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绿色的出租车趴在船厂外的路口,引擎突突地喘着气。
“上车。”
蒋云枫拉开后座车门,手掌虚虚护在江洛神头顶,指尖擦过她微颤的发梢。
看着她缩进去的身影,他才弯腰坐进,黑色运动装扫过座椅,带起一阵淡淡的硝烟味。
千叶舞透过后视镜扫了眼江洛神,随即便收回目光,语气淬了冰:
“那条小鱼,我的人跟着,丢不了!”
蒋云枫靠在后座,眼帘低垂,长睫毛在眼下投出片阴影,指尖在膝盖上敲出沉闷的节奏:
“盯紧。等天黑透了,再收网。”
“明白。”千叶舞拧动车钥匙,引擎嘶吼着窜出去。
后视镜里,废弃船厂的火光仍在冒烟,像坨被踩烂的脓疮,在阳光下泛着恶心的红。
江洛神缩在角落,偷偷瞄着蒋云枫。
他侧脸线条冷硬如刀削,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可刚才护着她时,掌心的温度却像烙铁,烫得她心尖发颤。
出租车扎进车流,车窗外,爆炸的硝烟被摩天楼劈开。
“晚上……”江洛神攥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有行动?”
蒋云枫掀开眼皮,眼底淬着冰碴子,却没带戾气:“嗯。”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她发白的指尖:“你在酒店待着。”
江洛神把头点得像捣蒜:“我知道!我散打只能揍小混混,去了就是添乱!”
蒋云枫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下,转瞬即逝。
千叶舞从后视镜里瞥见这幕,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这女人倒是有自知之明,今晚的行动,怕是要变成修罗场。
七点整,东京都心,千代田区的半山腰。
服部家的古堡像头活了千年的老鬼,蹲在浓荫里。
黑沉沉的花岗岩墙爬满常春藤,根须钻进石缝,像老鬼的爪牙。
三米高的铁艺大门缠满荆棘,尖刺闪着幽光。
门柱上两尊青铜石狮,眼窝嵌的绿宝石在夜色里转着阴鸷的光,仿佛下一秒就要扑出来撕人。
“开门!快开门!”
湿淋淋的男人扑到门前,西装皱成抹布,头发滴着水,膝盖上的血混着泥,在石板路上拖出条恶心的痕。
岗亭里的武士掀开面罩,露出张刀疤脸,眼神比石狮还冷。他瞥了眼男人,按下按钮。
“嘎吱——”
铁门缓缓打开,像老鬼张开了嘴,腥风从里面灌出来,裹着檀香和铁锈味。
男人连滚带爬地冲进去,鹅卵石硌得他膝盖生疼,却顾不上喊。
庭院中央那座青铜灯台,幽蓝的火苗舔着灯芯,把松柏的影子投在地上,像群张牙舞爪的鬼影。
他冲上主厅前的白玉台阶,脚下一滑,“咚”地磕在台阶上,额头撞出个血窟窿。
可他连滚带爬地扑到门前,扯着嗓子嚎:“家主!成了!樱子小姐的计划成了!”
“吱呀——”
百年老木门被推开,檀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呛得人睁不开眼。
主厅里,服部雄一陷在白虎皮坐垫里,手里摩挲着柄武士刀。
鲨鱼皮刀鞘泛着暗紫色的光,刀柄嵌的绿宝石,比门柱石狮的眼还毒。
“樱子的诱杀,成了?”
他抬眼,声音像从坟里爬出来的,刀背敲着膝盖,笃笃作响,敲得人心头发麻。
男人“噗通”跪倒,额头“咚咚”撞着地板,血珠子溅在榻榻米上,洇成朵妖异的花:
“成了!家主!蒋云枫那小子,炸得连骨头渣都没剩!”
服部雄一捻着刀鞘的手指顿了顿:“你亲眼见的?”
“亲眼见的!”
男人把头埋进血泊里,声音抖得像筛糠,却透着股邀功的疯劲:
“三十多颗高爆炸弹!船坞炸塌了!钢筋都熔成水了!他就是铁打的,也得化成灰!”
他想起跳海前那片冲天的火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笑:
“就是那神州娘们可惜了……长得跟画里走出的仙女似的……”
“闭嘴。”
服部雄一的声音冷得像冰锥,扎得男人瞬间噤声:“下去领三十万樱花币,滚出东京。”
“谢……谢家主!”
男人连滚带爬地退出去,脚底板擦过血渍,留下串带血的脚印,像条逃出生天的野狗。
主厅里重归死寂,只有檀香在梁上打旋。服部雄一摩挲着刀鞘,绿宝石映着他阴鸷的眼。
蒋云枫死了?
能从地狱爬回来的,怎么可能栽在几颗破炸弹里?
太不符合两天前蒋云枫在魔都帝豪酒店现身的高调了!
“影一。”他对着空处开口,声音比檀香还冷。
一道黑影从房梁上滑下来,单膝点地,全身裹在黑布里,只露双没瞳仁的眼,像块会喘气的墨:“在。”
“去查。”服部雄一盯着门缝里渗进来的夜色;“船厂废墟里,有没有骨头渣。”
“是。”黑影像滴墨融进砚台,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服部雄一端起清酒杯,酒液晃出冷光。
窗外,古堡的尖顶刺破夜色,像柄插在东京心脏上的刀。
八点,东京都心的和式酒店。
套房里铺着榻榻米,矮几上摆着清酒和刺身,窗外是流淌的霓虹河,远处的古堡蹲在半山腰,像块吸光的黑玉。
蒋云枫指尖划过平板上的古堡结构图,嘴角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意。
江洛神在旁静静喝着茶,眼角余光抓到那一抹笑意。
她很清楚,蒋云枫要大开杀戒,血洗服部家!
换成以前,她或许会对服部古堡中的老弱妇孺,生出同情心。
可经历过下午的船坞爆炸,使她明白一个道理。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十一点动手。”
蒋云枫把平板扔在矮几上,站起身,黑色运动装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让你的人随时待命,听我指令,给服部家收尸!”
千叶舞眼里冒光:“明白!”
蒋少,是要单手覆灭服部家,这种男人最令女人着迷了。
千叶舞想着,心底竟多了一丝天方夜谭的幻想!
蒋云枫眼神扫过江洛神的脸:“看好她。”
“好!”
江洛神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这男人站在霓虹里,比古堡的尖顶还锋利。
夜色漫过窗沿,东京的灯海越来越亮,可半山腰的古堡,却黑得像头蓄势待发的兽。
蒋云枫抬手看表,时针正往十一点爬。
该去给服部家,送份血色贺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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