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烬站在论道台中央,脚下的火焰迅速蔓延,把整片石台烧得焦黑开裂。他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皮肤下浮现出暗红色的纹路,像有生命一样在皮肉间游走。九道镜影围成一圈,各自手持兵器,寒光闪闪,杀气逼人。
屈寒山站在台边,右手按在玄天镜上,不断输入灵力。他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手指微微颤抖,但眼神依旧死死盯着江烬,一眨不眨。
镜影再次发动攻击。
三道从正面冲来,刀斧齐落。江烬侧身一闪,左臂还是被划出一道口子,血珠刚冒出来就被火焰蒸发。他右脚猛地蹬地,火剑破空而出,直刺一人肩头。那人闷哼一声,身形晃了晃,脸上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痕。
还没等他喘口气,背后突然传来破风声。
一杆长枪直奔后心而来!江烬迅速转身格挡,掌心火焰猛然炸开,竟将枪尖熔成了铁水。可另一道镜影趁机跃起,一脚踹在他胸口。江烬连退两步,喉咙一甜,一口血涌上来,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体内的经脉像是被烧红的铁丝穿行而过,每一寸都在剧痛。焚天诀运转越来越慢,火焰的颜色也从金红变成了暗红色。
不能再拖了。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猛然睁开双眼。
瞳孔已化作两团金色的火焰。
“焚天诀——第七重,焚心燃魄!”
话音刚落,他双手狠狠拍向地面。原本向外燃烧的火焰瞬间倒卷,全部收回体内。皮肤上的纹路骤然亮起,如同岩浆在流动。他的胸口剧烈起伏,心跳声如战鼓般轰鸣。
屈寒山瞳孔一缩,惊声道:“他在逆转功法!快压上去!”
九道镜影立刻加速,从四面八方向江烬围杀而来。
可就在他们逼近的瞬间,江烬抬起头,目光直射玄天镜,低吼一声:“焚天——归位!”
轰!
玄天镜剧烈震动,镜面上映出的“太古焚天”四个字突然扭曲变形,竟缓缓从镜中脱离。四个燃烧着的虚影文字悬浮半空,散发出一股古老而强大的威压。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修士心头一沉,仿佛被大山压住胸口,呼吸都变得困难。有人直接跪倒在地,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那不是普通的字。
那是血脉真名,是远古时代的烙印。
屈寒山踉跄后退一步,嘴角溢出血丝。他顾不上擦,死死盯着空中那四个字,声音都在发抖:“太古……这不可能!太古焚天血脉,千年前就在墟渊之劫中断绝了!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你身上?”
他的眼神充满震惊,像是看到了不该存在的东西。
“你不是江家弃子……你是……”他张了张嘴,却猛地咬住舌尖,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台下的钱多多瞪大眼睛,手中的金算盘停在半空,忘了落下。
“他认得这血脉……屈寒山知道些什么。”
台上,九道镜影的动作开始混乱。他们的身形扭曲,灵光溃散,原本整齐的步伐变得杂乱无章。每当中空的古字跳动一次,他们的身体就跟着震一下。
江烬站在火焰中央,缓缓抬起手。
火焰顺着他的手臂爬上肩膀,最后汇聚在指尖。他指向九道镜影,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还要打吗?”
没人回答。
九道镜影同时僵住,紧接着在同一瞬间炸裂开来。灵光碎片如雨洒落,在半空中化作点点火星,转瞬消失。
屈寒山仍站在原地,右手还搭在玄天镜上。镜面已出现蛛网般的裂痕,不断蔓延。他脸色惨白,嘴唇微颤,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江烬一步步向前走去。
每走一步,脚下的火焰就越发炽烈。他走到台中央停下,目光直视屈寒山:“你的局,破了。”
屈寒山没动,也没说话。
他的视线仍停留在那四道悬空的古字上,仿佛在确认这不是幻觉。
这时,观战台边缘。
古月儿站在结界前,指尖轻轻贴在透明屏障上。她的脸色忽然一白,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空灵体质正在共鸣。
她能感觉到,那股气息纯净到极致,带着焚尽万物的意志。它不属于这个时代,却真实地降临了。
她闭上眼,体内的灵气不受控制地波动起来。她强行压制,额头渗出冷汗。
“这气息……和古籍里写的‘焚天降世’一模一样。”她低声喃喃。
声音很轻,没人听见。
她睁开眼,望向台上那个身影。火焰映照在他脸上,光影交错。她的眼神变了,不再冷漠疏离,而是多了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是敬畏?是疑惑?还是某种更深的联系?
她没再开口,只是静静站着,指尖仍贴着结界。
江烬察觉到一丝微弱的波动。
他抬头,看向观战台的方向。
人群中,古月儿的身影并不显眼,但他还是看见了她。她脸色苍白,手指抵着结界,像是在支撑身体。
他知道她在感应。
他也明白,这种共鸣不会骗人。
他的血脉,是真的。
他收回目光,转向屈寒山。
“你刚才问我,这功法是从哪学来的。”江烬开口,“现在你该懂了。这不是学来的,是生来就有的。”
屈寒山终于动了。
他抬起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动作很慢,像是在思考什么。
“太古焚天……不只是血脉。”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它是灾厄,是禁忌。当年始祖封印它,不是因为害怕力量,而是因为它会引来‘上面’的注视。”
江烬皱眉:“上面?”
屈寒山没有回答。他看着江烬,又看了看那四道古字,眼神复杂。
“你不该活着。”他说,“这种血脉,早就该断了。”
江烬冷笑:“可我活下来了。而且,越活越强。”
他抬手,掌心火焰升腾。那四道古字缓缓下沉,融入他的身体。最后一缕火光没入心口时,焚天纹微微一闪,随即隐去。
全场安静。
所有人都看着他,眼神里带着震惊、恐惧,甚至有一丝敬畏。
江烬不在乎。
他一步步走向屈寒山,脚步沉稳。火焰在他身后铺展,像一条燃烧的道路。
屈寒山站在原地,没有后退,也没有上前。
两人相隔五步,对峙而立。
江烬停下。
“你设局拦我,用九镜影杀我,就是为了试试我有没有资格进论道会?”他问。
屈寒山沉默。
“那你试完了。”江烬说,“现在呢?”
屈寒山终于开口:“你过了。”
江烬点头:“那就让开。”
屈寒山没动。
他的目光落在江烬胸口,仿佛还能看到那道纹路在皮下跳动。
“江烬。”他忽然叫出名字,“你知道为什么江家要封印这个血脉吗?”
江烬盯着他:“你说呢?”
屈寒山张了张嘴,最终只吐出两个字:“小心。”
江烬没再追问。
他知道对方不会再说了。
他从屈寒山身边走过,衣角轻轻擦过对方的袖子。火焰的气息扑面而来,屈寒山微微侧身,让开了道路。
江烬踏上主道。
身后,那四道古字的余晖还在空中停留片刻,才彻底消散。
观战台上,古月儿收回手,指尖还有些发麻。她望着江烬的背影,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屈寒山站在原地,右手缓缓放下。
玄天镜上的裂痕仍在蔓延。
他低头看镜面,里面映出的不再是江烬,而是一片漆黑的深渊。
深渊底部,隐约有火光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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