯柯达的兵工生产线,现在都已为德意志的战争机器注入了强大的动力!我们消化东方的战利品,比预想的还要顺利!现在,是时候掉头向西,去完成我们最伟大、最神圣的复仇了!洗刷凡尔赛的耻辱,碾碎法兰西!”
老将费多尔·冯·博克元帅立刻挺直身体,眼中燃烧着与希特勒同样的复仇火焰,他声音洪亮地请战:“是的,我的元首!下命令吧!法国人还像1914年以前那样,天真地躲在他们的马奇诺防线后面,以为那道钢筋混凝土的城墙能保护他们!他们就像一只把脑袋埋进沙子的鸵鸟!只要我们强大的装甲集群像计划的那样,出其不意地穿过他们认为坦克无法通行的阿登森林,就能直插法国腹地,将他们的防线和军队彻底割裂!巴黎,将在几周内匍匐在您的脚下!”
A集团军群司令伦德施泰德元帅相对沉稳,他补充道:“元首,总参谋部已经完善了由曼施坦因将军提出的‘镰刀收割’计划。我将亲自指挥A集团军群的主力装甲部队,担任主攻箭头,穿越阿登地区,强渡马斯河,直扑英吉利海峡海岸,合围在北法的英法联军主力。博克的b集团军群将在北线佯攻荷兰、比利时,吸引英法主力北上。一旦成功,胜利就是我们的。”
所有将领都摩拳擦掌,期待着一场迅速而辉煌的胜利,一雪前耻。
然而,希特勒却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他的眼中闪烁着狡黠而诡异的光芒,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将军们,你们的勇气和计划无可挑剔。但是,进攻的时机和方式,需要一点…艺术的加工。”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法国马奇诺防线的北端,也就是比利时和卢森堡的方向:“我们真正的目标是这里,阿登森林。这是我们的致命一击。但是,在我们挥出这一拳之前,必须让英法联军,尤其是甘末林和乔治将军,把他们的注意力,牢牢地吸引在…相反的方向!”
里宾特洛甫似乎有些不解:“元首,您的意思是?我们已经在北线(比利时、荷兰)布置了佯攻的b集团军群,这还不够吗?”
“不够!远远不够!”希特勒猛地摇头,声音带着一种戏剧性的夸张,“佯攻荷兰和比利时,英法统帅部可能会怀疑,但这还不够让他们彻底放心!他们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是什么?不是我们进攻法国,而是我们和斯大林联手,掉头向东,去瓜分大英帝国的殖民地和苏联的领土!我们要利用他们这个根深蒂固的恐惧!”
他转向里宾特洛甫,下达了一个出人意料的指令:“里宾特洛甫!你立刻以我最正式的名义,向日本外相松冈洋佑发出邀请,请他尽快访问德国!要搞得声势浩大,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要和日本进行结盟谈判!”
“和日本结盟?”几位将军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现在的主要敌人是西线的英法,突然高调拉拢远东的日本,似乎有些南辕北辙。
希特勒看出了他们的疑惑,得意地解释道:“先生们,这就是战略欺骗的艺术!我们和日本谈结盟,对外宣传的口号是什么?不是针对英美,而是‘防共’!是建立针对苏联的‘反共产主义同盟’!”
他走到世界地图前,用手比划着:“我们要让伦敦和巴黎的那帮蠢货相信,德意志第三帝国接下来的战略重心是向东看!我们要和日本东西夹击,共同对付斯大林这个心腹大患!我们和日本结盟,是为了夺取乌克兰的粮仓和高加索的油田!这样一来,他们就会认为,我们在西线的一切行动,包括对低地国家的‘威胁’,都只是虚张声势,是为了掩盖我们真正东进意图的佯动!他们就会放松对阿登森林的警惕,甚至可能巴不得我们早点去进攻苏联,好让他们坐收渔利!”
里宾特洛甫恍然大悟,脸上露出钦佩的笑容:“妙啊!我的元首!这真是一步妙棋!我们大张旗鼓地搞‘防共协定’,把全世界的注意力都吸引到所谓的‘德日夹击苏联’的威胁上。英法会乐于见到我们和斯大林两败俱伤,从而在西线采取更消极的静坐态度。这为我们穿越阿登的奇袭,创造了最完美的条件!”
希特勒满意地点点头:“没错!还要拉上墨索里尼那个爱凑热闹的家伙,让他也掺和进来,壮大声势。我们要让这场外交秀,演得比真正的军事准备还要逼真!让所有的报纸、电台,都去讨论德意日轴心国将对世界格局产生何等影响,让所有人都去猜测我们何时会进攻苏联!”
他最后转向将领们,语气变得斩钉截铁:“而你们,我的将军们,就在这片喧嚣的掩护下,完成最后的进攻部署!当全世界都以为德意志的战车将驶向东方时,你们要像闪电一样,从阿登森林的迷雾中冲出,给法兰西第三共和国送去最终的审判!让复仇的火焰,在巴黎的夜空下燃烧吧!”
