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二年十一月二十四日中午。宜宾新编第九团团部会议室。
冰冷的寒意似乎也被室内凝重如火药桶般的气氛所隔绝。
长方形的会议桌后面,是一张巨大且标注清晰的宜宾周边军事地图。
张阳坐在主位,脸色依旧带着几分病后的苍白,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得惊人,仿佛有两簇火焰在瞳孔深处燃烧。
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灰布军装,虽然身形比之前清瘦了些,背脊却挺得笔直。
陈小果、李栓柱、刘青山、钱禄、李猛、贺福田六位营长分坐两侧,人人面色肃然,腰板挺直,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张阳身上。
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窗外寒风吹过旗杆的呜咽声,以及众人粗重的呼吸。
张阳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位生死与共的兄弟,看到他们眼中与自己同样的愤怒与决绝,心中那股积压的郁气已消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战意。
他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人都到齐了。废话不多说,刘文辉的刀已经架到我们脖子上了。小果,你先把二十四军的情况,给大伙再详细说一遍。”
“是,团座!”
陈小果立刻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拿起一根细木棍指向自贡方向。
“根据侦察连这几日送回的情报,刘文辉这次下了血本,动用了整整三个加强师,总兵力预计超过三万人!”
这个数字让在座的几位营长眼神十分凝重,他们虽已知晓敌军势大,但再次听到这个数字,仍感到沉甸甸的压力。
陈小果的木棍沿着沱江、长江移动:
“他们的部署很清晰。其中一个师,约一万人,驻扎在自贡到宜宾的沿途关键节点,重点保护他们的后勤补给线,看样子是吃够了去年被我们偷袭的亏,学聪明了,把后路看得死死的。”
他顿了顿,木棍重重地点在宜宾北面和东面。
“另外两个加强师,兵力各约一万人,分别从北面的富顺方向和东面的南溪方向(为缩短战线,钱禄的五营已提前从南溪撤回了宜宾),呈钳形向我宜宾压过来。他们的先头部队,从今天早上开始,已经和我们布置在北面白杨林和东面石鼓坡的外围警戒阵地接火了。”
李猛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哐当作响:
“格老子的!三万多人?刘文辉龟儿子真是看得起我们!也好,省得老子到处去找他!”
贺福田在一旁闷声接话:
“来得多才好,杀得才痛快!”他眼神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钱禄依旧面无表情,只是冷冷地吐出三个字:“来的好。”
刘青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沉稳但带着忧虑:
“敌人兵力是我数倍,且挟势而来,士气正旺。更关键是,他们保护好了后勤,我们去年那套“切后排”的战术(张阳“发明”的词),这次恐怕难以奏效。团座,这次是一场硬仗、恶仗。”
张阳点了点头,接过话头:
“青山分析得对。刘文辉这是吸取了教训,也想堂堂正正用优势兵力碾碎我们。他可能还以为我们是去年那个只有两三千人、装备简陋的新编第九团。”
他说到这里,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意!
“可惜,他打错算盘了!栓柱,你来说说,现在我们新编第九团,到底是什么家底!”
“要得!”
李栓柱声音洪亮,带着自豪站起身,他手里拿着一个小本子。
“团座,各位兄弟,经过这几个月咱们没日没夜的招兵和机械厂兄弟们的拼命生产,”他翻开本子,朗声汇报:
“截止到昨天,全团实有官兵总数,九千一百二十七人!”
这个数字让除了张阳、陈小果和李栓柱外的其他四位营长都微微动容。他们知道团里一直在扩编,也知道各自营里的人数,但没想到不知不觉间,全团规模已经如此庞大,几乎抵得上一个加强师了!
李栓柱继续道:
“六个营,个个兵强马壮!一营、二营、三营,每营实编超过一千五百人!四营、五营、六营,每营也超过一千一百人!而且,重火力远超编制!”
他越说越激动。
“每个营,都有一个迫击炮连,编制是6门,但现在咱们每个炮连实装9门仿制82迫击炮!每个营还有一个机枪连,编制是9挺重机枪,现在实装12挺马克沁重机枪!团部直属还有一个10门法国原装迫击炮的炮连和一个12挺重机枪的机枪连!还有,团座之前定的规矩,所有步兵班,保证至少一挺轻机枪!现在咱们做到了!”
“龟儿子!我们现在阔得很!”
李猛眼睛发亮,搓着手,兴奋地看向张阳!
“还怕他刘文辉个锤子!”
贺福田也咧开嘴笑了:
“怪不得上次领装备,感觉怎么都领不完,原来家底这么厚实了。”
钱禄难得地再次开口,依旧是言简意赅:
“够打。”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穿越抗日1937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