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此时此刻,很多人听到,广场西侧突然传来两声闷响,如同重物落地。
雷劫子捂着胸口,脸色铁青得像淬了毒的寒铁,嘴角溢出的鲜血顺着胡须往下滴,染红了玄色道袍的前襟。他浑身灵力紊乱,原本凝实的金丹威压都变得飘忽不定,显然是急火攻心,气得内腑震荡。
那一万中品灵石、千年雪莲和三粒凝神丹,全打了水漂不说,还亲手把叶小天推上了祭祀传人的位置,这波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操作,让他气血翻涌得差点晕厥。
“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雷劫子踉跄着后退两步,被身边的弟子连忙扶住,眼里的阴鸷几乎要凝成实质,死死盯着高台上的叶小天,咬牙切齿道:“叶小天……老夫与你不共戴天!”
不远处的薛荣虎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刚突破金丹境的意气风发,此刻全被一盆冷水浇得透心凉。看着叶小天手持龙涎测天杖,接受众人瞩目,想到自己梦寐以求的脸面彻底失颜,甚至以后还要受这“邪修”管辖,他只觉得胸口堵得慌,眼前一黑,同样喷出一口血雾,瘫软在地,嘴里喃喃着“不可能”,眼神涣散,显然是受了巨大的刺激。
周围的弟子们见状,议论声瞬间变了味。
之前跟着薛荣虎叫嚣的拥趸,此刻丑态百出,有的缩着脖子不敢作声,有的则是直接反了水;而那些原本就不信叶小天是邪修的弟子,更是暗自解气。
青薇站在青松长老身边,看着高台上从容不迫的叶小天,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眼里满是与有荣焉的骄傲;胡格轻轻拍了拍蟒头,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心里暗忖:叶师弟果然没让人失望;林巧儿捂着嘴唇,眼底闪过一丝欣慰,之前的担忧终于烟消云散。
玄玑子掌门坐在主位上,看着下方失态的雷劫子师徒,又看了看高台上手持龙涎测天杖的叶小天,轻轻叹了口气。
他心里清楚,雷劫子的算计落了空,但叶小天的崛起已成定局,眼下最重要的,是完成这场大祭,稳定宗门人心。
“叶小天,大祭仪式,即刻开始吧。”玄玑子的声音裹着灵力,传遍整个广场,压下了所有议论声。
叶小天点点头,手持龙涎测天杖,缓步走到高台中央的三足青铜鼎前。
脑海里,百子牙毕生的祭祀知识如同潮水般涌现,从祭天的咒语到祭品的摆放,从符文的解读到灵气的引导,无一不精,仿佛他已经主持过千百次祭祀一般。
他先是抬手示意,两名身着素衣的祭祀弟子端着托盘上前,托盘里放着灵果、灵酒、香烛等祭品。
叶小天接过香烛,指尖凝出一缕混沌灵气,轻轻一点,香烛便自行燃起,袅袅青烟顺着鼎耳盘旋而上,带着精纯的灵气,直冲云霄。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青云一脉,祭祀上苍……”叶小天开口,声音沉稳而庄严,带着祭祀特有的韵律。
随着咒语响起,他手中的龙涎测天杖顶端的浑浊晶石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无数细密的符文从杖身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道巨大的光幕,光幕上刻满了古老的祭祀纹路,与天际的灵气遥相呼应。
广场上的弟子们纷纷屏住呼吸,看着这震撼的一幕。
之前百子牙主持祭祀时,虽也有灵光显现,却远没有这般磅礴壮观,显然叶小天不仅继承了祭祀知识,还凭着混沌灵气的特殊性,将龙涎测天杖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
叶小天手持法杖,缓缓转动,金光随着他的动作流转,将整个高台笼罩其中。
他走到青铜鼎前,将灵果、灵酒一一摆放妥当,动作娴熟而一丝不苟,每一个手势都精准无比,完全看不出是初次主持祭祀。
“以灵为引,以心为祭,祈愿宗门昌盛,弟子安康,邪祟退散,正道昭彰!”叶小天的声音陡然拔高,龙涎测天杖猛地往地上一磕。
“咚!”
