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雨总带着股黏腻的湿,打在迷彩服上,晕开一片深色的印子。肖春生趴在隐蔽壕里,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眉骨上,视线却死死锁着百米外的模拟靶。耳边是孟金柱粗重的呼吸声——那小子刚跑完五公里越野,正捂着肚子喘气,嘴里还不忘念叨:“春生,你说这破雨啥时候停?再淋下去,我这军靴都要长霉了。”
肖春生没回头,手指在冲锋枪的扳机护圈上轻轻摩挲,声音压得极低:“别说话,观察手要报靶了。”
旁边的钱阿毛推了孟金柱一把,这小个子兵眼睛亮得像鹰,总能在最乱的环境里捕捉到关键信息:“金柱你少吭声,春生这枪法,保准能拿第一。”
报靶声果然从远处传来:“三号靶,十环!”
孟金柱吹了声口哨,被段磊瞪了一眼——这位老兵沉稳得像块山岩,总说“战场上的响动,该藏就得藏”。肖春生嘴角勾了勾,借着换弹匣的空当回头,冲三人笑了笑。
入伍三个月,他早不是刚穿军装时那个带着点生涩的新兵了。孟金柱的直爽、钱阿毛的敏锐、段磊的老道,像三块磨刀石,把他身上的愣气磨掉,露出骨子里的韧。每天的五公里越野、战术演练、实弹射击,他永远冲在最前面,不是逞能,是心里揣着股劲——贺红玲在信里说, “穿军装的你,一定比舞台上的光还亮”,他得配得上这句话。
晚上躺在通铺里,借着床头的马灯,肖春生给贺红玲写信。信纸边角被汗水浸得发皱,他却写得认真:
“红玲:
今天实弹射击拿了第一,段磊班长说我对风向的判断比老兵还准。孟金柱那家伙不服气,说明儿要跟我比障碍越野,我让他先跑五十米,准赢。
钱阿毛教我认南方的草药,说要是在山里迷了路,鱼腥草能消炎,马齿苋能充饥。他还说,等开春了,后山的映山红能开得漫山都是,到时候我给你摘几朵压成标本寄过去。
你说的对,这边山地多,植被密,我每次训练都格外留意脚下,段磊说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像只机警的兔子。其实我知道,是你提醒得好。”
写到最后一句,他笔尖顿了顿。贺红玲的信上周刚到,信封上沾着点松香末,字里行间都是叮嘱,却从没说过“危险”两个字。她只说“听文工团的老兵讲,南方多瘴气,训练别贪快,看清路再走”;说“上次排《长征组歌》,拉到‘四渡赤水’那段,总觉得指挥员的警觉比勇猛 更要紧”;说“春生,你体能好,但别仗着年轻就大意,有时候慢一步,反而是稳”。
那些话像细密的针,轻轻扎在他心上。他知道她不是随便说说——她总在信里藏着些“旁敲侧击”,比如提醒他“别总想着替别人挡事,先护好自己”,比如叮嘱他“记功劳不如记教训,平安比啥都强”。他没问为什么,只把这些话嚼碎了,融进每天的训练里。
以前练战术匍匐,他总想着“最快冲到终点”,现在会先观察地形,找最隐蔽的路线;以前越野跑,他习惯跟在队伍最前,现在会刻意落后半步,留意身后的动静;段磊教他格斗,他不单练力量,更记牢“避开要害”的技巧——他要赢,更要活着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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