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营寨。
昨夜是个平安夜!
晨曦微露,刘备便已整装完毕,步履匆匆地穿行在联军营寨之间。
他眉宇间带着一丝急迫,却又被惯常的沉稳所掩盖。
昨日商议的乐安郡守之事让他心中大石落地一半,剩下的一半,便是那至关重要的举荐和后援。
今日,他必须趁热打铁,逐一拜会孔融、陶谦与公孙瓒,落实保举事宜。
公孙瓒的大帐内,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清晨的湿冷。
公孙瓒本人一身亮银锁子甲,正用一块细麻布仔细擦拭着他那杆长槊。
见刘备挑帘而入,他爽朗一笑:
“玄德贤弟,这般早就来我营寨,想必是有紧要事?坐。”
他随手将长槊倚在案旁,指了指旁边的胡凳。
刘备依言坐下,姿态恭敬却不显卑微,拱手道:
“伯珪兄见笑了,备此来叨扰,确有一事,非兄长相助不可。”
“哈哈!”
公孙瓒大手一挥,端起案上的温酒饮了一口。
“你我兄弟,过命的交情,说什么叨扰。你刘备的事就是我公孙瓒的事,痛快说来。”
刘备心中微动,公孙瓒的直爽省去了许多客套,他点头直言:
“兄长明鉴,备出身微末,蒙兄长昔日举荐,方能为平原县令。今讨董之后,青州乐安空虚,备欲担此重任,剿匪安民,为朝廷守一方门户。
然备资历浅薄,若无兄长这等一方诸侯鼎力举荐,恐难如愿。故厚颜前来,恳请伯珪兄为备保奏乐安郡守之职,备愿与兄永为唇齿,守望相助,共御北疆胡虏。”
“就这事儿?”
公孙瓒放下酒碗,发出“咚”的一声,脸上满是“小事一桩”的神情。
“乐安那地界,还没平原郡好,有我公孙瓒在,替你保举个郡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贤弟你仁义之名远播,又是汉室宗亲,去那匪患之地正合适,你放心大胆地去。”
他站起身,走到刘备面前,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在刘备肩头,力道沉实。
“到了乐安,只管放开手脚干,若有不长眼的蟊贼敢越境滋扰,或者青州黄巾余孽作乱,你只需一封书信。
我麾下白马义从,即刻南下,踏平那些不长眼的东西!”
他眼中闪烁着北方霸主特有的自信与豪气。
刘备心中暖流涌动,他起身,对着公孙瓒深深一揖:
“兄长大恩,如山似海,备,铭记五内,他日若兄长有需,备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这才是我公孙瓒的好兄弟。”
公孙瓒大笑着扶起刘备。
“来,陪为兄饮了这碗酒,预祝贤弟在乐安大展宏图。”
“好,共饮。”
刘备爽朗笑道。
……
离开公孙瓒那充满豪侠之气的大帐,刘备转向孔融的驻地。
孔融的营帐明显雅致许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
这位名满天下的北海相正捧着一卷《礼记》,就着炭盆的光亮细细研读。
见刘备来访,他温和一笑,放下书卷:
“玄德公晨访,必有要务,请坐。”
侍从奉上清茶。
刘备端正坐下,开门见山,言辞恳切:
“北海公明鉴。备此来,实有两事相求,其一,乐安郡守空缺,备不自量力,欲担此重任,扫平匪患,安辑流民,为朝廷牧守东土。
然资历尚浅,恳请北海公仗义执言,为备保奏。”
他顿了顿,观察着孔融的神色,继续道:
“其二,乐安与北海郡唇齿相依。备若得幸主政乐安,愿与北海公结为永好,互为犄角,共保青徐边境安宁,一方有警,另一方必全力驰援,绝不让宵小有可乘之机。”
孔融捋着修剪整齐的胡须,仔细打量着刘备:这位以仁德着称的汉室宗亲,眼神清澈而坚定,言语间毫无虚浮。
想到有这样一位勇毅且明事理的邻居坐镇乐安,替他挡住来自北海北边可能的匪患威胁,他的压力将大大减轻。
“玄德公过谦了。”
孔融的声音清朗而温和。
“汝乃帝室贵胄,仁义之名,四海皆知。任平原县令,政绩斐然,百姓感念。由你治理饱受匪患之苦的乐安,实乃朝廷之幸,百姓之福。保举之事,融义不容辞。”
他话锋一转,带着文士特有的务实:
“至于守望相助,此乃应有之义。青州匪患如疥癣,须得同心戮力方能根除。
玄德但有所需,无论是兵事策应,抑或粮秣周转,只要北海仓廪尚有余粟,定当与玄德共济时艰。”
这无疑是给刘备吃了一颗定心丸,暗示了在粮草方面的支持。
刘备心中大定,起身郑重行礼:
“文举高义,心系黎庶,备代乐安未来之民,先行拜谢。他日乐安稍定,必亲赴北海,聆听融公教诲。”
……
最后,刘备来到了徐州牧陶谦的营帐。
帐内暖意融融,年迈的陶谦裹着厚厚的裘衣,靠在铺着软垫的胡床上,身旁炭盆烧得通红。
他听完刘备几乎与对孔融相同的陈述,陶谦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沉思之色。
帐内一时安静,只有炭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陶谦在权衡:刘备,汉室宗亲,名声极佳,手下关张赵皆是万夫不当之勇,如今又得北方强藩公孙瓒、文坛领袖孔融的力荐,其势已起,绝非池中之物。
乐安郡地处青州东北,那里匪患丛生,尤其是青州百万黄巾的余波,时常侵扰徐州北境,耗费了他不少兵力钱粮。若能让刘备去坐镇乐安,既结了善缘,又得一强援,甚至可以平衡徐州北部臧霸等人的势力,何乐而不为。
思虑既定,陶谦缓缓开口:
“玄德公志存高远,心系黎庶,欲在乐安施展抱负,老夫甚为钦佩。乐安之事,老夫附议。公孙将军雄踞幽燕,孔北海德高望重。
他二人既已首肯,老夫身为徐州牧,自当附骥其后,联名保奏。”
这等于正式敲定了三方保举的格局。
接着,他话锋转向关键:
“至于粮草,玄德公剿匪安民,所需粮秣军资,必是庞大。我徐州虽非天下首富,然户口殷实,仓廪略有盈余。
老夫在此承诺,玄德公在乐安期间,凡剿匪安民所需之粮秣,我徐州当以市价平价相售,绝无短缺,更不会坐地起价,令玄德公为难。”
“市价平价”四个字,份量极重。
这意味着刘备将获得一个稳定、可靠且价格合理的粮草供应渠道,对于初步建立的刘备集团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
刘备心中悬着的最后一块巨石轰然落地,他霍然起身,对着陶谦作了一揖:
“陶公厚德,解备燃眉之急,备代乐安军民,拜谢陶公大恩。”
可别小瞧这三人。
一个北方目前最为强大的诸侯,一个是名扬天下的孔北海,一个是徐州牧陶谦。
三人同时举荐,天下一百零五郡刘备都可以去。
至于粮草问题,除了糜竺这个大户,还是要靠孔融和陶谦,尤其是陶谦,有钱。
徐州殷富,户口百万,可不是开玩笑的。
在其他州都饿肚子的时候,徐州的另一位有钱人笮融,举办一次庙会耗费“巨亿计”资金,建造佛寺并供养数万人,用金子打造佛像。
简直可以用富得流油来形容。
这也是曹操为什么要屠杀徐州,除却为父报仇,血腥的掠夺钱粮也是重要原因,毕竟那时候的曹操都吃上人肉,不想办法抢点军队都要哗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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