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微微颔首,随即展开舆图,对张飞和徐荣道:
“翼德、定边且看,往东南再行三十里,便是千乘。此地乃乐安郡咽喉,拿下此地,便可直取临济、乐安。北边蓼城、甲下邑亦如囊中之物。”
乐安郡不大,属于中等郡,辖有八个县。
其北境与黄河相依,靠近乐陵郡的是蓼城、甲下邑二县;中间则分布着千乘、临济、乐安三县;更向南去,便是博昌、利县三地;而高苑则在西边,临近济南国。
三条河流流经乐安郡,分别是漯水、济水和时水,形成鲜明的地理格局:北侧漯水与黄河之间坐落着蓼城、甲下邑;中部漯水与济水之间环绕着千乘、临济、乐安三城;而南部济水与时水之间则分布着高苑与博昌。
利县独踞巨定湖畔,自成一方天地。
值得留意的是,乐安郡的郡治并未设于乐安县,而是设于毗邻济南国的高苑,这使得郡内行政重心偏西。
如今,整个乐安郡已尽数落入黄巾军手中,无一县幸免。
这一局面,既可谓坏消息,却也暗藏机遇。
江浩在洛阳便对郭嘉明确的任务指示,务必夺回千乘、临济、乐安三城。
一旦控制这片位于漯水与济水之间的沃野平原,便可大规模屯田养兵,为后续战略推进奠定根基。
张飞凑上前来,粗壮的手指重重戳在千乘位置上,咧嘴笑道:
“军师,你说咋办吧,俺老张听你的!”
他声如洪钟,眼中闪着好战的光芒,却还记得刘备和江浩的叮嘱,此行务必听从郭嘉安排,不得妄动。
徐荣则沉吟片刻,谨慎道:
“荣愿听军师调遣。为今之计,当先遣精锐小队混入城中,打听虚实。”
他久经沙场,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初来乍到,还是应该摸清楚千乘城内的情况。他的目光不停扫过河岸两旁的芦苇丛,职业本能让他时刻注意着可能埋伏的地方。
郭嘉眼中掠过一丝赞许,却摇头道:
“定边此策稳妥,然兵贵神速。吾料千乘守备必然松懈,黄巾占据此地,军纪涣散,正可一击而破。”
他手指轻点舆图,继续道:
“翼德,你领三百善泅勇士,以竹筏运送兵器,人游过漯水,混入城中。我等会大队人马白日休整,夜间趁着水浅渡河。子时一到,但闻城门口外喊杀声起,翼德便在城内四处放火,制造混乱。”
可以说,打下这八个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但是,最重要的是时间,要快。
春耕耽误一天,收成就会下降很多。
而且,虽然主公和江浩对他下的任务是三县,但是,他对自己的要求是在江浩到来之前,将八个县城全部拿下。
“诺。”
张飞兴奋地搓着手掌,当即点选三百精壮。
这些士卒多是平原渔家出身,精通水性,很快便换上百姓服饰,分成十人一队,扮作樵夫渔民,悄悄泅渡漯水。
他亲自检查每个士兵的装备,将短刀和火折子用油布包好,确保不会在渡河时浸湿。
徐荣则立即派遣数十名斥候沿河寻找夜晚渡点,同时下令埋锅造饭。
炊烟袅袅升起,米饭的香气让连日只能在船上啃食干粮的士卒们精神一振。
众人默默用餐,检查兵器铠甲,等待夜幕降临。
千乘城内,果然如郭嘉所料,黄巾守军纪律涣散,这一带都是贼匪,他们从来没想过有官兵的到来。
城墙多处破损无人修缮,城门处只有两个瘦弱贼兵值守,抱着长矛打盹。
城内街道上,随处可见醉卧的贼兵,几家民宅中不时传出女子的哭泣声。
张飞等人很轻松就混进城内,藏身于几处废弃民宅中等待信号。
按照他以前的性格,早就夺下千乘了,但郭嘉的考虑更为深远,夜里拿下千乘之后,要迅速派人奔袭三十里,在黎明时分拿下临济。
一想到还有仗打,张飞就不敢擅做主张,坏了郭嘉计策。
暮色渐深,漯水岸边,徐荣见远处千乘城轮廓已模糊难辨,立即下令:“全体脱去鞋袜,速速渡河!”
士卒们无声地脱下鞋袜,踏入冰冷的河水中。
初春的河水刺骨,但无人抱怨。
斥候在前引路,选择水浅处涉渡,最深处仅及小腿,宽不过二百余步。
但依旧是需要脱下鞋子裤袜,否则渡河,衣物湿透再厮杀一场,过几日怕是一半的士兵要感染风寒。
城门口大开着,两个身穿布衣的守门贼兵搓了搓脸,强行睁着眼皮,但是过后不久便又耷拉了下来。
这两人能被安排到城门口值守夜班,属于一向就被欺负,不怎么受待见的人,而那些身体强健的精壮黄巾贼,略有一些权力的,现在大都强占了一些民宅,搂着原本主人的妻女,在温暖的被窝当中呼呼大睡。
既然不受待见,当然也是处于底层忙忙碌碌吃不饱的牛马,因此他俩身患夜盲症,根本看不清楚两百步以外黑压压的一片军士。
忽然“嗖嗖”两声破空之响,两支利箭精准地洞穿他们的咽喉。
两人甚至来不及惊呼便倒地气绝,鲜血缓缓渗出,在月光下变成深黑色,但城内毫无反应,可见黄巾贼纪律之松懈。
徐荣见状,缓缓举起右手,猛地向前一挥,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两百名精锐皮甲士卒如猎豹般悄无声息地扑向城门。
他们身着鞣制过的牛皮甲,腰间别着短刀,背后负弓,行动时几乎不发出任何声响。
这些士兵是徐荣亲自挑选训练的夜袭好手,每个人都能在黑暗中辨识三十步外的移动目标。
“控制箭楼!”
带队校尉压低声音命令道,一队士兵立即沿着石阶鱼贯而上。
城墙上打盹的黄巾哨兵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从身后捂嘴割喉,软软倒下。
整个过程不过片刻,城门要害已尽在掌握。
火光挥舞,那是事先约定的信号。
徐荣见状,深吸一口气,声如洪钟:“杀!”
四千余名士卒同时点燃火把,刹那间黑夜亮如白昼。
一条火龙直扑城门,铁甲碰撞声、脚步声、呐喊声汇成一片,震碎了千乘城夜的宁静。
“敌袭,敌袭啊!”
一个衣衫不整的黄巾贼兵从民宅中冲出,声音嘶哑而惊恐。
混乱如瘟疫般蔓延。
睡梦中的贼兵被惊醒,慌不择路地冲到街上。
许多人连衣甲都来不及穿,有的赤着上身,有的光着脚丫,像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
“不要乱,不要乱!”
一个头目模样的贼将试图制止溃逃,却被惊慌的人群推倒在地,转眼间就被踩踏得不成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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