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成功率稳步提升，林凡手头积攒的丹药渐渐多了起来。除了那五颗作为“里程碑”的中品回气丹，更多的是下品的辟谷丹、回气丹以及少量尝试炼制的解毒散。这些丹药对他自身修炼助益有限，堆在手里既占地方，又是潜在的隐患。换成灵石或贡献点，才是正理。
宗门内部的兑换渠道首先被排除。贡献点兑换处人多眼杂，他一个废丹房杂役，突然拿出大量低阶丹药，哪怕品相一般，也足以引人怀疑。贡献点记录在案，来源去向清晰，不利于隐藏。
那么，只剩下一条路——黑市。
青岚宗作为一方大宗，门下弟子数万，自然催生了见不得光的灰色交易链条。一些来路不明、或是弟子私下炼制的丹药、法器、材料，都会通过隐秘的渠道流入黑市交易。这里只认灵石，不问出处，正是林凡目前最理想的选择。
但黑市鱼龙混杂，风险同样巨大。杀人夺宝、黑吃黑乃是家常便饭。如何找到可靠的门路，并且确保自身安全，是首要难题。
林凡没有贸然行动。他再次发挥“稳”字诀，开始耐心地搜集信息。借着“清扫”执事堂外围、搬运废弃物资等任务之便，他如同一个沉默的影子，留意着弟子间的闲聊，尤其是那些关于资源、灵石短缺的抱怨。
数日下来，他锁定了一个目标——一个经常在执事堂附近徘徊、面容精瘦、眼神活络的外门弟子，名叫侯三。此人是出了名的“包打听”，据说与宗门外的一些三教九流有些牵扯，消息灵通，但也油滑得很。
这一日，林凡刻意选择在侯三与人吹嘘完某个“内部消息”、志得意满独自离开时，看似无意地跟了上去。在一个僻静的拐角，林凡加快几步，与侯三擦肩而过，同时，一枚下品灵石悄无声息地滑入了侯三虚握的掌心。
侯三动作一顿，脸上的得意瞬间收敛，警惕地看向林凡。待看清林凡身上那身洗得发白的杂役服和那“微弱”的炼气二层气息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又被精明取代。
“这位师弟，有何指教？”侯三捏着灵石，压低声音。
林凡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窘迫与一丝渴望，低声道：“侯师兄，弟子听闻您门路广……手头有些自己……嗯，攒下的普通丹药，想换些灵石补贴修炼，不知师兄可否指点条明路？”他话说得含糊，但“自己攒下”和“普通丹药”这两个词，已然暗示了东西来路可能不那么正规。
侯三上下打量了林凡几眼，似乎在评估风险和价值。一个五灵根杂役，能有什么好货色？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他嘿嘿一笑，凑近了些：“师弟倒是找对人了。不过嘛……这门路，可不是白指的。”
林凡心中冷笑，面上却愈发“憨厚”，又摸出一块下品灵石递过去：“这是孝敬师兄的茶水钱，若真能成事，另有酬谢。”
侯三掂量着两块下品灵石，满意地点点头：“算你懂事。这样，明日酉时三刻，你去山门外东边三十里的‘青苔涧’，那里有块形似卧牛的大青石。你在石下放三块普通鹅卵石，自会有人来找你。记住，只认石头不认人，交易完立刻离开，莫要多问，莫要回头。”他快速说完，也不等林凡回应，便左右张望一下，迅速消失在巷道尽头。
“青苔涧，卧牛石，三块鹅卵石……”林凡记下这简陋的接头方式，心中并无多少意外。黑市交易，本就如此。
他没有立刻回去，而是绕了几个圈子，确认无人跟踪后，才返回废丹房。他没有将全部丹药都带上，只取了二十颗下品辟谷丹和十颗下品回气丹，用几个最普通的木盒装好，藏在怀里。那五颗中品回气丹，他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暂时不动，太过扎眼。
次日，林凡提前半个时辰便悄然离宗，施展“尘息术”，将气息维持在炼气一层都勉强的程度，如同一个最普通的凡人樵夫，绕路前往青苔涧。他并未直接去那卧牛石，而是在远处寻了处高地，借助林木掩护，仔细观察了将近一个时辰，确认周围并无埋伏，也无其他可疑人物，这才在约定时间前一刻钟，悄然来到卧牛石下，放下三块鹅卵石，然后迅速退到不远处一丛茂密的灌木后，屏息凝神，将“尘息术”运转到极致。
酉时三刻刚过，一个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的黑衣人，如同鬼魅般从涧水上游的树林中走出，径直来到卧牛石下。他低头看了看那三块鹅卵石，又警惕地扫视四周，这才沙哑开口：“货。”
林凡从灌木后缓缓走出，依旧维持着那副怯懦模样，将三个木盒放在对方面前的地上，然后退开数步。
黑衣人打开木盒，快速检查了一下丹药，手指在丹药上轻轻摩挲，似乎在感知药性。片刻后，他收起木盒，扔过来一个小布袋。
林凡接住，入手沉甸甸，灵识一扫，里面是十五块下品灵石。价格比宗门兑换略低，但在黑市，算是公道。
“可有其他？”黑衣人突然又问了一句，斗笠下的目光似乎锐利了几分。
林凡心中一跳，面上却茫然摇头：“没……没有了，就这些还是弟子省吃俭用才……”
黑衣人不再多言，身形一晃，便消失在来时的林中，速度极快。
林凡没有立刻去捡那个装着灵石的布袋，而是站在原地，又静静等待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灵识反复探查周围，确认那黑衣人确实离开，并且没有留下任何监视手段后，才迅速上前捡起布袋，同样毫不留恋地转身，沿着另一条预先勘察好的小路，快速离去。
整个过程，短暂、沉默、高效。
回到废丹房，关上隔间的门，林凡才缓缓松了口气。第一次黑市交易，算是顺利完成。十五块下品灵石，对他而言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他将灵石小心藏好，心中并无多少喜悦，只有更深的警惕。那黑衣人最后一句“可有其他”，带着一丝试探的意味。黑市这潭水，果然深不可测。
“门路是找到了，但还不够隐蔽，不够安全。”林凡暗忖。侯三此人不可深信，那黑衣人来历不明。这次交易量小，或许无妨，但若日后需要处理更多、更好的“货物”，必须有更稳妥的渠道。
他将这次交易的细节，包括侯三的样貌、黑衣人的特征、交易地点和过程，都默默记在了心中的“小本本”上。
黑市销赃，迈出了第一步。但真正的隐蔽门路，还需慢慢经营，徐徐图之。在拥有足够自保之力前，任何与外界的不必要接触，都需慎之又慎。
他收敛心神，再次将注意力放回自身的修炼与积累上。灵石只是工具，实力才是根本。怀揣着刚刚到手的十五块下品灵石，他感觉突破炼气四层的那层屏障，似乎又薄弱了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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