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银针在她指间泛着冷光。
纵然有通天之能,这世道给女子留的天地,也不过方寸之间。
萧景珩眸色骤冷,马鞭破空而出,穿过车帘径直缠上她纤细的手腕:“无趣?”
江清澜不动声色收回银针。
他猛地收紧鞭梢,将她拽向车窗,“那本王给你找点乐子如何?”
这女人方才还伶牙俐齿,转眼就摆出这副厌世模样。
给谁看?!
江清澜腕间一痛,整个人被迫前倾。
萧景珩俯身逼近,马鞭皮革的寒气透过嫁衣:“既然踏进我萧家大门”
他另一只手捏住她下巴,“就是装,也得给本王装出个笑脸来。”
“王爷就这点能耐?”
她突然反手抓住鞭身,掌心被粗糙的皮革磨出血痕,“靠强迫女人取乐?”
萧景珩眼底闪过一丝异色,却见鲜血已顺着鞭梢滴落。
他猛地松手:“凌风!”
“属下在!”
“去请太医。”
“再把西苑的演武场收拾出来。”
他盯着她染血的手心,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今日申时,本王要亲自教王妃骑射之乐。”
马蹄声远去时,江清澜听见团团提示:【男主情绪波动值+20,黑化值+5】
她垂眸舔去掌心血珠,忽然轻笑出声。
原来撕破这张冷脸,倒比虚与委蛇有趣得多。
五更将尽,朔王府门前。
晨雾朦胧中,两个穿杏色比甲的丫鬟在台阶下焦急张望。
翠桃突然拉住兰心的手:“快看!王爷的迎亲车队来了!”
只见一匹黑色骏马踏着晨露而来,萧景珩端坐马背,墨色披风上沾着露水。
后面跟着的华贵马车微微晃动,车帘紧闭。
华贵马车内,江清澜随手将喜帕扔在一旁。
天都亮了。
再说染了他人气息的物件,她嫌脏。
“王妃是要自己走,还是本王抱你进去?”
萧景珩的声音隔着车帘传来,他直接撩开车帘。
江清澜未施粉黛的脸在晨光中格外清丽:“王爷未免太……”
话音未落,两个熟悉的身影已扑到车前。
“小姐你没事吧?听说你不见了。”
翠桃眼泪汪汪地抓住她的衣袖,待看清确是自家三小姐,这才松了口气。
实际上,她们身为小姐的贴身丫鬟,是知道小姐和琴师有点私情的。小姐大婚前夜突然不见了,她们也猜到点端倪,但她们不敢说。
翠桃余光瞥见王爷阴沉的脸色,顿时吓得噤声,不敢提别的。
兰心突然倒吸一口凉气,执起江清澜的手:“小姐的手心怎么红了?”
只见那白皙的掌心上,赫然一道勒痕。
车内,那被丢弃的红绸,静静躺在角落。
新王妃被王爷亲自送到了一处院落。
这座位于王府西侧的清徽轩,既不失王妃应有的体面,又巧妙地避开了府中最热闹的去处。
萧景珩立在垂花门下,墨色狐裘大氅上沾着晨霜。
他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枯叶,在掌心捻成碎末:“王妃暂且在此安置。”
江清澜踩着薄霜走过鹅卵石小径,手指轻触廊下结冰的青铜风铃。
“王爷费心了。”
她仰首望向门楣,只见“清徽轩”三字凌厉破空而出,笔锋如刀却自带一股洒脱之气。
呵出的白雾氤氲了视线,那锋芒毕露的字迹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只是不知这名字?”
江清澜心中还挺意外的,这题字竟然还带着她的名字?男主对这次娶亲,也不算全然没用心?
“取自陆机《文赋》。”
萧景珩打断道,声音比冬风更冷,但还是看着她解释了一句提字的出处:“徽弦止而清音绝。”
他当初也不算全然没在意,就算对新娶王妃没什么期待,但好歹也不打算亏待对方。
而现在,这新娶的王妃挺出乎他意料之外。
他手腕一翻,刚好院子侧墙处的一支红梅被折断,落入手中。
众人先后踏入院子。
“这院子比侯府还冷。”翠桃小声嘀咕了一声。
她家小姐已经推开棉帘进入了主屋,两个贴身丫鬟赶紧跟上。
屋内炭火正旺,小几上新插的红梅已悄然绽放,暗香浮动。显然王府的下人也算精心布置好了这个给新王妃住的小院。
江清澜目光扫过轩内陈设,眼底泛起满意之色。这清徽轩的格局远比侯府闺阁大气。
庭院开阔有度,檐角风铃精巧,连门楣上的鎏金题字都比侯府的更为遒劲。
在侯府,虽说她是主母生的嫡女,闺房也是精心布置的,但侯府家丁众多,给她的闺房也不大。到底比不上王府的气派。
侯府讲究的是含蓄内敛,而这王府,倒比想象中大方。
两个丫鬟跟在她身后,望着满室华贵陈设,惊得说不出话来。
清徽轩,正厅中。
老太医捻着胡须为江清澜诊脉,目光在她微乱的鬓发和裙裾上沾着的晨露间打了个转,顿时心领神会。
这新王妃倒是精神,新婚一大清早的还有力气跟王爷玩捉迷藏。
老太医一边把脉时若有所思地沉吟。
这摄政王年近而立却迟迟不近女色,莫不是有什么隐疾?
“王妃伤势如何?”
萧景珩立在雕花窗前,晨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却化不开他眉间的冷意。
老太医刚要开口,突然发现那所谓的伤处连红痕都快消了。
他偷瞄了眼王妃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立即正色道:“需用上好的雪蛤膏!老臣这就去配药!”
待太医退下,翠桃大着胆子问:“小姐,王爷他”
“无妨。”
江清澜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腕间的玉镯,“不过是有人较真,非要亲自护送我回来。”
萧景珩的目光在她沾着晨露的嫁衣上停留片刻,眼底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暗芒。
“先歇着吧。”
他语气平淡,转身时袖袍带起一阵微寒的风。
“申时到西苑演武场来。”
走到门边时,他脚步微顿,背对着她补了一句:“穿利落些。”
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待他的身影快走出正厅,兰心才敢小声开口:“小姐,王爷这是要……”教小姐骑马?
江清澜望着窗外渐亮的晨光,忽然轻笑出声:“看来是要教我怎么在马上逃得更远些。”
已经走到窗边的他脚步微顿,缓缓转身。
晨光为他锋利的轮廓镀上一层柔和的暖色,那双素来凌厉的凤眼微微低垂,眼尾泄出一丝几不可察的无奈:
“怎么?王妃还打算继续这场逃婚的闹剧?”
语气虽仍带着惯常的讥诮,尾音却无意识地放柔了几分。
忽然转身时,倚着窗口,定定地望着她,目光在她精致的眉眼间流连,不自觉地放柔了语调:
“王妃不如先学学”
喉结微动,声音轻得近乎呢喃。
“怎么在马上与我共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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