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马志远与红霞未曾有过敖包相会的浪漫开场,却在命运的安排下,成为高中同窗。两年的初中时光,如潺潺流水,悄然逝去,只在他们心间留下深深浅浅的回忆。那些曾经相遇的人、经历的事,欢乐与痛苦交织的过往,都成了青春岁月不可磨灭的印记。在那个青涩的青春期,男女同学之间总是带着一丝拘谨。内心对彼此充满了好奇与向往,可表面上却鲜少交流,偶尔还会因一些小事而争吵、打闹。老师们察觉到这种微妙的氛围,安排座位时,总是刻意将男女分开,仿佛要在他们之间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
犹记那日,班上一对男女同学起了冲突,闹得不可开交。马友兰老师见状,决定重新调整全班同学的座位。她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工整地写下每一桌同学的名字,令人意外的是,这次竟是男女搭配。写完后,老师转过身,目光扫过每一位同学,温和而坚定地说:“同学们,大家现在就按照黑板上的安排,调整座位。” 马志远看到自己将与红霞成为同桌,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暗自欣喜。
座位调整完毕,马老师翻开语文课本说:“同学们,今天我们学习最后一课 ——《谈谈我对前途和理想的认识》,这是天津知青侯隽写的文章。” 文中并未提及男女同学之间的事,可马老师却巧妙地借题发挥:“你们男女同学同样有着前途和理想。如今,你们一同学习;未来,还将各自成家立业,在工作和生活中携手前行。在人类社会中,男人与女人相互依存,缺一不可。为了你们的未来,从现在起,就要学会相互尊重、理解与帮助。唯有如此,将来在家庭和工作中,才能做到相互关心、爱护。” 她稍作停顿,目光再次扫视全班,接着说:“今天这样调整座位,就是希望大家能正确处理男女同学之间的关系,彼此尊重、互相帮助,切勿再出现不团结的现象。”
说来也怪,自那以后,男女同桌的同学们之间,竟真的再未发生过不愉快。
时光匆匆,步入高中的校园,男女同学之间的氛围不再如从前那般拘谨。马志远与红霞再度同班,他们朝夕相伴,在学业上相互扶持,关系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变化。
一个周日上午,马志远为了攻克有些吃力的化学课程,选择留在学校。他想多花些时间,争取在考试中取得及格的成绩。吃过早饭,他来到教室,见红霞和几位同学早已在教室里,沉浸在书本的世界中,神情专注。马志远走到自己的座位上,轻轻坐下,拿出化学课本,开始认真钻研碳酸氢铵的生产过程。学习久了,难免感到疲惫,他稍作休息,目光不经意间落在红霞身上,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她怎么也没回家呢?
正想着,红霞起身朝他走来,轻声说:“你之前说要借的书,我帮你找到了,跟我去拿吧。” 红霞身为学校的图书管理员,平日里对马志远格外关照。马志远闻言,连忙起身,跟着红霞走出教室,前往图书室。
图书室里静谧无声,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一排排书架上,泛起淡淡光晕。红霞熟练地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递到马志远手中,又搬来一把椅子,示意他坐下,自己则坐在一旁的凳子上。马志远翻开手中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边看边与红霞闲聊起来。红霞早已读过这本书,对书中内容兴趣缺缺,甚至有些反感,因而不愿多谈。
她坐在凳子上,修长双腿自然垂落在地,身姿优雅。那张俊俏的脸庞,在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愈发亲切,双眸明亮有神,静静地注视着马志远。马志远不经意抬起头,与红霞的目光交汇,瞬间,他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击中。眼前的红霞,脸上洋溢一种令人遐想的神情,那是青春少女独有的魅力,丰满鲜活,肌肤富有弹性。她的双颊微微泛起红晕,双唇润泽,线条清晰。一种朦胧而又炽热的情感,在马志远的心中悄然涌动。
处于青春期的马志远,曾经无数次在脑海中幻想过与美丽少女相处的画面,可每当面对现实中的女孩,又总是怀着如对待女神般的仰慕与畏惧。在那个时代,任何过于亲昵的举动,都被视为不正经。然而此刻,马志远就像一块无助的小铁屑,被强大的磁场深深吸引,完全失去自我控制的能力。不知从何时开始,两人的距离逐渐拉近,直到他感受到了那如梦幻般的一吻,这一吻,让他刻骨铭心。
这是马志远人生中第一次与女孩如此亲密的接触。他们紧紧相拥,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这瞬间被点燃,沉浸在极度的亢奋之中。沉醉过后,还未来得及细细回味每一个细节,又陷入深深的迷恋。红霞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羞涩,轻轻冲马志远抬抬下颌。马志远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只是呆呆地望着她。“到吃饭时间了,你先走吧。” 红霞嘴角含笑,轻声说。
