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的手臂变得透明,一直延伸到肩膀。时间正在一点点把他从这个世界抹去。雨晴胸口的冰凰心源剧烈跳动,像随时会熄灭的火苗。他们中间出现了一个黑洞,吞掉了光、声音和记忆,连重力都感觉不到了。她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也开始变虚,那只紧紧握着莫凡的手,正在慢慢消失。
她没有松手。
她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滑下来,在空中变成一颗冰珠,却没有落下。这是最后一滴凝心之泪——不是为了保命,而是为了稳住魂。她把这滴泪按进自己心口,寒冷瞬间冻结了所有情绪。就在那三秒钟里,她冷静下来,捕捉到了莫凡残留的时间痕迹。那不是现在的他,而是二十年前,在明珠学府雪地里,那个受伤却还挡在她面前的少年。
她用这个记忆做锚点,把两人之间的双生印记重新拉到同频。
冰凰心源猛地一震,所有积攒的“守护之泪”倒流而上。那些曾经为同伴挡下的伤害、为结界承受的冲击、为坚持信念忍住的痛苦,全都化作一股股记忆洪流,顺着她和莫凡的连接冲过去。她不是在释放力量,而是在唤醒——唤醒那个一直没真正熄灭的朱雀之火。
一点赤金色的光在黑洞中心亮起。
开始很微弱,像风中的小火苗。但当它碰到雨晴放出的记忆光流时,突然变强。火焰和寒霜在空中交织,形成一条旋转的光带,逆着黑洞的方向,缠向九道散开的古神能量。每绕一圈,那股黑暗能量就被压缩一点。九道能量在光带中挣扎,发出无声的嘶吼,最后被强行聚在一起,变成九颗闪着图腾纹路的晶核。
封印完成了。
但他们没能回到地面。
他们的意识掉进一片空荡荡的虚空,分不清上下,也找不到方向,连彼此的存在都越来越模糊。雨晴低头,看见自己心口有一道裂痕一样的印记,蓝和金混在一起,却合不上。她伸手去碰,指尖穿过了影子,像是摸不到真实的自己。
莫凡也睁开了眼。他的身体还是半透明的,但眼神清醒。他看着她心口的裂痕,又低头看自己——一样的印记,一样的残缺。
“原来……还没结束。”他的声音很轻,像从远处传来。
雨晴没说话。她想起在冰渊那次,石头砸下来的瞬间,莫凡扑过来把她推开,自己却被砸中半边身子。那时她跪在雪地里扶他,他说:“别哭,我又没死。”可她知道,那一撞差点让他站不起来。
她轻轻碰了碰心口的裂痕,低声说:“你从来不是我的弱点。”
话刚说完,莫凡动了。他抬起手,掌心冒出残存的朱雀之火,顺着她的手腕流入体内。火焰不烫,反而有种久违的暖意,像冬天第一次晒到太阳。冰凰心源在她体内轻轻一颤,和那股暖流碰在一起,发出一声清鸣。
两道残缺的印记开始靠近。
没有响声,也没有强光,就像拼图找到了正确的位置,慢慢合在一起。蓝色和金色在心口旋转,最后变成一枚安静燃烧的凤凰图案。它不耀眼,却让整个虚空安静了下来。
下一秒,脚底有了感觉。
他们站在一间小屋里,木地板有点潮,墙角有铁栅栏,对面是一扇对开门。雨晴低头,发现手里握着一块玉佩,半圆形,光滑温润,上面刻着细密的冰羽花纹。
她还没反应过来,莫凡从口袋里拿出另一块。
两块玉佩拼在一起,纹路完全吻合。
“玫瑰教堂。”莫凡低声说,“告解室。”
雨晴呼吸一紧。二十年前,她被穆家送到圣城,第一晚就被带到这里。主教坐在对面,问她愿不愿意“净化异端血脉”。她没回答,只是死死攥着母亲留下的半块玉佩——那是她唯一记得的温暖。
门外,钟声响了。
第一声,低沉悠长。
他们站着没动。
第二声,彩窗突然震动,一道裂缝从顶端裂下。阳光顺着裂缝照进来,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玉佩在光中微微发亮,好像在回应什么。
莫凡抬头,看向那扇门。
第三声钟响,彩窗轰的一声碎了。阳光像瀑布一样涌进来,照亮了整间告解室。灰尘在光柱中飞舞,木椅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他们推开门走了出去。
圣城高塔就在眼前。
但它正在消散。不是倒塌,也不是爆炸,而是像沙子被风吹走,一寸寸化成光点,升向天空。那些代表权威的尖顶、文字、雕像,全都静静分解,融入晨光。
远处,九道火光同时升起。
不是连续爆炸,是几乎在同一秒点燃。火柱冲上天空,展开的样子像玫瑰——花瓣一层层打开,边缘泛着金光,像某种古老的仪式正在进行。
雨晴看着那九朵燃烧的花,忽然觉得手掌发烫。
她低头,看到玉佩拼合的地方渗出血丝。不是割伤,也不是烫伤,而是皮肤自己裂开了一道小口,血珠顺着纹路滑下,滴在地板上,发出轻轻的“嗒”声。
莫凡也发现了。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力气不大,但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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