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哈拉城的晨雾还未散尽,商馆的伙计就慌慌张张地冲进中军大帐,手里攥着被撕烂的丝绸货单,声音带着哭腔:“将军!咱们的丝绸商队在阿姆河上游被拦了!伊斯兰派的信徒说什么都不让过,还把好几匹丝绸扔到河里,说这是‘异教徒的污秽之物’!”
话音刚落,另一名士兵也跌跌撞撞地跑进来,铠甲上沾着泥土:“将军,锡尔河下游的玉石商队也出事了!琐罗亚斯德派的人把商队扣了,说要咱们公开支持他们崇拜火的信仰,否则就把玉石全砸了!”
李靖猛地拍案而起,案几上的茶杯被震得叮当作响。刚解决完大食传教士的煽动之乱,没想到信仰之争竟愈演愈烈,还直接升级到了封锁商路的地步。他快步走到地图前,指尖划过阿姆河与锡尔河的航道——这两条河是中亚商路的命脉,一条管着中原丝绸、茶叶的输出,一条握着中亚玉石、香料的输入,如今双双被堵,不仅隋军在中亚的贸易收益会锐减,更会让之前与各部落建立的盟约摇摇欲坠。
“将军,不能再等了!”程咬金攥着宣花斧,怒声道,“不如直接派兵去把这两派的人都给收拾了,看他们还敢不敢拦商队!”
“不可。”李靖立刻否决,眼神沉得像阿姆河的河水,“现在两派的信徒遍布多个部落,贸然动武只会激化矛盾,让更多民众反感隋军,到时候大食再趁机挑拨,咱们在中亚就真的孤立无援了。”他揉了揉眉心,心中盘算着对策,“传我命令,立刻派人去请伊斯兰派的首领哈桑和琐罗亚斯德教的祭司奥尔马兹德来布哈拉城谈判,就说我有要事与他们商议,关乎所有部落的生计。”
半个时辰后,中军大帐内,哈桑和奥尔马兹德几乎是同时踏入帐门。哈桑身着黑色长袍,手中紧紧攥着《古兰经》,满脸戒备;奥尔马兹德则披着绣着火纹的白袍,身边跟着两名捧着青铜火盆的随从,神情傲慢。两人一见面,眼神就像针尖对麦芒,互相瞪着对方,空气中瞬间弥漫着火药味。
“李靖将军,你找我们来,是想替这个异教徒撑腰吗?”哈桑率先开口,语气带着浓浓的敌意,“只有真主才是唯一的神,隋军必须禁止琐罗亚斯德教在中亚传播,否则我们绝不会开通阿姆河的商路!”
“胡说!”奥尔马兹德立刻反驳,指着身边的火盆,“火是神圣的象征,是光明与正义的代表,这些信仰真主的人才是异教徒!将军应该支持我们,把他们赶出中亚,锡尔河的商路才会重新开通!”
“你敢侮辱真主!”哈桑怒视着奥尔马兹德,手按在了腰间的弯刀上。
“你才是在亵渎神圣的火焰!”奥尔马兹德也不甘示弱,随从们立刻举起了手中的火盆。
眼看着两人就要在帐内动手,李靖猛地一拍桌子,沉声喝道:“够了!你们要是只想在这里吵架,现在就可以走,商路永远别想通!”
这一声怒喝让帐内瞬间安静下来。哈桑和奥尔马兹德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一向沉稳的李靖会发这么大的火。李靖站起身,走到两人面前,目光锐利如刀:“大隋尊重你们的信仰,不会强迫任何人改信,也不会偏袒任何一派。但你们别忘了,是大隋帮你们击退了大食的进攻,打通了商路,让你们能过上安稳的日子。现在你们却用信仰当借口,封锁商路,破坏和平,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神圣’吗?”