马志远领会了红霞的意思,独自一人走出图书室,心中依然满是眷恋,这份眷恋,不仅是对红霞,也是对这个充满回忆的图书室。他的身体里仿佛注入一股全新的力量,兴奋不已,这种兴奋,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如同打开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这次亲密接触,让马志远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美好的憧憬。他在心中勾勒出一幅美好的画卷:高中毕业后,他与红霞组建一个温馨的家庭,生儿育女,携手走过一生,过上平凡而幸福的日子。
又一个周日的下午,到了马志远与红霞一同返校的时间。马志远来到红霞家中,只见红霞正坐在椅子上,专注地织着毛衣。他找个小凳子,坐在红霞面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此刻,红霞身上散发出来的女性柔媚,如同一股无形的魔力,将马志远带入一个美妙的仙境。他绞尽脑汁,想要寻找一些话题,可思维却渐渐被眼前的魅力所占据。“哎,你这是在给谁织毛衣呢?” 马志远明知故问,试图打破这份沉默。“你别管,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红霞头也不抬,拿着织了一半的毛衣,在马志远身上比划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俏皮。
红霞的性格向来倔强,马志远对此早已习以为常。此时,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红霞的双腿上,内心的情感如同春日的潮水,迅速蔓延开来。他扶着凳子的双手微微颤抖,心中有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触摸那近在咫尺的双腿。他一边紧张地说着话,一边悄悄调整着自己的姿势,每一次调整,双手就离红霞的双腿更近一分。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红霞的反应,心中既紧张又期待。
在这一瞬间,马志远的心中闪过一丝罪恶感,他试图克制自己的行为,可这种想法只是一闪而过。红霞的魅力,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让他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红霞依旧平静地织着毛衣,神态安详。她丰满的胸部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散发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双颊微微泛红,仿佛在向马志远发出无声的邀请。终于,马志远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冲动,他的手缓缓伸了出去,触碰到红霞大腿的内侧…… 。这一瞬间,他的内心涌起一股神秘的喜悦,仿佛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壮举。
红霞的反应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他的热情。她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目光中带着一丝愤怒:“别闹了。” 说着,她站起身来,整理一下衣服说:“咱们该去学校了。”
尽管遭遇这样的拒绝,马志远依然坚信,他与红霞之间的感情只是时间问题。然而,命运的轨迹总是出人意料。一件原本与他们毫无关联的事情,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彻底改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将他们的友谊推向尽头。
在那个特殊年代,年轻人在物质上往往难以得到满足,便纷纷将目光投向政治领域,试图在其中寻找成就感。爱情,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常常沦为政治的牺牲品。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里,仿佛每个人都怀揣着成为政治家的梦想。马志远进入高中后,也成了毛主席的忠实追随者。他的生命,伴随着时代列车滚滚向前的轰鸣声,充满骄傲与活力。每当听到那些慷慨激昂的社论,他都会激动得热泪盈眶,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与热情。
初春的校园,铅灰色的乌云如同厚重的帷幕,严严实实笼罩天际。时光悄然流逝,料峭春寒仍在肆意徘徊。同学们翘首以盼的明媚阳光,仿佛被这阴沉的云层牢牢禁锢,迟迟不肯展露笑颜。而一场惊心动魄的政治风雷,正裹挟着不可阻挡之势,在校园的上空轰然炸响,震颤着每个角落。
教室里,早自习的氛围正浓。有的同学眉头紧锁,全神贯注地思索着数学难题,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游走,似与数字进行一场无声的博弈;有的同学低着头,专注地书写着物理作业,将公式与概念化作笔下的字符。就在这时,马志远急匆匆闯入教室,他挥舞着手中的报纸,声音里带着按捺不住的激动:“同学们注意!都把手里的事情停下,咱们传达学习中央文件!”
