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安手里攥着新布衫,一脸懵逼地看着她。
他早上刚换的衣服,石屑是沾了点,可根本不算脏,怎么就非要换了?
“不用这么急吧?我下午再换也行……”
岁安想把领口从她手里抽出来,却被清欢抓得更紧,她摇着头,声音都带了点颤抖的坚持:
“不行,现在就换,必须现在换——还要在我面前换。”
这话一出口,岁安的耳朵瞬间红了。
他愣在原地,手里的新布衫差点掉在地上,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在、在你面前换?”
他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生病,清欢帮他换过衣服,长大后都是自己在里屋换,怎么今天突然要当面换?
清欢没给他再问的机会,已经开始帮他解旧布衫的布扣。
她的手有些抖,布扣解了好几次才解开。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她低着头,不敢看岁安的眼睛,只盯着手里的布扣,声音却软了些,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哀求。
岁安叹了口气,终是妥协了,伸手接过新布衫,笨拙地开始脱旧布衫。
他的动作很不自然,胳膊抬得有些僵硬。
而清欢只是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岁安脱衣服的动作。
他的肩膀比两年前宽了不少,皮肤是健康的麦色,因为常年雕石头,小臂上有淡淡的肌肉线条,腰腹也紧实,没有一点赘肉。
清欢的心跳瞬间快得像要跳出来,脸颊红得能滴出血,却舍不得移开目光,那股压不住的燥热,顺着目光落在他身上,竟奇异地缓解了几分。
岁安脱完旧布衫,赶紧拿起新布衫往身上穿,手忙脚乱的,布衫的袖子穿反了一次,又重新调整。
他全程没敢看清欢,耳朵红得不行。
直到把新布衫的布扣系好,他才松了口气,赶紧把旧布衫递过去:
“换、换好了,旧的你拿去洗吧。”
清欢接过旧布衫,心里又是一热。
她没说话,只是攥着旧布衫,转身就往可以洗衣服的厕所里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厕所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时,岁安正蹲在院角收拾刚浇完菜的木桶。
他抬头望去,就见清欢扶着门框走出来,脚步虚浮得像踩在棉花上。
她的头发全贴在脸颊和颈后,湿淋淋的,像是刚淋过雨;
身上的衣服也湿了大半,紧紧贴在身上,连腰间的曲线都隐约露出来,手里还拿着洗得发白的旧布衫。
“你怎么洗这么久?还弄湿了自己?”
岁安连忙放下木桶走过去,伸手想帮她接布衫,却见清欢像被烫到似的往后缩了缩,攥着布衫的手更紧了。
她的脸还是红的,比刚才更甚,眼神迷迷糊糊的,不敢看他,只是摇了摇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没、没事,就是水洒了……”
说完,她没等岁安再问,就抓着湿布衫快步往晾衣绳走。
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撞到院中的石桌。
岁安伸手想扶,她却已经稳住身形,头也不回地把布衫搭在绳上,然后径直往屋里走,连晾衣的木夹子都忘了拿。
布衫被风吹得晃来晃去,水珠顺着衣角往下滴。
岁安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在里屋门口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了。
刚才清欢的样子太不对劲了,洗件衣服洗了快一个时辰,还把自己热成这副汗淋淋的模样。
心里的担忧瞬间翻了倍:
“这上火也太严重了,连洗个衣服都能累成这样,下午必须带她去看老中医。”
里屋的针线笸箩被掀开,传来“咔嗒咔嗒”的纳鞋声,却比平时慢了许多,偶尔还会停顿片刻,像是纳鞋的人分了神。
岁安走到窗边,轻轻敲了敲窗棂:
“清欢,下午太阳落了,我带你去镇上一趟吧?”
屋里的纳鞋声顿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清欢带着点含糊的应声:
“去、去镇上做什么?”
“镇上老中医的草药好,我带你去开两副,你这阵子总没精神,喝了肯定能好。”
岁安的声音放得很柔,怕她不愿意去,又补充了句。
“看完大夫,还能去张婶家买糖糕,你上次不是说想吃吗?”
屋里沉默了片刻,纳鞋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快了些,清欢的声音透过窗户传出来,带着明显的慌乱:
“我……我不用看大夫,就是有点累,歇会儿就好……糖糕也不用买,山里的野枣就挺甜的……”
“不行,必须去。”
岁安的语气坚定了些。
“你看你今天洗个衣服都弄成这样,再拖下去该更严重了。
听话,下午我陪你去,很快就回来。”
屋里的纳鞋声又停了,这次没再应声,只有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
清欢背靠着门板,布料被捏得发皱。
门外岁安的声音还在传来,带着点不放弃的执着:
“清欢,你就听我的吧,老中医的草药真的管用,去年我崴了脚,他两副药就给我敷好了,你这上火拖久了该难受了。”
她的眼眶早就红了,眼泪在里面打转,却死死咬着嘴唇没让它掉下来。
心里又急又委屈——他怎么就这么迟钝?
怎么就看不出她不是上火?
要是真跟他去了镇上,老中医搭个脉,问两句“是不是总心慌、燥热、夜里难眠”,再看她这副模样,哪里还猜不出来?
到时候话挑明了,她还活不活了?
“我真的没事……”
清欢的声音带着哭腔,连忙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哽咽,故意放软了语气,让自己听起来像在撒娇似的:
“就是这两天没睡好,有点虚,多喝两碗热水就好了,不用麻烦去镇上的。”
门外的岁安没动,脚步声顿了顿,接着传来他蹲在门口的声音,隔着门板,他的声音更显温和:
“没睡好才要调理啊,老中医有安神的草药,喝了能睡踏实。
再说,去镇上还能买张婶的糖糕,你上次不是说想尝尝吗?
咱们去一趟,又不费事儿。”
清欢靠在门板上,听着他提起糖糕,心里更酸了。
他总是这样,记着她随口说的话,想着给她买好吃的,可偏偏没记着她眼底的慌乱,没察觉她的“不舒服”从来不是身体虚。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湿意,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些:
“糖糕以后再吃也一样,这两天太阳毒,出去跑一趟多累啊,我歇两天就好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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