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津门善后,童言秘辛
紫电带领岳凌渊、司徒婉以及救出的五名孩童,并未返回原先的客栈,而是迅速转移至城西一处更为隐蔽的、由岳家外围势力经营的车马行。此处看似普通,实则内外皆有暗哨,足以应对归墟教的搜查。
安顿下来后,岳凌渊立刻盘膝调息,压制因强行运功而隐隐作痛的经脉。司徒婉则细心检查孩童们的状况,发现他们只是被药物迷晕,身体并无大碍。紫电外出打探风声,确认归墟教正在码头区大肆搜捕,但尚未波及此处。
待孩童们陆续苏醒,面对陌生的环境和人,不免惊恐。司徒婉温言安抚,拿出随身干粮分给他们。岳凌渊调息完毕,也走过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
“小弟弟,小妹妹,你们别怕。我们是好人,是从那些坏蛋手里把你们救出来的。”岳凌渊蹲下身,看着一个年纪稍长、约莫七八岁的男孩,“你们还记得家在哪里吗?是怎么被那些人抓走的?”
那男孩眼中仍有余悸,但见岳凌渊目光清澈,司徒婉神色温柔,渐渐放下心来,小声道:“我……我叫狗娃,是城外李家庄的。前几天晚上,村里来了几个穿黑衣服的怪人,说给糖吃,带我们去找爹娘……然后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另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怯生生地补充道:“他们……他们给我喝了好苦的水,还用手按着我的头,凉凉的,好像……好像在看什么东西……”
用手按着头?凉凉的?
岳凌渊与司徒婉对视一眼,心中一动。岳凌渊尝试引导性地问道:“他们按着你的头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的地方?或者,听他们说过什么奇怪的话?”
狗娃努力回想,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那个穿蓝袍子的老怪物,他按着小丫头的头的时候,好像很失望,说什么‘灵性不足,非“澜”之钥’……然后就把她扔到一边了。”
“澜之钥?”司徒婉秀眉微蹙,“这像是一个称谓或者代号。”
另一个一直沉默的、面色有些苍白的男孩,忽然低声开口:“我……我好像听到他们提到过一个地方……叫‘云梦大泽’……还说……‘澜’就在那里沉睡……”
云梦大泽!澜之钥!
岳凌渊心中剧震!云梦大泽乃是古籍中记载的浩瀚水域,传说早已湮灭于历史,但其名至今仍在楚地流传。若“澜”是归墟教寻找的某个“钥匙孔”对应的存在,那么云梦大泽很可能就是另一个关键节点!
这些孩童,因为生辰特殊,竟被归墟教用来测试是否是与“澜”相关的“钥匙”载体!这手段之残忍,目的之诡异,令人发指。
“我们必须立刻将这个消息传回村里!”岳凌渊沉声道。云梦大泽的范围极广,且地处中原腹地,情况远比沿海的归墟教更为复杂。
第二幕:沙海藏图,镇寰决意
北疆戈壁,岳镇寰命人仔细收敛了战死伙计的遗体,救治伤员。他亲自检查那虫师化作的干尸,在其贴身的内衬中,发现了一张绘制在某种鞣制过的兽皮上的地图。
地图线条粗糙,却清晰地标注出了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以及一条蜿蜒深入戈壁腹地的路线。路线的终点,并非任何已知的绿洲或部落,而是一个用诡异的、仿佛蠕动着沙粒的朱砂标记的符号——那是一个类似漩涡,又像是无数沙虫盘绕的图案。图案旁边,用一种扭曲的文字写着两个古体字:圣沙。
“圣沙……”岳镇寰喃喃自语,想起虫师临死前的话语,“这就是黑沙帮的核心据点吗?他们所谓的‘圣沙’,究竟是什么东西?”
副手走过来,面带忧色:“大少爷,我们损失了三个兄弟,还有五人带伤,补给也消耗不少。是否先退回最近的据点,补充休整后再做打算?”
