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正刻,利县军营。
沉睡的军营如同苏醒的巨兽,悄然动作起来。
没有喧哗,没有灯火,士兵们在军官低沉的口令声中,迅速披甲执刃,检查装备,列成整齐的队列。
太史慈全身黑甲,背负双戟,腰悬强弓,端坐于战马之上,宛如一尊铁铸的雕像。
程昱也是骑马持剑,位于中军,镇定自若。
五千兵马,如同一条无声的河流,悄无声息地涌出营寨,融入沉沉的夜色之中。
程昱的准备工作极为细致。
他早已派遣斥候,将利县至广饶的道路反复勘察清楚,并在沿途预设了几个隐蔽的休息点和观察哨。
大军行进,虽是人马众多,但因计划周详,口令森严,除了沙沙的脚步声和偶尔的战马响鼻,竟无多余杂音。
月色朦胧,星光黯淡,正是潜行的最佳掩护。
丑时初刻,大军如期抵达广饶城北门外数里的一片密林之中。
程昱下令全军就地隐蔽,抓紧时间休息,进食干粮,饮水喂马。
许多士兵靠着树干,抱着兵器,闭目养神,但耳朵却竖得老高,时刻准备着出击的命令。
太史慈将主要将领召集到身边,借着微弱的月光,最后一次确认作战部署:
“诸位,进攻分为三个梯次。第一梯次,由我亲自率领十名精选的锐士,这些人皆夜能视物,身手矫健。
我们先行潜至北门下,与城内的凌操将军里应外合,夺取城门!”
他顿了顿,指向一名骑兵曲长:
“第二梯次,由你率领五百轻骑,隐蔽在此处。但见城门楼火起,便立刻全力冲刺,必须在第一时间冲入城内,扩大战果。”
最后,他看向步军统领:
“第三梯次,四千五百步卒,由你统领。骑兵出动后,你部立刻点燃火把,全军压上,迅速控制城内各交通要道、武库、粮仓,清剿残余抵抗!
各部务必按计划行事,不得有误!”
“诺!”
众将低声领命,眼中燃烧着战意。
一个时辰的休整,在寂静中飞快流逝。
卯时将至,太史慈深吸一口气,猛地站起身,低喝道:
“第一梯次,随我来!”
十名黑衣锐士,如同暗夜中的幽灵,借着地形掩护,悄无声息地向广饶北门摸去。
广饶城头,守夜的贼兵抱着长矛,倚着墙垛,大多昏昏欲睡。
连续多年的安稳,以及上层传递下来的“刘备不足惧”的信息,早已消磨了他们的警惕性。
只有少数几人勉强睁着眼睛,无聊地眺望着城外漆黑的荒野。
太史慈等人匍匐前进,很快接近了护城河。
河上有吊桥,但夜间是收起的状态。
不过这难不倒早有准备的太史慈,他们都是水性极好之徒,全部都悄无声息地滑入水中,泅渡过去。
当他们到了城门口时,厚重的城门突然发出“嘎吱”一声轻响,竟然从里面被拉开了一道缝隙!
“太史将军!”
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正是凌操!
他早已带着十余名精锐,潜伏在门洞附近,听到城外细微的动静,便知时机已到。
“汉安,干得好!”
太史慈大喜,立刻率人闪入城门。
然而,城门开启的声音虽然轻微,还是惊动了城墙上一名并未睡死的贼兵小头目。
他揉着惺忪睡眼,探头向下望去,正好看到黑影憧憧涌入城门!
“不好!有敌……”
他刚要张口大喊,一道尖锐的破空声呼啸而至!
“嗖!”
太史慈眼疾手快,弓如满月,箭似流星!
一箭正中其咽喉!
那小头目双手捂住脖子,发出“嗬嗬”的怪响,栽下城头。
“敌袭,快起来!”
另一名贼兵被惊醒,慌乱地敲响了身边的警锣!
“当!当!当!”
刺耳的锣声瞬间划破了黑夜的寂静!
“动手,抢占城门楼,举火!”
