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半,敢帕的丰田越野车碾过最后一道土坡,车头猛地一沉。
溅起的黄沙像金色的雾,裹着引擎的轰鸣声,冲进了这座边境小镇。
蒋云枫放下车窗,一股混杂着火药、劣质烟草的味道涌了进来。
基洛没有曼谷的繁华,低矮的铁皮房歪歪扭扭地挤在一起,墙上涂满了五颜六色的涂鸦,大多是些武装组织的标志和粗野的口号。
穿着迷彩裤、背着AK的汉子三三两两地蹲在路边,眼神像秃鹫一样盯着过往的车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扳机。
“蒋少,前面就是基洛的中心区了。”
敢帕的声音有些紧张,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阮洪的驻地在镇东头,那里戒备严,咱们得规矩点。”
蒋云枫“嗯”了一声,目光扫过路边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
女人穿着破旧的纱丽,裸露的胳膊上布满了针孔。
看到越野车时,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连忙抱着孩子躲进了铁皮房。
“这里的人,大多靠这个活。”
敢帕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越野车在尘土飞扬的街道上穿行,遇到关卡时。
敢帕摇下车窗,亮出一块刻着蛇形图案的木牌。
守卫看了一眼,就放行的放行,没有丝毫阻拦——那是阮洪势力的通行证。
十五分钟后,车停在了一片被铁丝网围起来的建筑群外。
与外面的破败不同,这里的房屋都是砖石结构。
门口站着荷枪实弹的守卫,黑色的制服上别着银色的蛇形徽章,眼神锐利如刀,比刚才路边的散兵游勇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蒋少,到了。”
敢帕熄了火,额头上已经沁出了冷汗。
他在阮洪身边多年,还是头一次带陌生人进核心驻地。
蒋云枫推开车门,脚刚落地,就有两个守卫端着枪走了过来。
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们,语气生硬地用缅语喝问着什么。
敢帕连忙上前,掏出那块蛇形木牌,又低声说了几句。
守卫的目光在蒋云枫和柳生千雪身上扫了一圈,尤其是柳生千雪手里的武士刀,眼神变得更加警惕!
“让他们进去。”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守卫身后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他身材魁梧,脸上有一道从眉骨延伸到下巴的疤痕,显得格外狰狞。
腰间别着一把军用匕首,气息沉稳——是个见过血的狠角色。
“阮副官。”敢帕连忙躬身行礼。
被称为阮副官的男人没理他,目光落在蒋云枫身上,像在评估一件货物:“敢帕说你们有要事见司令?”
他的中文带着浓重的口音,却很流利。
蒋云枫没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元婴中期的威压如同无形的气场,缓缓散开。
阮副官的脸色猛地一变,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他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什么狠角色没见过?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明明看起来平平无奇,却让他从骨子里感到一阵寒意,仿佛被洪荒巨兽盯上了一般。
“请……请跟我来。”
阮副官的语气瞬间收敛了所有的傲慢,甚至带上了一丝敬畏。
蒋云枫微微颔首,率先朝着铁丝网内走去。
柳生千雪紧随其后,武士刀的刀鞘在地面上拖出轻微的声响,惊得几个守卫下意识地握紧了枪。
穿过两道铁门,来到一栋两层的砖楼前。
楼前的空地上,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士兵正在训练,拳拳到肉的撞击声和吼叫声此起彼伏,充满了暴戾的气息。
“司令在楼上等你们。”
阮副官停下脚步,指了指二楼的一个房间,“我只能送到这里。”
蒋云枫没回头,径直走上楼梯。
最里面的房间门虚掩着,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蒋云枫推开门。
房间很大,更像一个简陋的指挥室。
墙上挂着巨大的地图,上面插满了红色的图钉,角落里放着一台老式的电台,滋滋地响着。
一个穿着军装的老者正背对着门口,站在地图前。
他的头发已经花白,背有些驼,却依旧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听到开门声,他缓缓转过身。
这就是阮洪。
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沟壑,左眼的位置戴着一个黑色的眼罩,想必是年轻时留下的伤。
右眼浑浊却锐利,像鹰隼一样盯着蒋云枫,仿佛要把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你就是敢帕说的客人?”
阮洪的声音沙哑得像磨砂纸,带着浓重的烟味。
“蒋云枫。”
他言简意赅,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角落里的一张照片上——那是阮清媚十六岁时的照片。
阮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眼神瞬间柔和了几分,随即又被更深的戾气取代。
他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蒋云枫没坐,只是站在原地,开门见山:“我知道阮小姐的事。”
阮洪握着茶杯的手猛地一紧,茶水溅出了几滴,落在军绿色的裤腿上。
他抬起独眼,眸子里的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敢帕没告诉你,提我女儿的人,都死了吗?”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柳生千雪下意识地握住了武士刀。
蒋云枫却像没感觉到那股杀意,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十年前,罗星耀用高纯度冰毒害她,你屠了罗家满门。
十年里,你请了无数医生,试了无数法子,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毒瘾折磨。”
他每说一句,阮洪的脸色就沉一分,独眼里的血丝越来越多,像一头即将暴走的雄狮。
“你想说什么?”
阮洪的声音低沉得可怕,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蒋云枫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能救她。”
“你说什么?”
阮洪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他死死地盯着蒋云枫,独眼里充满了震惊、怀疑,还有一丝不敢奢望的希冀,“你说你能救清媚?”
蒋云枫的语气依旧平静,“别人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
眼前这个年轻人,眼神里只有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阮洪死死地盯着蒋云枫,独眼里的情绪剧烈地翻腾着。
杀了他?可他那句“我能救她”,像一根救命稻草,让他舍不得放手。
相信他?万一又是个骗子,岂不是让清媚再受一次罪?
十年了,他已经被折磨得快要绝望了。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默,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声都像敲在阮洪的心上。
柳生千雪看着蒋云枫的背影,美眸里布满了小星星。
许久,阮洪缓缓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椅子,重新坐下。
他的动作有些僵硬,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如果你骗我……”
阮洪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却依旧透着狠厉,“我会让你,还有你背后的所有人,都尝尝比毒瘾更难受的滋味。”
“现在就去试试。”
“跟我来。”
他站起身,朝着房间后面的一扇小门走去。
蒋云枫和柳生千雪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基洛的太阳渐渐西沉,将砖楼的影子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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