岳镇寰凝视着地图上那个诡异的“圣沙”标记,目光坚定地摇了摇头:“不,我们不能退。黑沙帮行事诡秘残忍,此次打草惊蛇,他们必定加强戒备,甚至可能转移。我们必须趁其不备,直捣黄龙!”
他指着地图:“根据这地图所示,‘圣沙’之地距离我们大约还有五日的路程。传令下去,就地掩埋战友,清点物资,轻装简从。受伤的兄弟,由你带领,携带大部分骆驼和剩余物资,返回据点等待接应。我亲自挑选十名好手,继续前进!”
“大少爷!这太危险了!”副手急道。
“执行命令!”岳镇寰语气不容置疑,“黑沙帮与归墟教勾结,所图甚大。我们必须尽快弄清楚他们的底细和目的,否则后患无穷。记住,若一月之内我们没有消息传回,立刻禀报村长!”
副手见岳镇寰心意已决,只得领命而去。
岳镇寰抬头望向戈壁深处,那里黄沙漫天,仿佛隐藏着吞噬一切的巨口。但他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往无前的决绝。为了家族,为了神州,龙潭虎穴,他也要闯上一闯。
第三幕:古籍玄机,预言惊世
栖凤村,藏经阁。
烛火摇曳,映照着岳经纶与慕容晴凝重的脸庞。两人面前摊开着数卷材质特殊、年代极为久远的竹简和皮卷,上面的文字并非寻常篆隶,而是更为古老的、蕴含着奇异力量的云纹鸟篆。
经过连日不眠不休的钻研,结合苏九儿带来的关于“多重钥匙孔”的信息,他们终于有了重大发现。
“找到了!”慕容晴指着一卷颜色暗沉、仿佛以黑龙之皮鞣制而成的卷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经纶,你看这里……‘周天星移,地脉易位,九柱倾颓,则幽冥洞开,古神苏醒’……”
岳经纶凑近细看,缓缓念出旁边的注解:“九柱者,镇守神州气运之基,依山河走势,应周天星辰而立。其名分别为:天枢(山)、天璇(林)、天玑(泽)、天权(风)、玉衡(火)、开阳(金)、瑶光(冰)、洞明(雷)、隐元(沙)。”
“九大封印节点!”岳经纶倒吸一口凉气,“并非只有我们栖凤村一处!这……这对应了凌渊和镇寰大哥传来的消息!归墟教寻‘澜’,对应‘天玑’之泽?黑沙拜‘圣沙’,对应‘隐元’之沙?”
慕容晴神色无比凝重:“不止如此。卷轴后半部分预言,当外道邪力侵蚀九柱,导致封印松动至一定程度,便会引动‘天地剧变’。届时,被封印的古老存在(古神)将会苏醒,而维系神州稳定的‘地脉’也将发生大规模偏移甚至崩断……那将是真正的末日之景。”
她抬起苍白的脸,看向岳经纶:“经纶,这不是简单的势力争斗……这是一场关乎整个神州存亡的劫难。玄冰阁、归墟教、黑沙帮……他们不仅仅是在争夺力量,他们是在加速这场‘剧变’的到来!”
岳经纶握紧了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一直沉浸在故纸堆中,寻求先贤的智慧与道理,却从未想过,书中的记载竟会以如此残酷的方式照进现实。
“必须立刻通知父亲和所有人!”岳经纶沉声道,“九柱封印,同气连枝。任何一柱被破,都会加剧整体的崩坏。我们不能再各自为战了,必须联合所有可能联合的守护力量!”
第四幕:渊婉交心,前路何方
天津卫,车马行密室。
岳凌渊将关于“云梦大泽”和“澜之钥”的分析,以及岳镇寰决定深入“圣沙”之地的消息,通过岳家特殊的传讯渠道送出去后,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连续的战斗、紧张的局势、以及身上未愈的伤势,让岳凌渊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他坐在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第一次对自己肩负的责任感到一种沉甸甸的迷茫。
司徒婉端着一碗刚煎好的汤药走进来,看到他这副模样,轻轻将药碗放在他面前。
“还在想云梦大泽的事?”司徒婉在他对面坐下。
岳凌渊接过药碗,却没有立刻喝,叹了口气:“婉儿,你说……我们做的这一切,真的能阻止他们吗?归墟教、黑沙帮,还有那个预言中的‘天地剧变’……敌人似乎无穷无尽,而且一个比一个强大、诡异。我们栖凤村,真的能扛起这守护神州的重担吗?”
