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一的鞭炮声还在镇子上空零星回荡，张嘉豪正帮母亲收拾年夜饭的碗筷，院门外突然传来舅舅急促的脚步声，沾满泥点的解放鞋踏在水泥地上，带着一股寒气闯了进来：“豪子，不好了！你爸刚接到饼干厂李老板的电话，邻镇那个姓张的老板找上门，说愿意降价 10% 给他们印包装，李老板已经动摇了，想跟你们解约！”
母亲手里的瓷碗 “哐当” 一声磕在灶台上，釉面崩出个小豁口：“这可咋整？那批食品包装订单咱们还等着开工呢，要是黄了，工人工资、原料钱都得打水漂！” 父亲蹲在门槛上抽着旱烟，眉头拧成疙瘩：“姓张的跟我打过交道，做人不地道，仗着他那厂开得早，净玩低价抢单的把戏，咱们刚起步，哪儿扛得住降价？”
张嘉豪放下手里的抹布，指尖在围裙上擦了擦，心里早有盘算。他记得上一章结尾舅舅带来的危机，此刻正好顺理成章地切入反击：“爸，妈，别急。他想抢单，也得看客户认不认可。李老板最看重的是质量和合规，咱们手里有底牌。” 他转身回屋翻出一个牛皮纸档案袋，里面装着年前提交的食品包装资质受理通知书，还有历次给饼干厂印的包装样品，“现在就去找李老板，晚了就真被抢了。”
父亲猛地站起身，掐灭旱烟：“我跟你去！正好我认识他们厂的仓库管理员，能帮着说句话。” 母亲赶紧往张嘉豪口袋里塞了两个白面馒头：“路上垫垫肚子，说话办事别冲动，实在不行…… 咱们少赚点也行。”
正月里的县城还笼罩在年味里，街道两旁的商铺大多没开门，只有几家卖烟酒鞭炮的铺子亮着灯。父子俩骑着自行车，汇入返城务工的自行车队里，车铃叮叮当当响成一片，寒风吹得人脸颊生疼。张嘉豪裹紧了棉袄，心里却热得发烫 —— 他知道，这不仅是一场订单争夺战，更是印刷厂在镇上立足的关键一战。
到了饼干厂，李老板正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桌上摆着邻镇印刷厂的报价单。看到张嘉豪父子进来，他脸上闪过一丝为难：“老张，小张，不是我不仗义，姓张的报价比你们低 10%，我这小本生意，实在没法拒绝啊。”
“李老板，” 张嘉豪上前一步，把档案袋放在办公桌上，掏出资质受理通知书递过去，“您先看看这个。这是年前我去县工商局提交的食品包装资质申请，受理通知书都下来了，最多半个月就能拿证。您做食品生意，最清楚合规的重要性，姓张的厂有没有这个资质，您心里有数吧？”
李老板拿起通知书，红色的抬头和工商局的公章格外醒目，他摩挲着纸面，眼神有些犹豫。张嘉豪趁热打铁，又拿出两个包装样品：“您再看看质量。这是我们印的包装，用的是食品级油墨，印刷清晰，覆膜防潮；这是姓张的厂之前给别的厂家印的样品，您看，油墨不均匀，边角还有毛刺，万一包装破损影响食品保质期，得不偿失。”
父亲在一旁补充道：“李老板，咱们合作这么久，我们的交货速度和质量您都放心。上次你要赶春节前的货，我们工人连夜加班都没耽误。姓张的虽然报价低，但他厂里就一台旧机器，能不能按时交货还两说。”
张嘉豪看着李老板的神色，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抛出最终筹码：“李老板，我知道您看重成本。这样，我们可以降价 5%，跟姓张的拉开差距，同时给您延长质保期，要是包装出现质量问题，我们全额退款并承担损失。等我们的食品包装资质正式下来，您就是我们的首批合作客户，以后拿货都有优先权。”
这番话正好说到了李老板的心坎里。他沉默片刻，猛地一拍桌子：“行！小张，我信你！就按你说的来，咱们现在就签协议！” 他从抽屉里拿出信纸，用钢笔写下续约协议，明确了供货量、价格和质保条款，双方签字按手印，墨迹在纸上迅速晕开。走出饼干厂时，李老板特意送出门：“等你们资质下来，我给你们介绍几个邻县的食品厂客户！”
回到镇上的第二天，县工商局的工作人员就送来了食品包装资质证书，红色的封皮烫着金色的宋体字，翻开里面是手写的资质信息和钢印。父亲把证书小心翼翼地挂在印刷厂的墙上，工人们围过来看，脸上都带着自豪：“咱们是镇里首家有食品包装资质的厂，以后不愁没生意了！”
张嘉豪看着墙上的证书，心里清楚，这只是实业升级的第一步。他想起 JY 小组春节前就说要扩招，正好借着这个势头推进。正月十五刚过，学校还没正式开学，他就组织了扩招面试，地点设在供销社的空房间里，一张木桌，几把椅子，墙上贴着手写的面试流程。
来面试的有外校的 2 名学霸，还有镇上其他中学的学生，都是听说 JY 资料命中率高，想加入团队。张嘉豪亲自面试，问了几个关于资料编写、销售的问题，还让他们现场试着整理一道真题的解析。最终选定的 2 名外校学霸，一个擅长整理错题，一个口才好适合做销售，正好弥补了小组的短板。
扩招后的 JY 小组规模达到 15 人，张嘉豪重新划分了分工：资料编写组负责整合真题和解析，销售组负责对接学校和小卖部，售后组负责处理订单咨询和退换货。他还打印了新的分工表，用钢笔在每个人的名字后面标注了职责，贴在小组活动的房间里。
傍晚时分，张嘉豪正在给新成员培训资料编写的规范，父亲突然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豪子，邻县一个食品厂的老板打电话来，说想跟咱们合作，印 1 万份食品包装，但是……” 他顿了顿，语气有些为难，“他要求咱们先垫资印刷，交货后 15 天再付清尾款，不然不签合同。”
张嘉豪心里一沉，1 万份包装的原料成本就要好几千，垫资意味着资金压力陡增，万一对方交货后拖欠尾款，风险不小。但他也清楚，这是拓展邻县市场的好机会，一旦合作成功，后续的订单会源源不断。他接过父亲手里的纸条，上面写着食品厂的地址和联系电话，指尖划过纸面，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应对之策 —— 这场垫资谈判，注定又是一场硬仗。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供销社的玻璃货柜里还摆着春节剩下的糖果，自行车队从门口驶过，铃音清脆。张嘉豪看着新成员们认真记录的样子，又想起墙上的食品包装资质证书，突然觉得信心倍增。无论前路有多少挑战，他都有底气迎难而上，毕竟，这重生后的每一步，都是在为更好的未来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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