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猛然从座上站起,脸色惨白,眼中满是震惊。
父亲……没死?
怎么可能!
那一日,他亲眼见棺木入土,悲恸送行。
如今竟被告知一切皆假?
包不同与风波恶对视一眼,皆觉荒诞不经。
可这话出自莫千源之口,分量非同寻常。
他们心中虽疑,却不自觉信了七八分。
若如此,当年之举乃是诈死?
那么慕容博隐藏踪迹,所图为何?
与此同时,阿朱与阿碧怔立原地,片刻后喜极而泣。
在众人眼中,慕容博是挑动纷争的罪魁。
但在她们心中,却是再造恩人。
两人虽为燕子坞婢女,却非奴籍出身。
阿朱幼年失怙,孤苦流浪,曾遭恶徒欺辱。
危难之际,慕容博现身相救,带回府中照料。
此后她无处可去,便留在慕容家。
可慕容博待她如亲女,不仅不予差遣,反而另派丫鬟服侍于她。
阿碧亦是如此。
她父因祸避难,托女于慕容府。
当年慕容夫妇曾亲口允诺:若有朝一日二女愿离去,定以厚礼相送,绝不强留。
正因这份恩情深重,阿朱与阿碧对慕容博始终心怀感激。
今闻其尚在人世,怎会不喜极而泣?
楼下的萧氏父子气势如虎,却瞬间打破了这份宁静。
萧峰担心父亲言辞过激,惹恼莫千源,急忙上前一步,恭敬说道:“恳请公子说明,那慕容博究竟做了什么?”
莫千源微微颔首,语气平稳地开口:“雁门关惨案一了,慕容博便向元廷复命。”
“元廷许诺助他复国,但天下尚稳,乱局未成,行动只能暂缓。”
“这一点,双方心照不宣。”
“慕容博有耐心,也愿意蛰伏。”
“即便中途身死,他的谋划仍可惠及子孙。”
“之后,他悄然潜入大宋少林寺藏经阁,暗中研习武学。”
“耗时多年,将《少林七十二绝技》尽数誊录,带回姑苏,壮大慕容家根基。”
“此后岁月,他只专注两件事。”
“其一,精修少林绝艺。”
“其二,以所学秘密训练死士,为日后起事铺路。”
“数年后,玄慈忽然察觉疑点,对雁门关之事心生警觉,遂派人前去查问慕容博。”
“恰巧,这一幕被潜伏在少林的慕容博亲眼得见。”
“他当即返回燕子坞,伪造死讯,令玄慈无从追查。”
“他深知玄慈为人,断定只要自己‘身亡’,对方必会守口如瓶,不愿败坏死者名誉。”
“如此一来,他便能彻底脱身。”
“而事实果然如此。”
“姑苏慕容氏名声得以保全,其子慕容复亦可继续图谋复国。”
“否则,一旦真相曝光,中原豪杰必将群起攻之,慕容家自保尚且难成,何谈复兴?”
“又因慕容复年幼,恐其知情后露出破绽,慕容博连亲生儿子也未告知。”
讲到这里,莫千源目光转向萧远山,神情复杂:“这三十年里,你与慕容博同在少林藏经阁进进出出,曾多次相遇。”
“可你从未察觉,那个看似寻常的身影,才是毁你一家的真正凶手。”
“仇人就在眼前,你却错杀无辜……呵呵。”
他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萧远山脸色骤然铁青,双目似要喷火,全身颤抖不止。
“竟是此人!”
他一字一顿,声音如刀,满是刻骨恨意。
紧接着,他猛然攥住萧峰手腕,低吼道:“峰儿,走!现在就去寻那慕容老贼,为你娘亲雪恨!”
这三十年,他与慕容博三次交手,皆未能分出高下。
萧远山清楚得很,仅靠一己之力,绝难撼动那深藏于暗处的仇敌。
幸好,他并非孤身一人。
他的儿子萧峰,已然踏入天人之境,足以并肩作战。
父子同心,联手出击,慕容博再狡诈,也终将无路可退。
萧峰心中仇恨如火,却仍不失礼节。
他转身面向莫千源,双手抱拳,语气坚定:“今日公子解我心中多年迷障。”
“此情此义,铭记于心。”
“待我亲手了结慕容老贼,为母亲雪恨之后,定重返此地,听凭公子吩咐。”
莫千源轻轻摆手:“我之所言,不过出于对萧大侠为人之敬重。”
“无需言谢。”
“更不必谈什么差遣,我并无所求。”
“况且,你们若现在动身返回大宋少林,恐怕还未到山门,慕容博早已闻风而遁。”
这话如冷水浇头,令萧氏父子心头一震。
的确,方才只顾着情绪翻涌,竟忽略了这关键之处。
一旦慕容博察觉风声,逃离藏身之地,再度隐入尘世,便如同滴水入海,再也寻不到踪迹。
萧远山终于收起往日倨傲,躬身道:“恳请先生指点一条明路!”