“是!我的元首!”所有将领肃然立正,眼中充满了对元首谋略的敬畏和对即将到来的大战的狂热。
一场精心策划的战略欺骗行动,就此拉开序幕。希特勒利用英法“祸水东引”的绥靖心理,巧妙地导演了一出“声东击西”的大戏。德国即将对法国发起的致命一击,就在这“联日防共”的喧嚣烟雾中,悄然进入了倒计时。欧洲的命运,即将在阿登森林的崎岖小道上,被彻底改变。
东京,首相官邸
外相松冈洋佑拿着德国驻日大使正式转交的、由里宾特洛甫签署的邀请函,步履沉重地走进了首相近卫文麿的办公室。近卫文麿看完措辞热情洋溢、主题为“共商防共大计”的邀请函后,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困惑与担忧。
“德国人…这唱的是哪一出?”近卫文麿放下文件,揉了揉太阳穴,“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此高调地邀请你去柏林谈‘防共’?他们想干什么?”
松冈洋佑苦笑一声,他这位以“狡狐”着称的外相,此刻也感到难以揣摩希特勒的真实意图:“首相,依我看,这恐怕不是简单的外交礼仪。希特勒很可能在策划一场针对苏联的大规模军事行动。他拉上我们,是想东西夹击,避免重蹈拿破仑两线作战的覆辙。毕竟,苏联的体量太大了。”
近卫文麿的担忧更深了:“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该去吗?这简直是把我们放在火上烤啊!”
松冈洋佑叹了口气,摊开手,分析着其中的利害关系,语气充满了无奈:“去或不去,都是两难。如果我去柏林,与希特勒、墨索里尼高调会晤,签订所谓的‘防共协定’升级版,美国会怎么想?罗斯福总统一直把我们在中国的行为视为对‘门户开放’政策的挑战,他正愁找不到借口进一步限制对我们的石油和废钢铁出口。我们这一去,岂不是主动送上门给他制裁的理由?我们的战争机器还能运转吗?”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可如果不去,明确拒绝希特勒的邀请,那就是公然驳了柏林的面子。我们陆军现在使用的很多先进技术,比如飞机发动机设计、装甲战术,甚至化学武器技术,都依赖从德国的引进和秘密交流。得罪了德国,这条重要的技术输血线就可能中断。这同样会严重削弱我们的军事实力。”
“是啊…进退维谷…得罪任何一方,都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近卫文麿深感无力,日本就像一艘小船,夹在德美两大冰山之间,稍有不慎就会撞得粉身碎骨。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在得到允许后,陆军大臣东条英机迈着标准的军人步伐走了进来,他显然已经得知了德国邀请的消息,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首相阁下!外相阁下!”东条英机敬礼后,迫不及待地开口,声音洪亮,“我认为,对于德国的邀请,我们应该立即接受,并且要高规格地参加!这是天赐良机!”
近卫文麿和松冈洋佑都看向他,等待他的理由。
东条英机挥舞着手臂,阐述着他的逻辑:“只要我们与德国正式结盟,形成东西呼应之势,莫斯科的斯大林必然会感到巨大的压力!他一定会将主要的注意力和大批精锐部队从远东调往欧洲方向!这样一来,苏联对重庆政权的军事和经济援助必然大幅减少,甚至可能完全中断!失去了苏联这个最大的外援,光靠蒋介石那些破烂部队,他还能支撑多久?中国事变的解决,指日可待!”
松冈洋佑忍不住打断他,指出了这个计划中一个致命的漏洞:“东条君,你的设想或许有道理。但是,你忽略了美国!即使苏联减少援助,美国呢?现在通过滇缅公路和法属印度支那的铁路,大量的美国物资正源源不断地从西部财阀的工厂运往中国!只要这条输血线不断,蒋介石就能一直撑下去!”
没想到,东条英机听到这里,反而更加兴奋,他的逻辑开始走向极端:“那就更要去了!我们与德国结盟,就是对美国最强烈的警告!我们要明确告诉罗斯福,如果美国不断绝对中国的援助,就是在与德意志帝国及其盟友为敌!日本将不得不考虑采取更坚决的措施,包括切断太平洋上所有的贸易航线!我相信,在美国没有完全准备好两线作战的情况下,他们会被我们的决心吓倒,从而停止援华!”
“……”
松冈洋佑目瞪口呆地看着慷慨激昂的东条英机,他强忍着把茶杯摔到对方脸上的冲动,内心在疯狂地咆哮:(这个蠢货!这个彻头彻尾的战争狂人!他的脑袋里装的是稻草吗?!用结盟去‘警告’手握我们石油命脉的美国?这根本不是警告,这是自杀式的挑衅!这只会加速美国对我们实施全面禁运!他难道不明白,我们的命脉攥在美国人手里吗?!)
然而,在表面上,松冈洋佑只能深吸一口气,用尽可能克制的语气反驳道:“东条君,你的想法…太乐观了。罗斯福不是被吓大的。他背后有强大的工业实力和两洋屏障。激怒他的后果,可能是我们无法承受的。我们需要更谨慎地评估…”
会议不欢而散。东条英机带着对“德日同盟”的狂热幻想离开,而近卫文麿和松冈洋佑则陷入了更深的焦虑之中。陆军的冒险主义已经绑架了外交政策,日本这艘航船,在陆军“南进派”的盲目推动下,正朝着与美德两大强国同时为敌的危险漩涡,一步步加速驶去。而松冈洋佑的理性声音,在“不惜一切代价解决中国问题”的疯狂叫嚣中,显得如此微弱和无力。日本的命运,似乎已经滑向了不可逆转的悲剧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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