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为数不多、没有破洞的衣裳。
“今天是领养日,每个月都有人来挑孩子。”
帮他们盛粥的老奶奶走过,叹了口气。
“好些孩子的爹娘在城里打工,好几年都不回来,跟没了爹娘也差不多,能被领走,也算条活路。”
岁安和清欢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发紧。
他们没想着被谁领养,只想着能一直在一起。
可看着其他孩子期待的眼神,又觉得这或许对某些人来说,是离开这里的机会。
上午时分,两辆小汽车停在了福利院门口,下来一对穿着体面的夫妻,身后跟着福利院的工作人员。
孩子们立刻安静下来,站成一排,努力把自己收拾得整齐些,眼睛里满是期待的光。
岁安拉着清欢,站在队伍的最后面,不想被注意到。
那对夫妻走在孩子中间,慢慢挑选着。
女人的目光扫过一排孩子,最后落在了清欢身上。
清欢虽然穿着旧衣服,却难掩清秀的眉眼,皮肤是山里孩子特有的白皙,站在一群面黄肌瘦的孩子中间,格外显眼。
“这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女人走过来,语气温柔地问,伸手想摸清欢的头发。
清欢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拉着岁安的手,小声说:
“我叫郁清欢。”
“清欢,真好听的名字。”
女人笑了笑,转头对身边的男人说。
“你看这孩子多文静,长得又好,我们就领养她吧?”
男人点了点头,对工作人员说:
“就这个小姑娘了,我们现在就能办手续。”
工作人员立刻笑着应下来,转头对清欢说:
“清欢,你真幸运,以后就能跟叔叔阿姨去城里生活了,有好吃的,有新衣服,还能去学堂读书。”
周围的孩子都露出羡慕的眼神,可清欢却摇了摇头,紧紧攥着岁安的手,声音坚定
“我不跟你们走。”
女人愣了一下,有些意外:
“为什么呀?城里的日子比这里好多了,你不想去吗?”
“我想和岁安一起走。”
清欢把岁安往身前拉了拉。
“你们要是能一起领养我们两个,我就跟你们走;
要是只能领养一个,我就不走。”
男人皱了皱眉,语气里多了些不耐烦:
“我们只打算领养一个孩子,你弟弟可以再等下次机会,说不定下次会有更好的人家来领养他。”
“他不是我弟弟,是我要一直在一起的人。”
清欢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执着。
“我不能丢下他一个人在这里。”
岁安站在清欢身边,心里又暖又急。
他知道城里的生活对清欢来说是很好的机会,却也舍不得清欢离开。
他拉了拉清欢的衣角,小声说:
“姐姐,你跟他们走吧,我在这里没事的。”
“不行。”
见他竟然舍得让自己离开,她有些生气的说:
“我们说好要一直在一起的,我不能丢下你。”
那对夫妻显然没料到会遇到这种情况,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女人还想劝几句,男人却拉了拉她的胳膊,摇了摇头:
“算了,既然她不愿意,我们再看看别的孩子吧,别浪费时间了。”
两人转身离开,去看其他孩子了。
工作人员也有些无奈,叹了口气对清欢说: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
清欢没说话,只是握紧了岁安的手。
周围的孩子也散去了,有的惋惜,有的不解,可她一点也不后悔。
在她心里,再好的日子,也比不上和岁安在一起。
等领养的人走了,院子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岁安看着清欢,眼眶有些红:
“姐姐,都是因为我,你才没去成城里。”
“傻岁安,说什么呢。”
清欢压下刚才的不快,笑了笑伸手帮他理了理额前的碎发。
“没有你的地方,再好看的房子,再好吃的东西,我也不喜欢。
而且,姐姐还要等岁安娶呢,是不是?”
岁安顿时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小声说:
“好,长大了就娶。”
下午,福利院的老奶奶分配了任务,让清欢和岁安去后山捡柴火,说是晚上要烧热水给孩子们洗脸。
两人背着小竹筐,沿着熟悉的小路往后山走。
这里的山虽然不如以前住的深山茂密,却也长满了枯枝,足够他们捡满一筐。
岁安走在前面,手里拿着一根木棍,时不时拨开路边的杂草,像个小护卫似的回头叮嘱:
“姐姐,慢点走,地上有石头。”
清欢跟在后面,一边捡着地上的枯枝,一边回应:
“知道啦,你也小心点,别摔着。”
两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捡了半筐柴火。
就在他们准备往更深的树林走时,清欢忽然停下了脚步,拉了拉岁安的衣角,声音有些发颤:
“岁安,你看那边……”
岁安顺着清欢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大树下,坐着一个流浪汉。
他穿着破烂不堪的衣服,头发和胡子纠结在一起,沾满了泥土和草屑,脸上黑乎乎的,只能看清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正直直地盯着清欢,没有焦点,却看得人心里发毛。
清欢第一次下意识地往岁安身后躲了躲,小手紧紧攥着岁安的胳膊:
“岁安,我们……我们换个地方捡吧。”
她长这么大,没怕过什么人,可这样眼神怪异的流浪汉,她第一次产生了恐惧。
岁安也有些害怕,可看到清欢发抖的样子,他立刻挺直了小身板,把清欢护在身后,手里的木棍握得更紧了,努力装作镇定:
“别、别怕,有我呢。我们现在就走。”
他拉着清欢的手,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走,脚步走得又快又急,连地上散落的几根粗枯枝都顾不上捡。
身后那双直勾勾的眼睛,像影子一样跟着他们,清欢不敢回头,只能紧紧跟着岁安,心脏“砰砰”跳得飞快。
两人走了好一会儿,直到再也看不到那个流浪汉的身影,才停下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
清欢的脸色还是有些白,她靠在一棵树上,拍了拍胸口:
“他,他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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