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丁们抓来就编入了各部队,仓促训练了一个月,一场新的军阀战争,又在1929年的初夏爆发了!
沉闷的爆炸声远远传来,脚下的土地微微震颤。
荣县城郊的山地上,硝烟弥漫,空气中混杂着呛人的火药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张阳趴在一道匆忙挖掘的浅壕里,泥土沾满了他年轻却已略显风霜的脸。
他左手用一块脏布胡乱缠着,那是昨天被敌军迫击炮弹片划伤的口子,还在隐隐渗血。
“机枪!机枪别停!压制左前方那个土坎!”
张阳声嘶力竭地吼道,声音淹没在激烈的枪炮声中。
他指挥的排,负责防守右翼这个不起眼的小山岗。
进攻他们的是邓锡侯二十八军的一个加强连,火力凶猛,光是轻机枪就有三四挺,还有一门该死的迫击炮,时不时就砸过来几颗炮弹。
“排长!弹药不多了!”
李拴柱匍匐着爬过来,脸上被硝烟熏得黢黑,声音带着焦急。
“特别是手榴弹,快没了!”
“省着点用!告诉弟兄们,瞄准了再打!别浪费子弹!”
张阳吼道,一边探出头观察敌情。
“砰”一颗子弹打在他面前的土堆上,溅了他一脸土,他赶紧缩回头。
陈小豆猫着腰跑过来:
“排长,二班又伤了一个,抬下去了。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敌人又要上来了!”
张阳心急如焚。
他这个排满编时三十人,经过几天拉锯战,现在能战斗的只剩下不到二十人,伤亡近半。
敌人显然把这个小山头当成了突破口,进攻一波猛过一波。
“不能硬拼了!”
张阳快速做出决定。
“拴柱!你带一班,继续正面顶住!小豆,带你二班剩下的人,到右边那个凹地躲着,等敌人靠近了,用手榴弹招呼!三班跟着我,作为预备队,随时补漏!”
“是!”
“还有!”
张阳叫住要走的陈小豆。
“挑两个腿脚利索、胆子大的弟兄,天一黑,给我摸下去,看看能不能找到敌人的囤积点,特别是粮草和弹药!”
“排长,这太危险了!”
陈小豆一惊。
“这样死守更危险!火力弱,弹药少,我们没有打呆仗的本钱,必须要主动寻找战机,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张阳眼神坚决。“执行命令!“
战斗又持续了一个下午,击退了敌人两次冲锋。
小山岗前躺下了十几具敌军的尸体,但张阳这边又添了三个伤员。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敌人的攻势也停止了,双方陷入对峙。
夜里,寒风刺骨。
士兵们抱着枪,蜷缩在战壕里,又冷又饿又怕。
张阳把手下的士兵重新编排,分成三个小组,轮流警戒和休息,保存体力。
后半夜,被派出去执行骚扰任务的两个老兵回来了,身上沾满了泥污,其中一个还受了轻伤,但脸上带着兴奋。
“排长!找到了!”
一个老兵压低声音报告。
“狗日的敌军后勤点就在山后面那个小村子里!防守不算太严!我们摸过去,把他们一个草料堆给点着了!烧得噼里啪啦!”
“干得好!”
张阳精神一振。
“看到粮食弹药了吗?”
“看到了!有几个帐篷,堆着东西,有兵守着,没敢靠太近。但着火的地方离得不远!”
张阳脑子飞快转动,这种天气要彻底阻断火势,需要很快的反应速度,而对方打了这几天,也跟自己一样疲乏至极,估计损失不会小。
而敌人后勤损失,明天进攻必然受影响。或许是个机会。
果然,第二天,敌军的攻势明显减弱了,似乎有些慌乱。
到了下午,甚至出现了撤退的迹象。
“排长!敌人好像要跑!”
李拴柱喊道。
张阳仔细观察,发现敌军确实在收缩队形,搬运物资。
“想跑?没那么容易!”
张阳豁出去了。
“全排都有!上刺刀!准备追击!”
“排长,敌人还不少,追上去怕吃亏啊!”
陈小豆提醒道。
“追击是扩大战果的最好机会!咬住他!能咬下一块肉是一块!也给牺牲的弟兄报仇!”
张阳红着眼睛,第一个跃出了战壕。
“跟我冲!”
士兵们见排长带头,士气大振,喊着杀声冲下山去。
溃退的敌军无心恋战,丢下辎重四散奔逃。
张阳带着人一路追杀了三四里地,缴获了二十多支汉阳造步枪和五百多发子弹,还抓了几个俘虏。
直到接到连部停止追击的命令,他们才押着俘虏,扛着战利品返回阵地。
这一仗,张阳排以少敌多,坚守阵地,最后还主动出击斩获颇丰,消息传到团部,受到了嘉奖。
连长王宝昌亲自来看望,拍着张阳的肩膀:
“好小子!有种!没给老子丢脸!这回给你记一功!”
几天后,师部的嘉奖令和赏赐也下来了:赏大洋二十块!
看着桌上白花花的二十块大洋本该高兴,可又看看身边少了近一半、个个带伤的弟兄,再看看自己受伤的左手上简陋的包扎,张阳心里心里的喜悦感荡然无存,只有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沉重。
虽然说自己也算不上什么圣母心,可看着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几天之内一个个离你而去,这心里还真挺难受的!
想着自己也穿越到这边一年多了,好几次死里逃生,就苦哈哈的当了个见官低一头的小排长,说出去真给穿越众丢脸!至于那系统什么的,张阳现在是彻底不抱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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