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迫，次日一早，小队便借着晨雾的掩护，再次潜行，目标直指苏府最深处的禁地——观星阁。
越靠近观星阁，那股源自“秩序之核”的冰冷压迫感就越发强烈。空气仿佛凝固，连呼吸都需要耗费更多力气。周围的巡逻队密度达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几乎没有任何视觉死角。
“这安保…苍蝇飞过去都得被盘问三代户口。”凌曜缩在一处飞檐的阴影里，看着下方又一队律令卫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过，感觉头皮发麻。
【幸好有苏婉这个人形导航，不然早迷路八百回了。】
在苏婉的带领下，他们如同在刀尖上跳舞，利用建筑的阴影、假山的缝隙、甚至是一处干涸的观赏水池底部，艰难地避开了无数波巡逻。
终于，他们抵达了苏府的核心区域。
前方，一片开阔的广场尽头，一座巍峨的塔楼拔地而起，直插云霄！
那便是观星阁！
塔身并非传统的木质或砖石结构，而是通体由一种散发着乳白色温润光泽的玉石砌成，表面流淌着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的复杂符文。塔高九层，飞檐翘角，造型古朴而神秘，与周围压抑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
但最引人注目的，并非塔身本身，而是笼罩在观星阁周围的那层结界。
一层肉眼可见的、如同水波般荡漾的淡金色光膜，将整个观星阁以及其周围百米的范围完全笼罩。光膜上，无数细小的、如同锁链般的秩序符文如同游鱼般穿梭流转，散发出一种“禁止靠近”、“排斥一切未经许可之物”的强烈意志。
仅仅是远远看着，就让人心生敬畏，不敢逾越。
“这就是…秩序结界？”凌曜感觉自己的混沌规则在体内躁动不安，像是遇到了天敌。【这玩意儿看着就不好惹啊！】
墨仔细观察着结界，脸色凝重：“很强。不仅仅是能量屏障，更蕴含着完整的规则之力。强行突破，会遭到整个结界规则的反噬。”
云枫指尖寂灭之力跳动，似乎很想试试这结界的成色，但被墨用眼神制止了。
“看那边。”苏婉指向结界光膜内部，靠近塔基的位置。
只见在结界内部，并非空无一人。数尊身高三米左右、通体由某种暗金色金属铸造、造型古朴而威严的“人形物体”，正如同雕塑般矗立在塔基四周。它们眼中没有光芒，一动不动，但周身却散发着与结界同源的、冰冷的秩序波动。
“是‘律令傀儡’。”苏婉低声道，“苏家古籍中记载的古老守护造物，据说由初代家主所创，以规则之力驱动，只听从持有家主令符或满足特定条件者的命令。它们…比律令卫更难对付。”
【得，物理守卫加魔法结界，双重保险。】凌曜心里哀叹，【这潜入难度直接地狱级别啊！】
“有办法进去吗？”凌曜看向苏婉，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比如…还有什么只有你知道的密道之类的？”
苏婉苦涩地摇了摇头：“观星阁是家族最高禁地，除了家主和得到特许的长老，任何人不得擅入。我小时候也只是远远看过，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密道。而且这结界…我以前从未见过，应该是大长老借助‘秩序之核’的力量重新激活或者加强的。”
希望似乎破灭了。
强行突破结界，必然惊动所有人，计划直接泡汤。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凌曜体内的混沌规则却像是被那秩序结界刺激得更加活跃了，甚至传递出一种…跃跃欲试的“食欲”？
【嗯？我这破规则，难道想吃掉这结界？】凌曜被自己这个荒诞的念头吓了一跳。
他尝试着，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极其细微的混沌规则之力，如同触手般，悄无声息地探向那淡金色的秩序结界。
没有攻击，没有碰撞，那缕混沌之力在接触到结界的瞬间，竟然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渗透了进去！
虽然只是极其微小的一丝，并且瞬间就被结界内庞大的秩序力量同化、湮灭，但这个过程，确实发生了！
凌曜眼睛猛地一亮！
“等等！我好像…有办法了！”他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和不确定。
墨、云枫和苏婉都看向他。
“我的混沌规则…好像能一定程度上‘骗过’或者‘渗透’这个结界！”凌曜解释道，“虽然不能大规模破坏，但如果只是弄出一个小缺口，让我们短时间内钻进去，说不定…可以试试！”
【理论上是这样，但实操起来…妈的，不会直接把我吸干吧？】
墨沉吟道：“风险很大。即使能打开缺口，也可能会触发警报。而且，里面的律令傀儡如何处理？”
云枫看向那些暗金色的傀儡，眼中战意升腾：“杀了便是。”
凌曜赶紧摆手：“别别别！咱们是潜入，不是无双！惊动了它们，跟强攻没啥区别！”
他挠着头，苦思冥想，目光忽然落在苏婉手中那枚母亲给的“清心铃”上。
“苏婉，你这铃铛…除了守神静心，还有别的用处吗？比如…命令那些傀儡什么的？”凌曜异想天开地问。
苏婉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这只是母亲给我的护身符，应该没有…”
她的话戛然而止，似乎想起了什么，仔细端详着手中的银铃，又看了看远处那些律令傀儡，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不定。
“我记得…小时候好像听母亲提起过，律令傀儡的底层指令中，有一条是关于‘守护持有特定血脉信物且心怀善意之族人’的…这清心铃是外婆传给母亲的，据说材质特殊，蕴含着一丝先祖祝福…”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不确定：“但…这只是传说，而且过去了这么久，傀儡的指令是否还被大长老修改过，我也不知道…”
凌曜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有传说就好！总比没有强！试试！大不了失败了我们再跑路！”
计划，就在这种近乎赌博的氛围中，仓促制定。
由凌曜尝试用混沌规则在秩序结界上“腐蚀”出一个小缺口。
由苏婉手持清心铃，尝试安抚或影响律令傀儡。
由墨和云枫负责应对任何突发状况，并在必要时强行带人撤离。
成败，在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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