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的一周后。
谢沉璧终于忍不住,找到这间最近声名鹊起的百乐门。
果然,在最好的位置,看见了霍翊。
可预想中的冰冷场面,并未出现。
她看到的,是霍翊微微倾身。
手持一方手帕,极其自然地,甚至堪称温柔地替刚下台走向他的顾清澜,擦去唇角沾染的酒渍。
还有她在任何关于他的梦境碎片里,都从未得到过的专注。
几乎,能将人灼伤。
谢沉璧猛地僵在原地,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去。
最近的梦越来越频繁。
但梦没告诉她,原来他看另一个女人的眼神,可以是这样。
当晚。
团团终于回复了最终结果:【主人,监测确认了。】
【谢沉璧并非重生者,也没有任何野生任务者的表现,但她最近每晚的脑波异常活跃,频繁接收着来自未来的碎片化信息流。】
【是典型的预知梦表现。】
它和主人分析细节。
这种强行注入关键节点的信息,干预逻辑……
不像是自然变异。
司命殿系统档案里有类似案例,多半是剧情之力为了自我修正,开始给原定重要角色强行开挂了。
【需要阻断她的梦境吗?还是先观察她的剧本走到哪一步了?】
“没必要,让她看清形势也挺好的。”
顾清澜的回应冷静得近乎漠然,“眼下她的麻烦,恐怕更多是霍二少那桩甩不掉的婚事,和谢家产业被群狼环伺的危机。”
女主现在最缺的,是有人用权力替她扫清障碍,用宠爱将她护在羽翼之下。
这便是这个时代女人的出路与悲哀了。
仿佛生来最大的倚仗和价值,便是等着一个足够强大的男人,来决定她们的命运是倾覆,还是保全。
谢沉璧也该早些看清。
指望旁人,终究是镜花水月。
原故事中正是霍翊把她强娶进少帅府,全力护她。
可惜。
在这个战火纷飞的乱世,霍翊自己都未必能走得太远。
否则,这篇故事,又缘何叫《民国虐恋》。
这些军阀,最后的下场并不好,尤其还是镇守北平的军阀。
……
顾清澜,一直作为冷眼旁观的看客,终究还是在某个雪夜破了戒。
霍翊截获了一封密电,内容蹊跷。
如今北平形势已经剧变,和上辈子差距不小。以前他们霍家军在北平只是其中一个势力,现在却是最大的了。
早就成为各路势力眼中钉。
他并未轻信,只带了最精悍的一队亲兵,于夜里前往约定地点,并令大队人马在外围策应。
果然,这是一个请君入瓮的死局。
埋伏的杀手远超预期,火力凶猛,竟将他的人马暂时切割开来。
混乱中,一辆黑色汽车如鬼魅般开进战圈。
看似雪地失控打滑,却在车身摆尾的刹那,车门猛地撞倒了一名正欲从侧后方偷袭霍翊的枪手。
待霍翊迅速控制住局面后,回头看清车里的人,瞳孔一缩。
他大步走向那辆斜停在路中间的汽车,一把拉开车门。
“少帅身上有血味呢。”
扮作司机的顾清澜正看着他渗血的肩膀。
那里还是上次霍大帅砸的伤处,这里伤上加伤。
霍翊根本没管自己的伤势,眼底翻涌着暴怒的情绪。
“顾、清、澜。”
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挤出她的名字。
“你这个时候不在少帅府?不在百乐门?开着车出现在这种地方,究竟想干什么?”
顾清澜,随口扯了个理由:
“雪夜路滑,汽车不好开,抄个近道,没想到冲撞了你的要事。”
霍翊眼底的厉色缓缓压下,“这近道挑得可真准。”
他根本不信这拙劣的巧合。
他真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待在自己为她设下的安全范围内,总往这些危险地段跑?!
他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手指碰了碰她冰冷的脸颊。
“回去换衣服吧。”
最终,他撂下这句话,派了几个亲卫亲自开车送她回去。
深夜。
少帅府主卧内暖气片安静地开着,驱散了满屋寒意。
霍翊靠在床头,呼吸比平日沉重几分,额角渗着细密的冷汗,显然是强忍着伤痛。
他刚换下的军装,隐约透出一抹未处理妥当的血色。
顾清澜端着一盏温水和一小盒莹白药膏走进来,微微叹了口气。
原剧情里,这一场伤几乎要去他半条命,让他在病榻上缠绵了数月。
而那段苦痛交织的时光,不过换得他与女主几场喂药换衣的亲密戏码,几句病中软弱的倾诉。
她坐到床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拉过他受伤的手臂。
霍翊下意识想挣,却被她用一个不容拒绝的眼神制止。
手指小心地解开临时缠绕的绷带,露出狰狞的伤口,她挖取那疗效奇诡的药膏,仔细为他涂抹。
“下次别瞒着我。”
她垂着眼睫,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唯有手指的动作极致轻柔。
霍翊臂膀上传来她手指轻柔的触感和药膏奇异的沁凉,那钻心的疼痛竟真的迅速消退。
嘴角几乎要不受控制地扬起。
他故意侧过头,用一副浑不在意的口吻,“一点小伤,在军中习惯了。”
目光飞快地扫过她专注的侧脸,又添了一句,试图藏起那份窃喜。
“怎么,这就心疼了?”
仿佛仍是那个冷峻疏离的少帅,唯有在灯光下微微泛红的耳根,泄露了半分真实心绪。
“那你搬来和我一起住,照顾我。”他得寸进尺的提出要求。
自从上次回来后,她一直坚持要住西厢房。
无论他说让她搬回来,她都没松口。
现在,他可不敢逼她。
那一个月的出走,他还历历在目呢。
顾清澜瞪了他一眼,迅速重新包扎好伤口,转身走了。
霍翊幽幽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
……
冬日的大帅府梅园,寒香凛冽。
霍翊今日执意要带顾清澜同来,说要正式向父亲表明娶她为妻的决心。
顾清澜破天荒地没有反驳,只悠然跟着他踏入这座森严府邸,权当是冬日观光。
大帅府很大,是个多进院落,还有一个风景不错的景观园林。
梅树之下,霍翊驻足,亲手折下一枝腊梅。
他冷峻的眉眼在寒霜中柔和了三分,转身走向顾清澜,将那段疏影横斜的花枝递了过去。
“清澜,送你。”
她接过梅枝,唇角弯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少帅,如今都流行送红玫瑰,你送我梅枝?”
他低笑,目光沉沉地锁着她,“我只觉得,它像你。”
不远处,谢沉璧正与大帅府几位女眷说着话,手指却冰凉。
预知梦里,霍翊本该在这几日,受了重伤。
然而现实却是,她眼睁睁看着完好无损的霍翊,极其自然地将花枝递给顾清澜,低声说了句什么,引得她唇角微弯。
那冷峻的男人甚至未看她一眼。
这画面刺得谢沉璧眼眶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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