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下了大半宿,我和唐雪跟两个水鬼似的,在泥泞不堪的林子里连滚带爬,不知道摔了多少跤。我右半边身子越来越不听使唤,那冰冷麻木的感觉已经蔓延到了肩膀,脑子也昏沉沉的,全靠一股不想死在这鬼地方的劲儿硬撑着。唐雪也好不到哪去,累得小脸煞白,嘴唇都没血色了,但还是一声不吭地架着我,偶尔用她那点微弱的植物感应,帮我们避开特别难走或者感觉“不对劲”的地方。
天快亮的时候,雨总算小了。我们也终于连滚爬爬地摸到了野人山的边缘,能看到远处山脚下稀稀拉拉的灯火了。那是边境线附近的一个小镇,也是沈队之前说好的接应点。
“到了……放哥,我们快到了……”唐雪的声音带着哭腔,是累的,也是激动的。
我嗯了一声,连点头的力气都快没了。感觉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是拖着千斤重的镣铐。
快到镇子外围的一片竹林时,几个穿着普通村民衣服、但眼神锐利、动作干练的人迎了上来。为首的是个熟面孔,是沈队手下的那个年轻人。
“许先生!唐小姐!”他看到我们这副狼狈样,也是吓了一跳,赶紧招呼人过来扶住我。
“碎片……拿到了……”我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把紧紧搂在怀里的背包递给他。那年轻人接过背包,入手一沉,脸色更加凝重。
他们把我们迅速带进了镇子里一个不起眼的小院。里面有简单的医疗设备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医生给我做了检查,看到我右臂上那清晰无比、如同活物般微微扭动的黑色纹路时,脸色大变。
“这是……深度能量侵蚀!快,准备抑制剂和生理盐水冲洗!”医生语气急促,立刻开始操作。
一股冰凉的液体顺着静脉注入我体内,同时右臂被浸泡在一种特制的药液里。那蔓延的冰冷感和麻木感似乎被遏制住了,不再继续扩散,但已经侵蚀的部分,依旧像块死肉一样挂在我身上,又冷又沉。脑子里的杂音也小了一些,但那种隐隐的疯狂冲动,像背景噪音一样潜伏着。
沈队是第二天早上赶到的。他看着躺在简易病床上、脸色苍白、右臂布满黑纹的我,眉头拧成了疙瘩。
“野人山的能量异动,卫星监测到了。”沈队开门见山,语气沉重,“不只是我们,几个大国和一些隐秘组织的目光,现在都盯上了这片区域。你拿到第五块碎片,是好事,但也把你,还有我们,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他指了指我的右臂:“你这种情况,我们暂时没有根治的办法,只能压制。这玩意儿就像个烙印,也像……一个信标。”
我心里一沉。信标?什么意思?
沈队没明说,但话里的意思很清楚——我现在不仅是个“快递员”,本身也成了某些势力感兴趣甚至想要捕获的“研究对象”。
“先回国,你需要更全面的检查和治疗。”沈队拍了拍我的肩膀,“下一块碎片的搜寻,等你稳定下来再说。记住,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我点点头,没说话。感受着右臂那挥之不去的冰冷和脑子里残留的杂音,我知道,这次的收获,代价太大了。
……
几天后,我们辗转回到了国内那个熟悉的秘密基地。我右臂的黑纹在持续治疗下没有恶化,但也丝毫没有消退的迹象,像个丑陋的纹身,时刻提醒着我野人山深处的遭遇。
在一个绝对隔音的房间里,沈队给我看了一些资料。上面显示,最近全球范围内,类似野人山、葬星湖这样的“异常点”活动频率和强度都在显着增加,各种超自然事件和隐秘组织活动也越发频繁。局势,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滑向未知的混乱。
“山雨欲来啊。”沈队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在某个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
幽鸦站在一个全身笼罩在黑影中、只能看到轮廓的人面前,恭敬地汇报着。
“……目标(许放)已成功获取第五‘源质碎片’,但其自身出现了严重的‘冥渊’能量侵蚀现象,程度罕见。”
黑影中传来一个沙哑、非男非女的声音:“很好……继续观察。一个被‘冥渊’标记,又能承载‘源质’之力的‘容器’……远比单纯的碎片更有价值。必要时,可以协助他……收集齐全部碎片。”
“是。”幽鸦低头领命,眼神闪烁。
而在另一处充满东南亚风情的奢华庄园内。
巴颂包扎着伤口,对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像学者、但眼神阴鸷的中年男人愤愤不平地说:“……老板,那小子邪门得很!手一抬石头就碎了,还冒着黑气!碎片被他抢走了!”
那“学者”推了推眼镜,镜片后闪过一丝精光:“没关系。碎片固然重要,但一个能融合‘神石’与‘恶魔之力’而不死的‘样本’,或许……能为我们‘新人类’计划,提供更关键的钥匙。找到他。”
各方势力的目光,已不再仅仅局限于那几块散发着光芒的碎片。
我躺在基地的病床上,看着天花板,右臂传来熟悉的冰冷触感。
风暴,才刚刚开始。而我,好像已经成了风暴眼里,那艘最显眼、也最脆弱的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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