沉闷的声响过后,高台下方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道细纹,浓郁的灵气从地底喷涌而出,顺着细纹往上窜,与空中的金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道光柱,直冲天际。
天地间的灵气变得异常活跃,广场上的弟子们只觉得丹田内的灵气蠢蠢欲动,修炼瓶颈都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玄玑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欣慰。
这等引动天地灵气、惠及众弟子的祭祀效果,就连百子牙巅峰时期都没能做到,叶小天竟然初次主持就达成了,这足以证明他与祭祀之道的契合,也证明了百子牙的传承没有选错人。
叶小天没有停歇,继续念动咒语,龙涎测天杖在他手中灵活转动,金光化作一道道符文,落在青铜鼎上,落在广场的每一个角落。
符文所过之处,弟子们身上的疲惫消散,灵力运转变得更加顺畅;长老们则感受到体内的暗伤隐隐有了愈合的迹象,就连玄玑子冲击元婴境留下的灵力紊乱,都平复了不少。
雷劫子看着这一幕,气得浑身发抖,胸口的疼痛愈发剧烈,却偏偏无能为力。
他知道,经此一役,叶小天在青云宗的地位彻底稳固,祭祀传人的身份加上扎实的功底,再也没人能轻易撼动。
薛荣虎被弟子扶着站起来,眼神里满是不甘与怨毒,却不敢再贸然出声。他心里清楚,现在的叶小天,已经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了,除非师父能找到更强的靠山,否则这辈子都别想报仇。
叶小天主持祭祀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他时而抬手引灵气,时而俯身摆祭品,时而挥动法杖画符文,每一个动作都沉稳而精准,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老练。
混沌灵气在他体内流转,与龙涎测天杖的力量完美融合,使得整个祭祀仪式流畅而圆满,没有出现丝毫纰漏。
半个时辰后,祭祀仪式接近尾声。
叶小天手持龙涎测天杖,对着天地躬身行礼,嘴里念出最后的祈福咒语。
随着咒语落下,空中的金光和光柱渐渐消散,天地间的灵气恢复了平静,但广场上的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祥和气息,体内的灵力变得更加精纯。
“大祭,礼成!”叶小天高声宣布,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广场上瞬间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弟子们纷纷躬身行礼:“恭送祭祀传人!”
玄玑子掌门站起身,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叶小天,你主持的这场大祭,圆满成功,甚至远超预期。从今日起,你便是青云宗正式的祭祀传人,掌管宗门所有祭祀事务,享受长老级待遇,你的府邸,就设在原大祭司府邸旁边,明日便可搬入。原览山居仍归你所有,可自行处理。”
“多谢掌门。”叶小天躬身行礼,语气平静,没有丝毫骄傲自满。
他心里清楚,这只是一个新的开始,祭祀传人的身份不仅带来了荣耀,更带来了责任,以后宗门的祭祀活动都要由他主持,还要应对雷劫子师徒的暗中算计,甚至可能要面对鬼族、血魔族的威胁。
玄玑子点了点头,又看向雷劫子:“雷劫子,今日之事,你暂且退下疗伤吧。宗门之事,以和为贵,日后不得再擅自针对叶小天,否则,休怪本座按门规处置。”
雷劫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不敢反驳,只能咬牙躬身:“属下遵命。”心里却暗自发誓,不杀此子,道心即灭。
薛荣虎也跟着师父躬身行礼,眼神里的怨毒却丝毫未减,死死盯着叶小天的背影,像是要将他的模样刻在骨子里。
大祭结束后,弟子们陆续散去,不少女修围上来,对着叶小天嘘寒问暖,递上灵果、灵水,眼里满是崇拜;男弟子们也大多改变了之前的态度,对着叶小天躬身行礼,语气恭敬。
青薇、胡格、林巧儿走到高台上,对着叶小天拱手道:“恭喜叶师兄,成为祭祀传人!”
“同喜。”叶小天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暖意,“之前多谢你们相信我。”
“叶师兄本就不是邪修,我们自然相信你。”青薇笑着说道,眼里满是欢喜。
胡格拍了拍叶小天的肩膀:“叶师弟,晚上我做东,咱们去坊市的酒楼好好庆祝一番!”
“好哇,你就不怕我狠狠宰你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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