“我的物理作业还没做完,我一边做作业,一边听你念文件,可以吗?” 一个声音怯生生地响起。
“这都什么时候了!停下!必须停下!” 马志远的语气急促而严厉,脸上写满焦急。全班同学都愣住了,目光齐刷刷投向他,眼中满是疑惑,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直到这时,大家才明白,原来是要传达学习中央文件,无奈之下,只好放下手中的笔和本子,竖起耳朵认真聆听。
马志远不紧不慢地念着文件的内容。一个声音突然打破了教室里的安静:“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这么说来,秦始皇是好人啦?”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早就该知道了!” 另一个声音回应道。
教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那笑声里带着几分调侃,几分好奇。马志远有些无奈,大声喊道:“大家严肃点!” 随后,又继续念起文件来。
马志远对这些事,也是一知半解,不很清楚,有点为难。
转眼到了星期六下午,马志远回了家。
母亲说:“明天你去城里,把咱家那只鸡卖了。”
“行,正想去城里看看那。”马志远对母亲说。
次日,马志远用筐擓着那只鸡,进了城。
顺宁县城很热闹。马志远擓着那只鸡,穿过人来人往的街道,来到乱哄哄的集市,很快把鸡卖了。
他很向往城里人的生活,想在城里多看看。他看到一所中学的墙壁上,有一个大批判专栏。上面贴满批判稿,引用许多孔老二的话,解释的很清楚,很有针对性。马志远趁人不注意,赶紧撕下几篇,折叠放进筐里,擓着筐回了家。
回家后,他组织同学们搞了一个大批判专栏。牛校长看了专栏,觉得很不错,对马志远的做法很支持。
校园的宣传墙上,一场别出心裁的漫画风暴悄然登场。
这般热闹的宣传形式,未能填满马志远的雄心壮志。他目光灼灼,在课间召集同学们商议:“想当年文化大革命,各中学都掀起大串联的热潮,咱们何不也效仿一番?” 此言一出,众人眼中瞬间燃起兴奋的火花,纷纷举手赞成。只是大家心里打的小算盘,不过是盼着借此机会出去游历一番,饱览风光罢了。
马志远怀揣满满的期待,昂首挺胸走进牛校长的办公室。牛校长却不慌不忙,只是默默取出一份中央文件,递到他面前。马志远接过文件,逐字逐句读下去,面色渐渐变得惨白。原来中央早已严令禁止此类活动。刹那间,马志远仿佛一只被扎破的气球,所有热情与憧憬瞬间消散,满心只剩失落与茫然。
见他这般模样,牛校长和蔼地拍拍他的肩膀,温言劝慰:“别灰心丧气,过去这段日子,你们搞得还算不错。”
不久后,批林批孔以讲故事的形式继续开展。学校号召各班推选一到两名故事员,为同学们讲述相关故事。马志远与张全贵凭借平日里的积极表现,被同学们一致推举为班级代表。
轮到张全贵上台时,他仿若茶馆里的说书先生,手持折扇,神采飞扬地讲起《西门豹斗河神》的故事。他时而语气激昂,模仿西门豹的果敢;时而压低嗓音,扮出巫婆的阴鸷,那绘声绘色的表演,听得同学们如痴如醉。凭借出色的表现,他还受邀前往公社广播站,将这精彩的故事讲给全公社的人听,一时间声名
特殊岁月里的风雨如晦,在红霞心底刻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痕,也让她对一场场喧嚣的政治运动滋生出近乎本能的厌恶。而马志远的种种行径,恰似一把钝刀,将她心中的失望一寸寸剜割。起初,她还耐着性子,语重心长地劝道:“你怎么就想不明白?这些运动跟咱们平头百姓又有什么相干?咱们这个高中班既不包分配工作,也没机会上大学。父母供咱们读书,不知吃了多少苦头,咱们应该在这里踏踏实实学些科学文化知识,日后必定有用。”
马志远却嗤之以鼻,反驳道:“反正没工作、没学上,学这些文化又有什么用?”
红霞心急如焚,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焦急:“你别这么目光短浅!我坚信,国家不会一直这样乱下去。要想把国家建设好,终究得靠科学技术进步。重视知识是迟早的事,咱们学好文化,才是真正的出路!”
“你倒会画饼充饥!在我看来,那些不过是镜花水月。哪比得上眼下轰轰烈烈闹革命来得实在!”
