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瑾疑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按理说，一般皇家不会考虑有他国血统的皇子为继承人。或许…周玄冕的表兄也是谛听安排的！？
………
“那么联络西宁就是我们的首要任务。”北堂仲邯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我们需要一个可靠的盟友，一处安全的据点，以及...一支军队。”
秋瑾对这些不懂，但本能的不认同。
“陛下，西宁皇和你有过书信往来吗？当年公主出嫁前，是与谁关系好？和谛听关系如何？诸国都有相互联姻，但是有他国血脉的皇子登位，朝中大臣能同意吗？”
不是她阴谋论，也不是她草木皆兵。只是如今局势，本就是劣势，当然要谨慎。
周玄冕顿时眉头一皱，确实很奇怪！表兄登基时确实异常顺利，并没有太多朝臣反对的声音，甚至还兄友弟恭。连惯常的边境摩擦都在那段时间诡异平息了。
“不寻常…”周玄冕喃喃自语，“所有事情加在一起，确实很不寻常…”
织渊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当年公主出嫁，师公曾派身为弟子的师父去…护送的”
周玄冕神情凝重，在屋内来回不停走动。
半晌，他又走回桌边，双手撑在桌面上。
“不一定…但必须做最坏打算。”
周玄冕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扫过他们：“不管西宁是不是也和谛听有勾结，我们还是要先去打探看看。第一，谨慎联络西宁，观察其反应；第二，查明谛听与北祭、南祁的具体联系。”
“分头行动。”北堂仲邯接话，“南祁、北祭都可交给我，南祁是我的地盘，我可派人查探清楚继后的势力，和她接触的人；北祭，我还有潜伏的人手。查起来比你们方便…”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连织渊都不由得高看了他一眼。
周玄冕更是郑重的抱拳一礼，也拿出了自己诚意，他在北祭也是有些人手的。
“那就多谢仲邯了！我在北祭也有些暗探，都交与你支配。至于西宁和东黎，就由我和织渊负责吧。”
“如今情势也关系到南祁，我们自是义不容辞。”北堂仲邯说完，抬眼瞥了一眼秋瑾。
秋瑾像是感应到了似的，目光直接注视着他。
“有什么话不方便说？”
北堂仲邯犹豫再三，道：“还记得在沧澜城时，那个北祭三公主鲜于晴鹤…她长得和秋瑾有几分相似，还有她叫你…姐姐。”
房间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织渊和周玄冕不曾见过鲜于晴鹤，也不知秋瑾的身世。只当她是个孤女，被前任梦婆相中，带回梦婆山的。
秋瑾的手指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我不记得自己的身世…”秋瑾的声音很轻，语气也不太确定，“师父带我回梦婆山时，我那时三岁。她说我天生的梦婆人选…因为我无喜无悲。不过，我应当不是北祭皇的孩子。”
织渊猛地坐直身体：“等等，记得当时师姐发现你时，你好像是丢失了一魄？”
秋瑾点头：“正因为丢了一魄，我自幼便没有太多的情绪。就连师父去世…我也没有感到难过。”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北堂仲邯，又迅速移开，“直到在北祭地宫里，衍封对我施展了移魂术，阴错阳差的把魂魄补齐。那盏聚魂灯…可是谛听送给衍封的，居然有我的一魄。”
北堂仲邯心中一喜，原来秋瑾已补齐了魂魄。在她还缺少一魄时，便待他不同。如今…
织渊将北堂仲邯的神色收入眼中，真是没眼看啊！
周玄冕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所以，这也是谛听所为…可图什么呢？梦婆一脉的功法？”
秋瑾：“我丢失的那一魄主掌情感，而谛听最擅长的就是操控人心。只是...”
她摇了摇头，“我想不通他为何不直接杀了我？这样梦婆一脉，他就可直接接管。”
北堂仲邯突然站起身，疑惑道：“你为何觉得自己不会是北祭皇室呢？”
秋瑾：“梦婆一脉有特殊的感应能力，若我和鲜于晴鹤有浓厚的血脉相连，早该察觉。”
织渊突然想起什么：“那你...你的血脉有没有可能被某种法术遮掩了。”他看向秋瑾，“就像师…谛听用移魂术隐藏真实身份一样。”
这个推测让众人陷入沉思。
如果秋瑾的身世真与北祭皇室有关，那么谛听对她所做的一切就可能有更深的图谋。
秋瑾闭上眼睛，沉思着。
“我身体中应当没有法术痕迹…”忽然，她想到什么。
“梦婆一脉为何是女子？国师却是男子？或许，梦婆一脉都是以精神力为主的，要把这些东西掌握，并非易事。而夺我一魄，只为更好的控制？”
这个猜测，众人都颔首点头深表认同。
织渊突然想到东黎皇城，京中那位“陛下”。
他眉头紧锁，道：“还有一事...我一直有个疑问。”他环视众人，“京中现在有个周玄冕坐镇龙椅，他是如何骗过前朝后宫的？”
这个问题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周玄冕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皇后和后宫嫔妃都没发现异常，竟和我这边相像吗？”
“据暗卫传来的消息，举止如常，连批阅奏折的字迹都与我一般无二。”周玄冕的声音透着冰冷的怒意和失望，“最亲近的几个大臣也都未察觉异样，大皇子也不过才七岁。他竟也没发现…”
“也有可能他们是被控制了。”北堂仲邯一针见血道。
秋瑾突然感到一阵恶寒。谛听的势力已经渗透到如此地步，连一国之君都能被完美替代而不被发现。这种能力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可怕。
“弘武军那边，你要如何安排？”织渊问道，指的是周玄冕最信任的亲卫军。
“目前花荣庭已接管。”周玄冕的嘴角浮现一丝冷笑，“他是我的人，假皇帝动不了他。”
北堂仲邯若有所思：“所以谛听虽然控制了朝堂，但军权并未完全掌握...”
“这正是我们的机会。”周玄冕眼中闪烁着战略家的光芒，“花荣庭在暗中集结力量，只待时机成熟。”
秋瑾却忧心忡忡：“谛听不会想不到这点。他既然敢替换皇帝，就一定做好了应对军队反扑的准备。而且，你们别忘了…他也曾经上过战场，深得那些老将爱戴。”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各自思索着这个庞大阴谋的每一个环节。烛火跳动，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
周玄冕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渐亮的天色：“我们都需要休整一两日。我们先离开北祭境内。若有其他情况出现，我们再随时联络。”
众人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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