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飞出一粒密瓜的瓜瓤子,精准打在江棠棠额头上。
萧景珩凉飕飕的声音传来:“江棠棠,你再偷记本王闺房趣事,明日就罚你抄《女戒》一百遍。”
江清澜的轻笑声随风飘来:
“王爷何必吓她?棠棠,姐姐今晚教你用金针扎小人如何?专扎那种爱听墙角的。”
江棠棠:“......”
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想回侯府。算了,还是这里过得自由。
院门外凌岳的声音适时响起:“王爷,王妃,江大人求见。”
江清澜眉尖轻蹙:“他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萧景珩拇指抚过她腕间跳动的脉搏,“看来咱们这位八面玲珑的岳父大人,消息比猎鹰还快。”
江棠棠瞬间躲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还不想回侯府。
院门一声被推开,江湛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
他先是对萧景珩恭敬地行了一礼,目光在掠过江清澜时只是点了点头。
“王爷,老臣有要事禀报。”
江湛说着,转向江清澜,委婉却又强势:“王妃可否暂且回避?”
萧景珩的手指仍漫不经心地绕着江清澜的一缕青丝,闻言轻笑一声:
“尚书大人说笑了,本王与王妃之间从无秘密。”
他刻意将王妃二字咬得极重,手指顺势滑下,与江清澜十指相扣。
江湛瞳孔微缩,这才仔细打量起这个向来不受他重视的三女儿。
这个三女儿,被她母亲养的过于天真了。
而此时只见她安静地站在萧景珩身侧,一袭素衣衬得肌肤如雪,而王爷的手正牢牢扣着她手,两人感情竟如此好?!
“是、是老臣唐突了。”
江湛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瞬间换上一副慈父模样:“清澜啊,为父近日得了些上好的血燕,明日就差人送来。”
江清澜唇角微扬,眼底却一片冰凉。
“尚书大人难道不知?我王府里的血燕都堆得生了虫,清澜最不爱吃这黏腻东西。”
萧景珩漫不经心地摆摆手,在江清澜掌心轻轻一挠。
江湛面色微变,随即堆起笑容。
“王爷说笑了。”
他整了整衣冠,正色道:“老臣此番是奉陛下口谕而来。太子之死,陛下虽悲痛万分,却从未疑心王爷分毫。”
他向前倾身,压低嗓音:“倒是三殿下如今被禁足府中,陛下特意嘱咐老臣转告王爷,望您切莫多心。”
萧景珩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茶盏。
“陛下如此体恤,倒是让本王受宠若惊。”
“只是……”
江湛目光闪烁,欲言又止地瞥了眼江清澜。
“老臣偶然听闻,三殿下府中近日搜出些不太妥当的物件。其中竟有与王爷西郊大营相关的文书。”
江清澜垂眸掩去眼中的讥讽。
这是暗示啥?
暗示三皇子出事前还不忘陷害一下萧景珩?还是暗示陛下借此陷害萧景珩?
江湛继续道,声音压得更低:
“说来蹊跷,东林围场那日的布防,本该由金吾卫值守,最后却换成了羽林卫和影卫。“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这些可都是陛下的心腹啊。”
“老臣不敢妄加揣测。”
他故作惶恐地摇头,“只是王爷遇刺、太子殒命,最终得益的?”
话到一半突然噤声,像是意识到失言般,不安地看向萧景珩。
江清澜忽然轻笑一声,茶盏地搁在案上。
“父亲大人,”
她抬眸直视江湛,眼底寒芒毕现,“您当这屋里的人都是傻子么?”
萧景珩唇角微勾,慢条斯理地往她盏中续了新茶。
江湛脸色骤变:“清澜,你这是何意?”
“羽林卫(皇帝亲卫队)调防要经三省用印,金吾卫(京城巡防部队)轮值需兵部勘合。”
她轻点案几,“父亲既然连这些细枝末节都打探得清清楚楚。”
突然抓起茶盏泼在地上,水渍恰在江湛脚前溅成一条线:“怎么偏就忘了查查,您府上那位新纳的姨娘,是太后赏的人?”
屋内骤然死寂。
萧景珩抚掌轻笑:“我家王妃慧眼。”
我家王妃终于不只是气他,连自家父亲都要开怼。
果然见她缓缓起身,裙裾拂过案几发出簌簌轻响。
“父亲。”
她声音轻柔得可怕,“您这般费尽心机,究竟想要什么?”
指尖就着茶水,在案几上蜿蜒成字【谋逆】。
江湛猛地后退,官靴踩到方才的茶渍,险些滑倒。
“还是说?“
茶迹又化作【幼主】二字,“您想跟着太后娘娘,挣个顾命大臣的殊荣?”
“胡言乱语!”
江湛脸色煞白,袖中密信滑落在地。正是太后手谕。
他慌忙去捡,却见信纸唰地飞入萧景珩手中。
“尚书大人。”
萧景珩抖开信笺,轻笑,“您这忠心,倒是分了好几家啊?”
江清澜依然不打算放过他。
她缓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江湛:“父亲大人贵为户部尚书,位列九卿,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她忽然俯身,玉簪流苏垂在江湛眼前晃啊晃,“却偏要拿全族性命,赌这诛九族的局?”
指尖一挑,江湛腰间新鱼袋应声而落。
她拾起那象征户部权柄的信物,在掌心轻轻一掂:“您说,若是明日御史台收到户部亏空的密账,再凑巧在侯府搜出与太后的往来书信。”
突然将鱼袋扔回江湛怀里,
“您这项上人头,还配得上这二品冠冕么?”
江湛面如死灰,官帽歪斜间露出斑白鬓发,整个人如烂泥般瘫软在地。
心中更是惊骇,自己这个三女儿,竟然是如此大智若愚?以往竟是装的?
他在心中叹息一声。
他虽有自己的小谋算,可终究也是身不由己,被迫夹在多方势力之间周旋。
半盏茶功夫。
江湛心情复杂的仓皇离去,院中一时静谧。
萧景珩忽然伸手,轻轻抚开江清澜眉间皱纹。
“累不累?”
三个字温柔得不像话。
江清澜微微一怔,方才凌厉的气势瞬间软化。
她顺势靠进萧景珩怀中,额头抵在他肩头:“有点吧。”
她本不愿救那厮。
可一想到棠棠和原主母亲可能沦为罪臣家眷,终究还是不忍心。
“下次这种费口舌的事,交给本王就好。”
萧景珩轻抚她的长发,手指缠绕着一缕青丝,“你只管在后面看着。”
江清澜抬头,正对上他含笑的眼眸。
那眼里哪有半分朝堂上的凌厉和讥诮,只余满目柔情。
她不禁莞尔:“那王爷可要说话算话。”
“自然。”
萧景珩低头,在她眉心落下一吻,“本王何时骗过你?”
夕阳余晖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静谧而又温馨。
萧景珩忽然抬眸,吩咐:
“凌风,去把江大人追回来。“
他手指缠绕着江清澜的一缕青丝,语气慵懒,“让他把江棠棠一并带走。”
想到这位江四小姐,他心头便是一阵无名火起。
她在这些时日,清澜眼里哪里还有他?
不是被她拉着去教骑马,就是被她拽去小厨房,美其名曰一同研发什么火锅、奶茶。
他那训练有素的几个暗卫,如今身上都隐隐带着一股烟火味。
这几日,莫说是温存,就连他想拥着清澜多睡片刻,都成了奢望。
那丫头总有千百种法子,在清晨准时将他的王妃从他身边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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