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她在剑道上的悟性更为惊人。
风清扬意在寻一传人击败谢晓峰，重振《独孤九剑》威名，自然择才而授。
阁中喧声四起。
“薛衣人现身了！三十年前的剑神，亦是杀神，如今花甲之年，剑锋依旧不减当年！”
“三十年如一日，始终立于大宗师巅峰，可眼下却被后辈一一超越。”
“不足为奇。踏入天人之境，不仅靠天赋，还需机缘。薛衣人缺的，正是那一丝气运。”
“说得对！西门吹雪与叶孤城虽强，未来能否破关，仍是未知。”
“没想到，白云城主叶孤城，位列大明三大剑神之一，竟仅排第十。”
“西门吹雪更靠后，排名第十三。”
“差距极微，恐怕胜负只在一瞬之间。”
“如今三大剑神只剩燕南天一人，不知‘北南天’能否闯入前五？”
“难说！我直觉，若无天人修为，休想登临高位。”
“可……从未听闻燕南天已入天人之列。”
“细思极恐，这江湖之中，究竟潜藏多少深不可测的剑道高手？”
“别瞎猜了，等移花公子揭晓便是。唉，我最钟爱的‘天外飞仙’，竟只能助叶孤城守住第十之位。”
“雷霆震怒，电光石火，那一剑似真能劈开苍穹，带来辉煌而致命的终结。”
“薛衣人与叶孤城上榜，不出所料。可华山竟藏着一位年轻女子如此惊艳，实属意外。”
“啧啧，才二十四岁，已有此等造诣，前途难以估量。”
“华真真我见过，外表柔弱，楚楚可怜，谁能想到她的剑法竟凌厉至此，实在匪夷所思！”
“正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
“更令人费解的是，她竟是枯梅大师的弟子。我亲眼见她跪拜行礼，可后来才知，她是来监视对方的。”
“这师徒名分，未免混乱。”
“名义师徒罢了，多半是演给外人看。若她武功远胜师父，何须拜师？”
“掩人耳目，确有此理。”
“我倒好奇，为何枯梅大师面对华真真的监视，如坐针毡，屡起杀心？光明正大之人，何惧旁人盯梢？”
“心虚所致。心里有鬼，才会处处提防。”
“真相恐怕就在这里。”
“这《独孤九剑》究竟是何物？名字听着就透着一股凌厉之气！那位来自大宋的绝代剑客，实力深不可测，在【大明剑神榜】上又能居于何位？”
人群喧动，话语四起，焦点无一例外地落在了华真真身上。
这也难怪。
薛衣人虽曾淡出江湖记忆，仍有不少老辈记得其名。
叶孤城更是家喻户晓，剑光映月，无人不晓。
唯独华真真，籍籍无名，却高居榜单前列，令人费解。
更让人好奇的是她与枯梅大师之间的渊源，还有那传说中的《独孤九剑》，仿佛藏着惊世秘密。
……
高台之上，莫千源轻拂袖袍，声音如风过松林。
“今日所评，乃【大明剑神榜】。至于大宋那位剑道巅峰之人，日后再叙。”
“华真真与枯梅大师的关联，暂且按下。先说这《独孤九剑》。”
“此剑法包罗万象，诸般武技皆有应对之策。”
“除开总诀式，另有八式，各司其职。”
“破剑式：专克天下剑招，无论快慢虚实，皆可寻隙而破。”
“破刀式：应对各类刀法，单刀、双刀、柳叶、鬼头、大砍刀、斩马，无所不包。”
“破枪式：克制长兵，枪、戟、矛、棍、棒、禅杖、铲，凡持长者，难逃其锋。”
“破鞭式：专治短兵，钢鞭、点穴橛、拐子、峨眉刺、匕首、斧钺、铁牌、槌椎，尽在其下。”
“破索式：软兵克星，长索、短鞭、三节棍、链枪、铁链、渔网、飞锤，皆被化解。”
“破掌式：应对拳脚功夫，擒拿、点穴、鹰爪、虎扑、铁掌，无不洞悉。”
“破箭式：暗器来袭，借力反射，乾坤挪移，反伤敌身。”
“破气式：直指内功高手，纵有深厚真气，亦难挡其锐意。”
“九式合一，登峰造极者，可在天人之下横行无忌，罕逢敌手。”
“任你千变万化，我只一剑破之。”
“对敌之际，预判先机，后发制人，唯有进路，绝无退意。每一招皆为攻，逼敌非守不可。”
“但要达此境界，须有敏锐洞察之力，故修炼者悟性与剑意缺一不可。”
“另有一点尤为惊人——此剑法不倚重内力。”
“哪怕一名初入武道的后天之人，天赋卓绝，即便毫无内力，亦可用此剑斩杀宗师。”
“放眼天人之下，《独孤九剑》以弱胜强之能，堪称当世无匹。”
“呵……”
众人听得心神震荡，倒吸冷气。
“总诀式加八破式，剑、刀、枪、鞭、索、掌、箭、气，无所不破。怪不得敢称‘一剑破万法’。”