太史慈知道行迹已露,不再隐蔽,大喝一声,手中双戟如同两道闪电,冲向闻声赶来的贼兵。
凌操也怒吼一声,挥刀扑上城墙,与守军厮杀在一起。
城门口顿时陷入混战。
太史慈双戟翻飞,势不可挡,每一戟挥出,必有一名贼兵溅血倒地。
凌操的大刀也是势大力沉,如同劈波斩浪,将试图关闭内城门的贼兵砍翻。
跟随他们的锐士们也个个悍勇,短时间内便将城门附近的数十名守军斩杀殆尽。
一名机灵的士兵迅速将准备好的火把扔上城门楼,干燥的木质结构很快被引燃,火光冲天而起!
“城门火起,骑兵,冲锋!”
一直在远处密切观察的程昱,看到信号,立刻下令!
“轰隆隆!”
等待已久的五百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流,马蹄践踏大地,发出雷鸣般的巨响,朝着洞开的北门狂飙突进!
骑兵的蹄声如同丧钟,惊醒了整个广饶城。
无数贼兵从睡梦中惊醒,仓皇失措地抓起兵器,甚至来不及披甲,就乱哄哄地涌出营房。
“按计划行事,控制要道!降者不杀!”
程昱在步卒簇拥下进入城内,声音冷静而清晰,传遍全军。
五千训练有素的刘备军,如同精密的机器,迅速分成数股,按照事先反复演练的方案,扑向各自的目标:县衙、武库、粮仓、军营、以及公孙家的宅院。
要说公孙龙也真是倒霉,区区一个小县,就因为江浩一句不容有失,程昱太史慈把广饶城内的各大要地、谁负责哪块区域早就交代的一清二楚。
太史慈和凌操汇合后,更是如同两把尖刀,直插县城心脏,县衙。
沿途遇到的零星抵抗,在两位猛将面前不堪一击。
太史慈双戟舞动,时而如灵蛇出洞,刁钻狠辣;时而如泰山压顶,刚猛无俦。
他身高臂长,在人群中格外醒目,每一击都带着破风之声,贼兵触之即死,碰之即伤。
鲜血溅在他的黑甲上,更添几分煞气。
凌操则大开大合,一柄大刀使得泼水不进,往往一刀下去,连人带兵器都被劈飞,勇不可当。
他如同猛虎入羊群,所向披靡。
当太史慈率部冲到县衙门口时,正好遇到闻讯赶来、试图组织抵抗的公孙发。
这老者倒是有些胆色,手持佩剑,指挥着数十名亲信家兵,堵在衙门口。
“何方狂徒,敢犯我广饶!”
公孙发须发皆张,厉声喝道。
太史慈根本不与他废话,眼中寒光一闪,大喝一声:“老贼受死!”
他身形如电,疾冲而上,手中右手戟划出一道凌厉的半月弧光,当头劈下!
公孙发大惊失色,他毕竟年迈,何曾见过如此猛将?
仓促间举剑格挡。
“铛!”
一声脆响!
公孙发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虎口迸裂,佩剑脱手飞出!
他还未及反应,太史慈的左戟已然横扫而至!
“噗嗤!”
冰冷的戟刃轻而易举地切开了他的脖颈!
一颗花白的头颅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飞起,无头的尸身喷涌着鲜血,缓缓倒地。
“公孙发已死,降者不杀!”
太史慈举起滴血的双戟,声震四野。
主心骨一死,剩下的家兵和闻讯赶来的贼寇看到太史慈和凌操如同杀神般的威势,又见四面八方涌入越来越多的刘备军,军心瞬间崩溃。
不知是谁先扔下了兵器,很快,叮叮当当的声音响成一片,残存的抵抗者纷纷跪地乞降。
“子义、汉安,你二人速率主力,迅速包围城西公孙庄园,务必生擒公孙龙,绝不能让其走脱。留一千兵马在县衙交由我指挥即可。”
程昱赶到后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
“诺!”
太史慈和凌操抱拳领命,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他们深知这位程军师的手段,既然将清理县衙的任务交给他,自然有他的道理,他们也无需过问细节。
看着太史慈和凌操的身影消失在县衙大门外,程昱脸上的那一丝弧度迅速敛去,取而代之的是彻底的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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