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恒那句“何律师大概还有半小时回来”的话音刚落,林晓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稍微松了一点点。半小时,正好是她为自己预设的心理缓冲。她需要在何以琛回来之前,整理好所有的情绪和说辞。
向恒不愧是何以琛最好的朋友兼合伙人,他没有离开,反而姿态更放松地坐回沙发,拿起茶几上的一个魔方随意把玩着,像是随口闲聊:“林小姐看着面生,不是我们律所的客户吧?怎么称呼?等下何律师回来,我也好通报一声。”
这看似不经意的问话,实则步步为营。林晓放在膝上的手微微蜷缩了一下,面上却维持着镇定。她不能说出全名,至少在见到何以琛本人之前不能。
“我姓林。”她声音不大,却清晰,避开了名字,也避开了与何以琛关系的具体解释,“我来,是有些私事想请教何律师。不方便提前透露,还请见谅。”
“私事?”向恒挑眉,玩味地重复了一遍,目光再次若有似无地扫过她的腹部,那眼神里的探究意味更浓了。一个怀着孕的年轻女人,来找律所的王牌律师聊“私事”,这组合实在引人遐想。他笑了笑,带着点半开玩笑的语气,试图打破这种过于严肃的气氛:“嚯,这倒是新鲜。该不会是……什么跨国遗产纠纷,或者需要何律师帮忙起草什么特殊的婚前协议?”
林晓听出了他话里的试探和调侃,也知道他在试图套话。若是平时,她或许会窘迫,但此刻,一种破釜沉舟的冷静支撑着她。她甚至微微弯了一下唇角,露出一抹极淡、却带着几分疏离的笑:“向律师说笑了。只是一些需要和何律师当面确认的个人事务,或许……会涉及到一些法律程序。”
她刻意用了“法律程序”这个模糊又专业的词,既回答了向恒,又什么实质信息都没透露,反而将问题的焦点引向了更正式的方向。
这下,向恒脸上的玩味笑容收敛了些,眼神里多了几分真正的审视。他放下魔方,身体坐直了一些。眼前这个女人,比他第一眼判断的要复杂。她不是那种会哭哭啼啼、情绪失控的类型,她冷静,甚至带着一种近乎戒备的疏远,偏偏又处在最应该情绪化的孕期。这种矛盾,让她身上笼罩了一层迷雾。
“看来林小姐是有备而来。”向恒点了点头,不再迂回,语气也正式了不少,“既然涉及到可能的法律程序,那作为律所的合伙人,我或许也能提供一些初步的建议?当然,最终还是要以何律师的意见为准。”他这是以退为进,想看看林晓的反应。
林晓的心跳漏了一拍,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谢谢向律师的好意。”她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件事,我必须首先与何律师本人沟通。在他同意之前,我不便与其他任何人讨论细节。”
她的话滴水不漏,彻底堵住了向恒继续打探的路径。向恒盯着她看了几秒,终于无奈地笑了笑,举起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oK,oK,客户隐私,我懂。”他站起身,“那你先坐会儿,我出去看看有没有其他事。何律师回来了我告诉你。”
就在向恒转身走向门口,手刚刚搭上门把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却从外面被推开了。
何以琛就站在那里。
他似乎是匆匆赶回,额角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细汗,呼吸比平时略显急促。他显然是直接从向恒或者助理那里得知了有“一位姓林的孕妇”在办公室等他,推门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照灯,瞬间就捕捉到了沙发上的林晓。
那一刻,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何以琛深邃的眼眸中,清晰地映照出震惊。那不是普通的惊讶,而是一种被巨大意外冲击后的、几乎停滞的愕然。他的视线飞快地从林晓的脸,滑到她明显隆起的腹部,然后,猛地重新定格回她的脸上。
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到空调细微的送风声。
向恒站在门口,看看僵住的何以琛,又看看沙发上虽然强作镇定但指尖已然发白的林晓,非常识趣地、悄无声息地侧身溜了出去,还轻轻地带上了门。
“咔哒”一声轻响,门合上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以及那无声却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的真相。
何以琛依旧站在门口,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像是极力在平复某种翻涌的情绪。他终于迈开脚步,一步步走向林晓,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虚实交织的界限上。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那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有震惊,有困惑,有喜悦,或许还有一丝……被隐瞒的怒意?
他在林晓面前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声音因为压抑而显得格外低沉沙哑,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
“林晓?”他叫出她的名字,带着一种确认般的迟疑,随即,他的视线再次落在她的腹部,问出了那个核心的、无法回避的问题,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颤:
“这孩子……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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