“别忘了——前提是‘天人以下’。”
“就算如此，也已惊世骇俗。”
“难以置信，一个毫无内力根基之人，竟能凭借《独孤九剑》正面击杀宗师级高手！”
“这简直闻所未闻。若非出自移花公子之口，谁会相信世上竟有如此剑术？”
“看来华真真虽通晓《独孤九剑》，却仍未达至巅峰。否则与叶孤城一战，未必落得同归于尽的结局。”
“正是如此。若是那位大宋剑神亲执此剑，同境之中，恐怕连《天外飞仙》也难逃被彻底瓦解的命运。”
“我越来越想知道，这位大宋剑神究竟是何方神圣？”
“答案只能等移花公子揭晓，最快也需七日之后。”
……
“年仅二十四岁，与西门吹雪当年出山时一般年纪。”
“可若二人交手，西门恐怕撑不过十招。”
“华真真……了不得。华山派这次，是真正飞出了一只金凤凰。”
陆小凤轻叹一声。
他几乎能想象，当西门吹雪听闻这份【大明剑神榜】，知晓自己排名之时，内心将掀起怎样的波澜。
但西门不会畏惧。
反而会燃起斗志。
剑客一生，最怕的不是强敌当前，而是四顾无人、独步天下后的孤寂。
前方若有高峰待攀，手中之剑自然更加锋利。
按理，这是激励修行的好事。
偏偏此刻的西门吹雪，正陷于情关之中。
心绪未定之际，再受如此激荡，后果恐怕难以预料。
……
高台之上，莫千源待众人议论稍歇，继续开口：“说罢《独孤九剑》，再来谈谈华真真与枯梅大师之间的渊源。”
“首先须澄清一点：华琼凤临终所托，是要华真真监视‘华山掌门’之位，而非单指枯梅其人。”
“也就是说，无论何人执掌掌门之位，皆在监察之列。”
“如今掌门是枯梅，她便成为监督对象。”
“此举源于华琼凤深知权柄过重易生祸患，必须有人制衡，方可维系华山百年基业。”
“华真真肩上的使命，是纠偏、督过、护道、守正。”
“枯梅座下两名弟子，一是华真真，二是高亚男。”
“高亚男名实相符，而华真真却是有名无份。”
“更讽刺的是，枯梅所掌握的部分武学，实为华真真所授。”
“高亚男凭一套《清风十三式》，赢得‘清风女剑客’之称。”
“可真正将这套剑法推至化境的，唯有华真真一人。”
“因为这套剑法，原是从她手中传至枯梅，再由枯梅传给高亚男。”
“那么，为何枯梅对华真真的存在如鲠在喉？”
“你们猜得不错——因她‘行不端’。”
“而这‘不端’二字，须从另一人说起——蝙蝠公子。”
“诸位，可曾听过蝙蝠公子之名？”
蝙蝠公子？
人群顿时一片沉默。
忽然，一道声音自角落传来。
“听说过吗？东海深处有座蝙蝠岛，荒礁之上藏着一处奢靡至极的秘地。”
“那里据说遍地奇珍，琼浆玉液日夜不歇，美人如烟霞缭绕，奇花异草四季常开。更有无数江湖难寻之物，秘密暗流涌动，诱惑无边。”
“主宰那片迷梦之地的，便是蝙蝠公子。”
这声音自五楼十一号房飘出，带着几分熟悉的腔调。
此前那【大明神器榜】的消息，也正是由此人最先道破。
身份并不关键，众人更在意他口中描绘的世界。
“满目珍宝，美酒不绝，还有数不清的隐秘交易？世间若真有这般所在，怎从未听闻半分？”
“怕是你从未踏足那种境界的圈子。”
“哼，你又知道我在哪一层？咱们谁也不比谁高明！”
“莫非这蝙蝠岛与传说中的侠客岛相似，藏有惊世之谜？”
“蝙蝠为名，听着便透着阴诡，那公子恐怕也不是光明之人。”
“枯梅大师行迹可疑，如今莫先生又提起蝙蝠公子，两者之间必有关联。”
“同类相吸，同气连枝，能与枯梅往来者，岂是正道之士？”
“……”
莫千源抬眼，目光掠过五楼十一号房间。
旁人不知屋中何人，他却了然于心——那是易容改扮的司空摘星，偷王之王。
他未作停留，转身面向众人，语气沉定。
“所谓奇珍异宝、玉人佳酿、无尽美景，皆是幻影泡影。”
“蝙蝠岛并非仙境，只是东海孤悬的一块乱石堆垒，寸草不生，风沙蚀骨。”
“岛上唯一的构造，是一座深入地底的蝙蝠洞。”
“洞中每年数度举行拍卖，所售之物，皆为江湖禁品：失传武学、机密情报、甚至活人买卖。”
“交易之时，洞内严禁灯火，所有仆从皆为盲者，彼此不见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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