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埋在他胸口,听着他一字一句的誓言,脸颊瞬间烧了起来,连胸口都开始起伏。
她能感觉到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混着皂角的味道。
她想抬头看他,可刚抬起一点,就对上他那双深情的剑目。
他的眼睛亮得像星空,满是她的影子,看得她心跳快得快要蹦出来。
她连忙又把头埋回去,手不自觉地攥住了他的衣角,支支吾吾了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小小的“嗯”。
岁安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尖,没多想,只是忍不住笑了:
“好了,碗还没洗完呢,再泡着该凉了。”
清欢这才慢慢从他怀里退出来,低着头擦了擦脸,快步走到碗边,拿起抹布继续擦碗,只是动作比刚才快了不少。
岁安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收不住,也拿起碗,陪她一起洗。
院角的青石板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成了岁安最熟悉的“战场”。
他将祠堂给的青石龙柱料稳稳架在木架上,石料已褪去最初的粗粝
——大半截龙身早已成型,龙鳞层层叠叠顺着柱身蜿蜒,龙爪紧扣柱底。
只余下龙首上方的云纹和龙尾的鳞片还未完工,透着股待醒的威严。
开工前,岁安先去厨房洗了手,又回到工作台前,将工具一一摆开:
新磨的宽凿子放在左手边,专刻细节的细凿子和刻刀按顺序排好,旁边还放着块浸了水的粗布。
这是他多年的习惯,工具要顺,心境才稳。
他蹲下身,轻轻抚过已雕好的龙身,指腹蹭过凸起的鳞片,能清晰摸到每一道精心刻出的纹理。
那是这两个月来,他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痕迹。
“叮叮——当当——”
第一声凿击声落在龙尾的石料上,清脆又笃定。
岁安半蹲在木架旁,左手扶着石料,右手握着重凿,手腕微微发力,石屑便顺着凿口簌簌落下,在石板上堆起薄薄一层。
他的动作娴熟得近乎本能:
刻大片鳞片时,用宽凿子斜着下刀,一下便是一片圆润的弧度;
遇到龙爪旁的云纹,立刻换了细凿子,指尖捏着凿柄,力道轻得像拈着片羽毛,一点点将云纹的卷边刻得舒展灵动。
额角很快渗出细汗,顺着鬓角往下滑,他却浑然不觉。
眼神死死盯着龙首的眼睛位置,那是龙柱的“魂”,得用最细的刻刀慢慢挑。
他想起六岁刚学雕石时,握凿子的手总抖,雕个小兔子都能把耳朵刻歪。
萧蛮不耐烦地骂他“没天赋”,是清欢一直鼓励他。
如今十年过去,那些笨拙的日子早已成了刻在骨血里的底子,让他能稳稳驾驭这样复杂的龙柱。
清欢坐在不远处的葡萄架下绣活,绣绷上是给祠堂王奶奶订的“百福图”。
她没常看岁安,却能从凿击声里辨出他的状态。
偶尔抬头,能看到岁安微弓的脊背,专注的模样让她止不住的心动。
日头升到正中时,清欢泡了碗凉茶,轻轻放在工作台旁:
“歇会儿再雕吧,太阳太毒了,小心中暑。”
岁安这才停下动作,直起身时腰腹微微发酸。
他接过凉茶一饮而尽,喉间的燥热瞬间消散,又低头看了眼龙柱:
“还差三分之一,估摸着再雕十天就能完工了。”
语气里没有骄傲,只有对进度的清晰把控。
这龙柱是祠堂的重活,老师傅们信任他才交给他,他不能出半点差错。
清欢蹲下身,轻轻碰了碰刚雕好的龙鳞,冰凉的石料上,鳞片的纹理却透着股活气:
“你这手艺,再过两年,山下的老师傅都要赶不上你了。”
岁安笑了笑,拿起粗布擦了擦石料上的石粉:
“都是练出来的,从六岁到现在,每天都雕,哪有不进步的。”
歇了半盏茶的功夫,岁安又拿起了凿子。
凿击声再次在院子里响起,比刚才更轻、更细。
他要开始雕龙的眼睛了。
一下、两下……龙的眼窝慢慢成型,再过几日,这双眼睛便会透着股威慑的灵气,稳稳守在祠堂门口。
许久之后,
岁安揉着发酸的腰从院角起身,原本想找清欢倒杯凉茶,可屋里屋外转了一圈,都没看到她的身影。
灶台上的水壶还温着,葡萄架下的绣绷敞着,绣线散在一旁,显然是中途离开的。
“又去溪边洗衣服了?”
岁安挠了挠头,心里的疑惑又冒了出来。
清欢总爱挑他雕石头的时候去洗衣服,有时他特意提前歇工,想陪她一起去,她却总说“你雕你的,我很快就回来”,带着刻意的回避。
以前他只当她是怕耽误自己干活,可次数多了,难免好奇:
洗个衣服而已,为什么总要避着他?
鬼使神差地,岁安没回院子,反而顺着熟悉的小路往溪边走。
溪边的草木长得茂盛,尤其是上游那片,芦苇和灌木缠在一起,平时很少有人去。
他走了大半天,才在一处被野蔷薇丛遮住的水边,隐约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浅青色的布衫被风掀起一角,正是清欢。
岁安刚想喊她,脚步却突然顿住。
他下意识地躲到旁边的老槐树后。
接下来的画面,让岁安彻底僵在原地,连头皮都有些发麻。
清欢手里根本没拿要洗的衣服,只有一件他昨天换下来的粗布短褂,腋下的位置,还带着没完全干透的汗渍。
她坐在水边的石头上,把短褂轻轻展开,然后慢慢低下头,将脸整个埋进短褂的领口处,像是在汲取什么珍贵的东西。
“呼……”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肩膀微微放松,脸上露出一种近乎陶醉的神情,连眼尾都泛着浅红。
那不是平时委屈或害羞的红,而是带着某种隐秘满足的、柔软的色泽。
她就那样埋着脸,久久没动,直到胸腔微微起伏,像是快喘不过气,才慢慢抬起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溪边的空气。
可没等气息完全平复,她又低下头,将脸重新埋进那件短褂里,动作比刚才更急切些。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弟弟,我的童养夫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