这是他第一次在他人面前流露出不确定。以往的他,总是充满自信,甚至有些莽撞,但接连的挫折和越来越庞大的真相,让他不得不开始思考更深层的东西。
司徒婉看着他,目光清澈而坚定:“凌渊,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守护不是一句空话,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栖凤村或许力量有限,但岳家没有退缩的先例,华夏儿女,也从未在真正的危难面前低下头颅。”
她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我们并非孤军奋战。镇寰大哥在北疆奋战,经纶和慕容姑娘在村中寻找答案,惊鸿姐和清霜守护家园,还有紫电这样的外围兄弟在支援……甚至,我相信这神州大地上,一定还有像我们一样,在默默守护其他节点的同道。重要的是,我们是否相信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是否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岳凌渊怔怔地看着司徒婉,她的话语如同清泉,洗涤着他心中的迷雾。是啊,他不再是那个只想着证明自己的少年了。他的身后,有家族,有爱人,有战友,更有这片生养他的神州大地。
他仰头将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眼中重新燃起锐利的光芒:“你说得对,婉儿。前路再难,走下去便是!等紫电探明城外归墟教的动向,我们便想办法南下,去那云梦大泽,会一会那所谓的‘澜’!”
第五幕:暗流汇聚,潜龙待飞
数日后,各方信息陆续汇总至栖凤村。
岳擎天与洛芸看着岳经纶和慕容晴破译出的古籍预言,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们终于明白,敌人所欲,远非一村一地的得失。
“九柱封印……天地剧变……”岳擎天背负双手,望着祠堂中列祖列宗的牌位,沉声道,“传令下去,村庄进入最高警戒,秘境入口加设九重禁制。同时,动用一切力量,尝试联系其他可能存在的守护者家族!尤其是与‘林’、‘风’、‘火’、‘金’、‘雷’这几大节点相关的线索,要重点留意!”
“父亲,那凌渊和镇寰他们……”岳惊鸿担忧道。
“雏鹰终须展翅。”岳擎天转过身,目光如炬,“他们选择的道路,就是他们的战场。我们能做的,是守住根基,并为他们提供一切可能的支持。惊鸿,村防交给你。经纶,晴儿,继续深入研究古籍,寻找加固封印或应对剧变之法。”
与此同时,岳凌渊与司徒婉在紫电的帮助下,巧妙避开归墟教的搜捕网,悄然离开了天津卫,搭乘南下的火车,目的地——那充满传说与迷雾的云梦古泽。
而北疆的岳镇寰,带着十名精锐,牵着仅剩的几匹骆驼,义无反顾地踏入了地图上标记的、被称为“死亡之海”的戈壁腹地,追寻着“圣沙”的踪迹。
东西两线,如同出鞘的利剑,刺向未知的黑暗。
潜龙在渊,腾必九天。一场关乎神州气运的宏大史诗,正缓缓拉开它最为波澜壮阔的帷幕。而风暴的中心,这些年轻的守护者们,已然做好了迎接一切挑战的准备。
(第一百零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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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泽国迷雾》
岳凌渊与司徒婉南下抵达云梦故地,却发现这里水网密布,城镇交错,寻找虚无缥缈的“澜之钥”如同大海捞针。他们偶遇一位神秘的摆渡老人,得知泽国深处有一座千年古镇,近日怪事频发,似与“水魅”传说有关……与此同时,岳镇寰小队在死亡之海中发现了一片诡异的绿洲,绿洲中央的湖泊,湖水竟漆黑如墨,散发着与黑沙帮相似的邪异气息……东西两线的探索,同时步入更加诡谲莫测的境地!敬请期待第一百零七章——《泽国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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