两人低下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依旧嘴硬。“可我们的信仰不能被亵渎。”哈桑小声说。
“火的神圣必须被尊重。”奥尔马兹德也坚持道。
李靖冷笑一声,转身对亲兵说:“去,把布哈拉城广场上的商货都搬到帐外来。”亲兵领命而去,很快,一箱箱丝绸、玉石、粟米、香料被抬到了帐外的空地上,阳光照射下,琳琅满目,格外诱人。
李靖带着哈桑和奥尔马兹德走到帐外,指着这些商货:“你们看,这些丝绸能让部落的妇女穿上漂亮的衣服,这些玉石能换得足够的粮食,这些香料能让食物更加美味。要是商路一直被封锁,你们的信徒没了收入,买不起粮食,穿不上新衣,就算坚守着所谓的信仰,能填饱肚子吗?能抵御寒冬吗?”
哈桑和奥尔马兹德看着这些商货,眼神渐渐动摇。他们身后的随从们也忍不住伸长脖子,盯着那些色彩艳丽的丝绸和温润的玉石,脸上露出渴望的神色——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平时很难见到的宝贝。
李靖见状,趁热打铁,又带着两人走进商馆。商馆内,中原的瓷器、茶叶整齐地摆放在货架上,旁边还放着中亚的良马皮毛和珍贵香料。“你们再看这里,”李靖指着货架,“中原的瓷器在中亚是稀缺之物,一件就能卖上高价;你们的良马和香料,在中原也备受追捧。商路通,则两利;商路断,则两害。因为信仰之争,让大家都赚不到钱,让日子越过越差,这真的是你们想要的吗?”
哈桑沉默了,他想起部落里的老人经常念叨,以前商路畅通的时候,用玉石能换很多中原的粮食和药材,可现在商路一断,部落的存粮已经快不够了。奥尔马兹德也皱起了眉头,琐罗亚斯德教的祭司们需要用珍贵的香料祭祀,可现在香料运输被断,祭祀都快无法正常举行了。
看到两人神色松动,李靖心中有了底,语气缓和了下来:“我有一个提议,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听。”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李靖。
“我会在布哈拉城建一座‘信仰广场’,广场上划分出不同的区域,你们各派可以在自己的区域内传播信仰,举办祭祀活动,互不干涉。”李靖缓缓说道,“但有一个条件,你们不能强迫别人改信,更不能再用信仰当借口封锁商路。只要你们同意,咱们立刻重新开通阿姆河和锡尔河的商路,让商队恢复通行,大家继续通商赚钱,怎么样?”
哈桑和奥尔马兹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犹豫。他们心里清楚,李靖的提议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既保留了各自传播信仰的权利,又能让商路恢复畅通,兼顾了信仰和生计。
“我同意。”哈桑率先开口,他深吸一口气,“只要他们不亵渎真主,不强迫我们的信徒改信,我们就不再封锁商路。”
奥尔马兹德也点了点头:“好,我也同意。但你们必须保证,不会偏袒伊斯兰派,让我们能自由传播对火的信仰。”
“放心,大隋一向言而有信。”李靖笑着说,“我会让人立刻修建信仰广场,三天之内,保证商路重新开通。”
两人满意地点点头,各自带着随从离开了。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程咬金松了口气:“将军,还是你厉害,几句话就把这两个倔脾气给说通了。”
李靖却没那么乐观,他看着远处的天空,眉头微蹙:“这只是暂时的平静,信仰之争根深蒂固,想要彻底化解,没那么容易。”
接下来的三天,布哈拉城的民众们都在忙着修建信仰广场。广场很快就建成了,中间用矮墙划分出两个区域,一边供伊斯兰派使用,一边供琐罗亚斯德派使用。商路也重新开通了,阿姆河和锡尔河上的商队往来不绝,集市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景象,两派的信徒虽然偶尔还会在广场上争论几句,但再也没有发生过封锁商路的事情。
李靖看着这一切,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可就在这时,孙思邈急匆匆地跑进中军大帐,脸色苍白,连胡须都在微微颤抖:“将军,不好了!部落里开始流行一种怪病,好多人浑身发痒,皮肤溃烂流脓,我查遍了医书,都不知道这是什么病!”
李靖的心猛地一沉,刚刚放松的神经瞬间又紧绷起来。他看着孙思邈焦急的神色,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中亚的局势,果然还是没能平静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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