莫千源沉默片刻,缓缓摇头:“慕容博行事阴狠,我也厌恶至极。”
“但因缘牵扯,我无法亲自出手助你们擒他。”
“这段因果,终究要你们自己来了断。”
话落之时,他心底悄然一叹。
并非无情,而是顾虑难消。
阿朱、阿碧二人,视慕容博为再生父母。
尽管他已揭开雁门关血案真相,将慕容博推上众矢之的,使姑苏慕容声名骤跌。
他却不惧二女记恨。
为何?
因为她们本性纯善,明辨是非。
慕容博所作所为,欺尽天下,害及无辜,实难宽恕。
她们或许会忧其安危,却不会因此迁怒于揭发真相之人。
所以莫千源坦然。
可若他再进一步,协助萧家父子取其性命,那便不同了。
纵使阿朱阿碧不说出口,内心也难免生出怨怼。
哪怕只示威澜,也会在他与二人之间划开一道看不见的裂痕。
而莫千源,早已打定主意要将这两位灵秀女子纳入身边。
岂能因他人恩怨,毁了将来温存?
念头瞬息掠过,见萧氏父子神情失落,他忽又开口:
“还有一事相告——少林寺,你们莫要再去。”
“否则,萧老恐有去无回。”
此言一出,父子二人皆感心头一沉。
萧峰急问:“此话怎讲?”
莫千源未答,反而凝视萧远山,淡淡问道:“三十年来,您夜夜出入少林藏经阁,可曾遇过一次阻拦?”
“你以为大宋少林早已破败不堪,如同漏风的篱笆,任人进出,毫无防备?”
萧远山心头一紧,却仍点头道:“正是如此。”
莫千源唇角轻扬:“可若我说,你头一回踏入藏经阁时,早已被人看在眼里呢?”
萧远山瞳孔骤缩,一股冷意自足底炸开,瞬间窜遍全身,四肢发僵,寒毛直立。
见他神色剧变,莫千源继续开口,语气平静却如惊雷炸响。
“藏经阁里有个扫地的老和尚。”
“你第一次进去,他就知道了。”
“之后每一次,无一遗漏。”
“你翻哪本书,练哪门功夫,进度如何,他全然知晓。”
“一字不差,了如指掌。”
“就连慕容博,也从未逃过他的眼睛。”
“而那位老僧——是位武皇。”
武皇!
这两个字仿佛重锤砸落心口,萧远山呼吸一滞,背上冷汗涔涔而下。
他猛然吼出声:“荒谬!若有这等人物存在,为何不出手阻止?任由绝学外泄,坐视门派衰败?”
莫千源淡淡道:“你们所图的,是少林的武功秘籍。”
“他所图的,却是你们二人。”
“什么意思?”萧远山声音发颤,心中涌起极度不安。
莫千源凝视着他,缓缓吐出二字:“养猪。”
“你和慕容博,不过是那老僧圈养的两头猪。”
“等你们内功深厚,根基稳固,便是宰割之时。”
“一人以佛法点化,一人以戒律驯心。”
“最终,你们所得的一切,尽数归还少林。”
“连本带息,一分不落。”
“这笔账,算得精明吧?”
养猪?
度化?
佛门护法?
这几个词一出口,不只是萧远山面如死灰,整座阁中众人皆觉头皮发紧,脊背生寒。
“天啊……我一直以为少林被朝廷压制多年,早已不复当年威名,谁知竟藏着一位武皇!”
“还将萧远山、慕容博这等强者当猪来养?简直匪夷所思!”
“两位天人境界的高手,竟被人暗中操控多年,毫不自知,这就是武皇的手段?”
“寻常武皇哪有这般能耐?能以心制敌,不动一兵一卒,少林太可怕了。”
“若真有高僧掌握度化之术,那少林便永远不会缺顶尖战力。”
“江湖人才不断,少林传承便永不熄灭。”
“难怪千年香火绵延不绝……这才是真正的后手。”
“有没有可能,大宋少林真正的力量从未显露?那些玄字辈的高僧,不过是摆出来给人看的幌子,目的就是让人以为少林已经衰败。”
“这话听着离谱,可细想还真有道理。扫地僧连萧远山、慕容博都能悄然度化,自然也能对付其他人。少林怎会只有表面那几个大宗师?”
“若真是如此,他们藏得这么深,图的是什么?”
“恐怕和朝廷脱不了干系。避风头,藏锋芒,未必是无力抗衡,而是不愿正面相撞。”
“这消息一旦传开,怕是有不少人夜里都得睁着眼睛躺着了。”
“听得我心里发毛,以后去庙里烧香,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综武:写个日记,仙子人设崩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