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赵雯雯又返回了沪上。
数日后,成都方面给了回音。不是通过电话,而是黄德山亲自回了一趟沪上,在赵雯雯庄园那间绝对隔音的书房里,带来了最高层面的初步意见。
“上面很重视。”黄德山开门见山,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你提供的这个信息渠道,本身具有某种战略价值。”
“原则是,”黄德山继续传达,“可以接触,谨慎评估,严格规范。这件事,你不能再以纯粹商人的身份参与,但也不能完全没有你的位置。”
他的目光锐利地看着赵雯雯:“你需要成为一个“信得过”的民间联络人。你的任务是:利用你和王储建立的私人信任,准确传递对方的真实意图、需求细节以及可接受的合作条件。”
“同时,也要委婉地让对方理解,任何实质性的交易,都必须通过我们官方授权的、合法的渠道进行。你,是桥梁,是润滑剂,但绝不能是堤坝,更不能成为决堤的那个口子。”
赵雯雯认真听着,心中了然。
这个定位,正是她所期望的,既深度参与其中,获取相应的地位与潜在利益,又将所有实质性的风险和操作隔离在外。
“我明白。”她点点头,“我会把握好分寸。只传递信息,不经手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嗯。”黄德山颔首,“很快会有一个小组到沪上与你见面,他们是对口的专业人士,会告诉你哪些信息是关键,如何引导对话,以及最重要的——红线在哪里。你和王储的下一次沟通,必须在他们的指导下进行。”
几天后,一个由三名成员组成的、低调而精干的小组抵达了赵雯雯的庄园。他们气质沉稳,话不多,但句句切中要害。
他们并没有告知赵雯雯他们的具体单位和职务,只用了“李主任”、“王工”、“张处”这样的代称。
在长达数小时的沟通中,他们详细分析了中东地区的局势、王储所属派系的需求与困境,并给赵雯雯列出了一份“问题清单”和“信息收集优先级”。
这次会面,让赵雯雯真正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已经触碰到了“高层”战略的边缘。她不再仅仅是一个女富豪,而是像当初的非洲矿产项目那样,扮演了一个具有特殊意义的角色。
在得到小组的“指导”后,赵雯雯选择了一个合适的时机,主动给萨勒曼王储回了电话。
“殿下,”她的声音透过加密线路传来,依旧优雅,但多了几分之前没有的沉稳底气,“关于您上次提到的那桩“生意”,我这边做了一些初步的了解。”
她没有透露任何与官方接触的信息,而是按照小组的指导,用一种展现自身能力和资源的方式说道:
“我发现,这其中涉及到的环节非常复杂,尤其是供应链的稳定性和后续服务的保障,是很关键的。不知道殿下您那边,对于合作的“伙伴’”,除了本身实力外,在技术可靠性、持续供应能力和……政治层面的稳健性上,是否有更具体的要求?了解得越详细,我才好更精准地为您寻找最匹配的解决方案。”
她这番话,既回应了王储之前的提议,展现了她的“努力”和“专业”,更重要的是,巧妙地将对话引向了更深层次、更具战略性的信息收集,为后续可能的官方对接铺平了道路。
电话那端的萨勒曼王储似乎对她的效率和提问的深度感到满意。
一场隐藏在普通商业交流之下的、更高级别的博弈,通过赵雯雯这座桥梁,正式拉开了序幕。
一周后,萨勒曼王储再次主动联系了赵雯雯。这一次,他的提议更为具体。
“赵,基于我们接下来的沟通,我认为有必要进行一场面对面的、不受打扰的会谈。我正式邀请你来到我的王国,在这里,你将受到最高规格的礼遇,并且我能够确保我们谈话的绝对安全和私密。一切行程,都由我来安排。”
这是一个极具分量的邀请,也显示了王储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赵雯雯握着听筒,心思电转。直接前往王储的地盘,固然能体现诚意,但也意味着将自己完全置于一个未知且对方拥有绝对控制力的环境里,风险过高。
她略作沉吟,语气带着真诚的感谢与一丝恰到好处的为难:“殿下,我毫不怀疑您所能提供的安全保障和至高礼遇。能收到您如此郑重的邀请,是我的荣幸。”
她话锋一转:“殿下,非常感谢您的盛情邀请。不过,您知道的,像我这样的女性商人出行,尤其是涉及如此重要的事务,安全和低调是第一位的。长途跋涉前往一个陌生的环境,难免会引人注目,也让我个人有些顾虑。”
她没有给对方反驳的时间,立刻抛出了精心准备的替代方案,语气变得热情而自信: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并确保我们能在最舒适、最私密的环境中进行毫无保留的沟通,请允许我提出一个建议:
由我负责安排您和您的核心团队飞抵华国沪上,下榻于我的家中。这里是完全属于我的私密空间,安保系统由最专业的团队负责,绝对可靠。”
“您可以携带您认为必要的所有随行人员。在我的地方,我们能够避开所有耳目,进行最深入的交流。我相信,一个中立且受控的环境,更有利于我们建立起真正牢固的信任。”
“而且,您来到我这里,还方便您去亲眼看货,不是吗?”
电话那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萨勒曼王储显然在权衡,但他被“能亲眼看货”给打动了。
片刻后,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妥协和更大的兴趣:“赵,你考虑得很周全。好吧,就按你说的办。我期待亲自去到你的国家,与你的会面。”
“绝不会让您失望,殿下。”
赵雯雯微笑着挂断电话,知道自己在第一回合的心理博弈中,成功地守住了主场优势。
她立刻开始着手准备,要将这次沪上会面,打造成一场无懈可击的“庄园会谈”。
于是,赵雯雯开始了加强庄园的安保、请厨师、斟酌菜谱、采购食材、定制礼物……安排萨勒曼来沪后的行程等等的布置。
一周后,萨勒曼王储的私人波音747飞机降落在沪上国际机场的公务机专区。赵雯雯亲自在机场内部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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