“闹革命?你们那也配叫闹革命?分明就是瞎胡闹!” 红霞气得浑身发抖,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马志远慌了神,伸手就要去捂她的嘴:“快别胡说!你忘了你父母和新荣阿姨是怎么……” 话未说完,红霞猛地一推,力道之大,差点让他踉跄跌倒。
“你给我滚!你们这些厚颜无耻的家伙!别拿这种话来吓唬我!有本事你就去学校告发我,说不定你还能再立一功!大不了,我这条命就丢在你们手里!” 红霞红着眼眶,字字泣血,甩开马志远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去,只留下一地破碎的情分。
那一刻,马志远呆立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自从踏入高中校门,未来的迷雾便一直笼罩着他。两年时光转瞬即逝,往后的路究竟该如何走?他不甘心一辈子困在土地上当农民,往昔苦难的记忆如影随形,时刻刺痛着他的心。他太渴望改变命运,渴望挣脱这令人窒息的枷锁,即便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究竟能带来什么。
寂静如潮水漫过心头,马志远只觉心口一阵钝痛。他比谁都清楚,红霞不会再回来了,可他的灵魂早已被她牢牢拴住。有些事,不是不想懂,而是越想懂,心就越痛。懵懂时,尚可浑浑噩噩度日;一旦清醒,反倒成了折磨。此刻的他,早已分不清自己是明白还是糊涂,只记得图书室里,红霞低头时温柔的侧影;只记得在她家中,那件还未完工,却分明是为他而织的毛衣;甚至记得她愤怒的眼神,可即便愤怒,也依然让他无法抗拒。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初恋竟会以这般惨烈的方式收场。想到红霞眼中的怨恨,想到她失去至亲的痛苦,愧疚如汹涌的潮水将他淹没。他无数次冲动地想要去找她,可理智又告诉他,这只会让彼此伤得更深。形单影只的他,终于崩溃大哭,泪水打湿衣襟,也冲不散心底的苦涩。
此后,马志远一次次试图挽回这段感情,却只换来红霞更加冰冷的回应。绝望之下,他试图用忙碌麻痹自己,填补失恋带来的空洞。
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日,天空湛蓝如洗,白云悠悠飘荡,暖风轻柔拂过大地。马志远没有回家,而是来到黄唐村表舅家。表舅家坐落台子东边一条巷子里,一座不起眼的农家小院,藏在路北。推开斑驳木门,四间略显破旧的土坯房映入眼帘,房顶上的杂草随风摇曳,倒添几分岁月的韵味。屋内却收拾得一尘不染,透着股温馨。
表舅包正文是舅姥爷包世恩的儿子,也是黄唐村的党支部书记。论辈分,其实叫他表叔也没错。马志远的父母近亲结婚,舅姥爷和他爷爷是表兄弟,包正文与他父亲也是表兄弟,只是按母亲这边的辈分,他一直唤作表舅。
舅妈见志远来了,脸上笑开了花,转身去厨房张罗午饭。临近中午,表舅和表姐也陆续回家,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热热闹闹吃起午饭来。表姐也在黄唐中学念书,比马志远高一个年级。
饭桌上,表舅夹了一筷子菜,随口问道:“你姐姐最近咋样?跟闫财富处得还好吧?”
“挺好的。我瞧着闫财富这人踏实肯干,靠得住。” 马志远边吃边应道。
舅妈叹口气:“人是不错,就是家里太穷了。”
“这年头,谁家不是紧巴巴的?咱家不也一样?爸还是大队书记呢,还不是照样穷!” 表姐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调侃。
表舅无奈地笑了笑,没接话,只是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正说着话,门外传来脚步声。只见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进来,浓眉大眼,气宇轩昂,正是马志远未来的姐夫 —— 闫财富。
众人连忙招呼他吃饭,闫财富摆摆手:“我吃过了。志远也在啊,一会儿去我家坐坐。”
“今天就算了,下午还得回学校有事。” 马志远婉拒道。
表舅关切地问:“你找志远啥事?”
闫财富神色有些黯然:“我爹身体不舒服,像是感冒了,我想请半天假,回去照顾照顾他。”
“赶紧回去吧,找个大夫瞧瞧,吃点药。” 表舅叮嘱道。
“好嘞,我这就走,你们慢慢吃。” 闫财富说完,转身离去。马志远站在门口,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消失在巷子尽头。
闫财富和姐姐相识已有半年多,这段姻缘还是爷爷的老友刘子辉和表舅撮合的。听爷爷说,早些年麻荒地和黄唐村因为开渠占地闹得不可开交,刘子辉一怒之下,举着镐头要劈爷爷,多亏韩昶及时拦下。后来,爷爷因史正本逃兵役一事被抓去城里,巧的是,竟和刘子辉关在同一间牢房。同病相怜之下,二人冰释前嫌,成了莫逆之交。这些年,两家人来往密切。刘子辉见姐姐出落得亭亭玉立,便和表舅合计着,促成了这桩婚事。
半年来,闫财富常往马志远家跑,干活儿从不惜力,里里外外的活计都抢着干。渐渐地,他成了马家的 “自家人”,父母打心眼里喜欢他,姐姐更是整日笑得合不拢嘴。只是一家人心里始终有个疙瘩 —— 闫财富家境贫寒,生怕姐姐嫁过去要吃苦。他父亲作为生产队长,为人正直,从不占队里一丝一毫的便宜,可也正因如此,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巴。闫财富虽心疼父亲,却改变不了他的性子。
闫财富提出要和姐姐结婚,父亲却摇摇头:“等你家把房子盖起来,再谈婚嫁的事。”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麻荒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