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陈涣还是一个很贴心很孝顺的好孩子。
他也没有逗的太过，很快就乖乖的放下手机，起身把地上的报告文件捡了起来。
他顺手翻看了两眼：“哦，是为了促进多元化经济发展啊。”
陈敬山条件反射的接话：“嗯，这次的会议重点是新科技，会上提到过好几次关于居也大厦的文物智能化方向，大家都说很有新意，还有你那寻人网站的系统也被提了几次。双鱼的总裁这次也受邀参会了，如果没有你，他就是这次最年轻的参会人员。”
说完，他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又被陈涣带着走了。
他立刻冷哼一声，抱着双臂看陈涣。
陈涣若无其事的凑过去，坐到双人沙发的另一侧，翘起二郎腿，一本正经的说：“居也大厦的大多数设备都是在双鱼定制的，不过里面的灵魂可不是。”
如果把功劳都归功于双鱼的设备，小系统可是会气炸的。
他一键切换靠谱模式，就好像刚才差点把老父亲气死的人不是他一样。
被无视了的陈敬山：“……你的卡小林秘书早就给你解了。”
陈涣‘唔’了一声，竖起文件挡住自己的半张脸，眼睛乱转，嘀嘀咕咕：“那分明是我去打两个月黑工的工资。”
陈敬山深深地吸气，还是没能忍住反驳：“你打的那要是黑工，这世上就没有正常工作了。”
陈涣哼哼着不应声。
陈敬山终于还是开门见山的说：“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
陈涣实话实说：“没有。”
陈敬山不信，他觉得他终于想好好跟对方谈谈的时候，这死孩子又开始不接话茬了！
陈涣清了清喉咙，十分郑重的强调：“这次真不是我老婆，开直播是我临时起意的举动，我们的计划里没有这一环。”
陈敬山敏锐的抓到重点：“所以你果然有一个计划，还没跟我说。”
陈涣假装没听见：“我直播时候就只是顺口找个理由嘛，真没想到你会被送上热搜，不能怪我。”
说实话，陈敬山不太信，但最近有所增长的情商让他选择假装相信。
“行吧，不过热搜这么热闹，你明天要自己去开会了，别想再让我给你当秘书。”
陈涣不承认：“我才没有。”
他嘴里叭叭的：“你这个级别的秘书，我也请不起啊。”
实则在心中腹诽，陈敬山又没系统好用又没系统听话，他才不要请个爹来给他当秘书呢。
陈敬山不知道陈涣在心里是怎么拉踩他的，他没接话，也歇了最开始找陈涣算账的心思。
陈涣对他这次如此沉得住气表示十分意外。
陈敬山‘呵呵’冷笑一声。
别想再给他下套！
陈涣遗憾的叹了口气：“好吧，知道了。”
他长长的叹息着：“可能我就是天生的劳累命吧。”
这话连小林秘书都有点听不下去了。
大少这要是劳累命，那他们这些人，陈总这种又算什么？
生产队的驴吗？！
陈敬山带着小林秘书转身就走，一点不给陈涣继续发挥的机会。
回到楼上的套房后，陈敬山才缓和了一下绷紧的脸色。
他看了看小林秘书，没忍住半是询问半是自言自语的说：“你家大少，这么作，到底想要什么。”
小林秘书：“额。”
陈敬山看他欲言又止了半天也没憋出下一句，皱眉道：“想说什么就说，平时不是伶牙俐齿的吗。”
小林秘书瞥了眼陈敬山的脸色，看他不是生气，是单纯的疑惑，还是说了两句心里话：“大少可能什么都不想要，他就图一个公平。”
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小林秘书干脆也破罐子破摔了。
他算是这两父子战争的见证人之一，比起今天这种玩笑般的口头争执，他见识过太多直接动手的名场面。
原本他以为等大少大学毕业，年纪大一点，自然就会缓和下来，谁知道后面还能有二少的事，事件一下就升级了。
小林秘书认真的说：“陈总，大少很多认真的话，都是通过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
“他已经很顾及您的面子了。”
陈敬山：“？？？”
真的吗？他怀疑小林秘书又把他那可怕的滤镜戴起来了。
但小林秘书这次没有试图在父子之间打圆场，而是重复道：“大少只图一个公平。”
陈敬山沉默了一会，沉声说：“陈知觉得我不公平就算了，陈涣他凭什么觉得我不公平？”
“难道他在陈家和宋家之间就很公平吗？”
小林秘书抿唇，作为外人，接下来的话其实并不适合他说。
但是他看看他们陈总那脑子，总觉得靠他自己这辈子应该是很难想明白了。
小林秘书在心中长叹一口气。
这个家，果然还是要靠他！
小林秘书：“陈总，您说您更偏心大少，我赞同，但您也没少委屈大少。”
“同样的一件事，大少总是被您更加苛刻的要求，但陈知小姐却总是轻飘飘的就能得到谅解。”
“哪怕她试图把大少扫地出门，不征求二少同意就私自改名二少人生。”
“您当时是什么反应呢，想着用这件事拿捏大少，想让他伏低做小从此听话。”
“二少跟大少混熟后，您觉得委屈，但二少比您委屈百倍，是大少给他一个家，不是夫人，更不是您和陈知小姐。”
“不提更改户籍的事，陈知小姐试图在网上抹黑他们名声的时候，别人不知道，但您是亲口对我说过的，不是什么大事。”
“您只觉得他都回陈家了，想要什么没有，却没想过那是二少努力经营的事业。”
“在娱乐圈这个新人层出不穷的地方，如果没有大少给二少撑腰，这种抹黑就是灭顶之灾。”
“但在大少给二少撑腰之前，他自己也正在经历网暴，更远的那些琐碎的小事您比我了解。”
小林秘书深吸一口气：“我只是外人，说这些有些僭越，陈知小姐做的很多事您不知情，但背后却充满了您多年以来纵容之下的影子。大少心胸的确比一般人都要宽广，但父母亲人给予的委屈还是不一样的。”
陈敬山呆愣在原地，他从没想过，从外人的角度，是这样看的。
他下意识的为自己辩解：“我对他的要求高是因为我……”
他没说完，就已经顿住了。
他眼前忽然闪过一个很早很早的画面。
那时候陈涣还不大，气鼓鼓的站在他面前，身高还要仰头看着他，但已经气势十足的伸手指着他说：“你不可以这样，你太不公平了，不是我的错凭什么说我。”
起因是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总归是他们姐弟又在抢什么东西，可能是他让陈涣让着点他姐。
然后被陈涣指着他鼻子说“你当不好爹，我要换个爹”之类的话，接着事件就会升级成他要动手揍孩子，结果反被他爹揍的经典剧情。
陈敬山扶额：“竟然，竟然是这样。”
小林秘书不知道自己这一番话能起到多少作用，但他见陈总一脸沉思的样子，还是默默退出了房间。
另一边的张家，在陈涣离开后，张镇廷看向自己的外孙：“你们相处的不错，这下我是真放心了。”
齐天一嫌弃的撇撇嘴：“凑合吧，反正比别人顺眼点。”
张镇廷无奈的摇头，这外孙让他们给宠坏了，天老二地老三他老大。
但没想到跟陈涣相处起来，竟然和谐中还有几分默契。
张镇廷不是不心疼自己外孙，只是一个学不会弯腰的外孙，他总归要担心他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折了。
现在有个比他更强势也更圆滑的人压着他，张镇廷反而能放心了。
想起陈涣的妙语连珠，他又笑了起来：“欢欢还挺会说话的。”
齐天一：“……”
他有点恍惚，陈涣的名字也能跟会说话三个字出现在同一个句子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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