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军府的大厅之中,氛围压抑得仿若乌云压顶,沉甸甸的,叫人胸口好似被巨石堵住,喘不过气来。苏海天神色颇为尴尬,目光躲闪地望着苏妙颜,嘴唇微微颤动,犹豫许久,才好不容易挤出几句话:“那个……颜儿啊,自从将军府库房遭了贼,如今这府里的光景,可是一日不如一日,紧巴得很呐。你看看,能不能先拿出些银子,拉将军府一把,帮咱们渡过这眼前的难关。你放心,等将军府缓过这阵儿,手头宽裕了,为父肯定把银子一文不少地还你。”
苏妙颜心里跟明镜似的,一听这话,立马就明白,得,今儿被唤到前厅,准没好事。哼,之前欠的银子还没个说法呢,居然还想让她再往外掏钱。只见她神色淡定,不紧不慢地将手探入怀中,掏出一张纸,动作舒缓地慢慢展开,那模样,仿佛在向在场众人无声宣告,她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苏海天赶忙定睛细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顿时犹如被雷劈中一般,脸“唰”地一下就变了颜色。这不正是自己之前写下的欠条嘛!他只觉得脸上一阵滚烫,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那尴尬的神情瞬间溢于言表,浑身上下都透着不自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妙颜缓缓抬起头,双眸如平静的湖面,波澜不惊。她轻轻启唇,声音虽不大,却清晰地传入苏海天耳中:“父亲,您瞧,这白纸黑字写下的欠条,至今都还未兑现予我呀。”那语调平和,却隐隐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在提醒苏海天,有些事,可不是能随意糊弄过去的。
苏海天一听,神情愈发焦急,忙不迭地解释起来,语速极快,仿佛生怕苏妙颜下一秒就会发难:“颜儿呀,真不是为父耍赖皮,不想还你银子。你是不知道啊,如今这形势,为父在官场上要应酬打点各方关系,那银子就跟流水似的往外淌。府里上上下下这么一大帮子人,吃喝拉撒睡,哪一样不得花钱?咱毕竟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颜儿你可得多多体谅体谅父亲这难处啊!”他一边说着,一边还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似乎真被这银子的事儿逼到了绝境。
苏妙颜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就像对面站着的不是自己的父亲,而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她声音冰冷,好似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父亲?您可曾有一刻,真把我当作亲生女儿看待?就说不久前那事儿,您下手可真够狠的,差点没把我给打死。要不是老天爷眷顾,我命大,这会儿估计坟头草都长得老高,都一两米了吧。”她心里清楚,原主可不就是在这群人的折磨下,活生生没了性命。这话一出口,大厅里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寒意仿佛能穿透人的骨髓。
苏海天听闻此言,脸色“唰”地一下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黑得仿佛能滴出墨来。他牙关紧咬,腮帮子鼓起,显然在拼命压抑着内心那熊熊燃烧的怒火。若不是这丫头不知走了什么大运,竟得了战王的青睐,就凭她这忤逆的态度,他哪会耐着性子跟她这般好声好气地商量。可瞧着苏妙颜那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模样,他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往脑门子上蹿,心里窝火得不行,拳头不自觉地握紧,骨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当口,一直坐在一旁的老夫人再也坐不住了。她气得脸色铁青,猛地用拐杖用力杵了杵地面,“咚”的一声,在寂静的大厅里格外刺耳。随后,她扯着尖厉的嗓子叫嚷起来:“我说颜儿啊,现在府里是真的穷得叮当响,一分钱都拿不出来啦。你娘留下的那些物件,但凡能还你的,都已经还你了,你可别太得寸进尺了。将军府怎么说都是你娘家,你这么步步紧逼你父亲,这可是大不孝的行为啊!咱们天圣国,自古以来就最看重孝道,要是这事传扬出去,你想想,那唾沫星子不得把你给淹死咯?”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用拐杖在空中胡乱比划,那模样,仿佛要把苏妙颜给吃了。
苏妙颜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满是不屑的冷笑,“呵!”这一声轻笑,带着十足的嘲讽意味。她眼神平静地看向老夫人,语气冷淡,“老夫人,外面那些流言蜚语还少得了?多这一桩不多,少这一桩不少。我可压根儿不在乎那些无稽之谈。”那神情,仿佛外界的言论于她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
“你……你……”老夫人气得浑身像筛糠一般剧烈颤抖,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苏妙颜,一张嘴,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眼看就要脱口而出。可就在这时,她眼角余光瞥见苏海天向她递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眼神仿佛在警告她不要冲动行事。老夫人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公鸡,刚到嘴边的脏话就这么硬生生地被她咽了回去,憋得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方姨娘见势不妙,赶忙扭动着腰肢,像条灵活的水蛇般凑了过来。她娇嗔地甩了甩手中的手帕,脸上堆满了看似关切实则算计的笑容,声音柔媚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哎哟,大小姐呀,您瞧瞧咱们这府里如今的凄惨光景,别说还您银子了,眼瞅着连一日三餐都快没着落,锅都快揭不开啦。您就当可怜可怜这一大家子人,先拿出些银子来,拉将军府一把,帮咱们渡过眼前这道难关呗。您放心,等日后府里缓过劲儿,宽裕起来了,肯定一文不少地如数归还您呐。想当年,先夫人的嫁妆那叫一个丰厚,十里红妆谁人不知,那些可都留给大小姐您啦。您作为府里堂堂嫡女,于情于理,都该帮衬帮衬家里,您说是不?”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轻轻擦拭着眼角,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可那眼底却藏不住的狡黠。
苏紫雪跟着也皱起了眉头,小嘴一嘟,满脸委屈的神色,活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可怜。她细声细气地说道:“是啊,大姐。您是不知道我这日子过得有多憋屈。最近啊,我连一件新衣裳、一件新首饰都添置不起。就前儿个,跟姐妹们出去玩,她们竟一个个笑话我,说我穿得那叫一个寒碜,简直像个穷酸丫头。大姐,您就行行好,能不能先给我些银票呀?让我也能去买几件漂亮衣服,添几样精致首饰。不然呐,往后我都没脸再跟小姐妹们一块出去玩耍了。”说着说着,她眼眶泛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仿佛下一秒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苏妙颜眼神如冰,冷冷地将大厅里这一群所谓的家人挨个扫过,心中厌恶如同潮水般翻涌。随后,她面无表情地把目光定格在苏海天身上,声音仿若三九寒天的冰碴子,冷得刺骨:“苏将军,瞧瞧如今将军府这副落魄模样,我非但不体谅,还步步紧逼,这行径怕是不孝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既然如此,倒不如劳烦您写一份断绝关系的文书。从今日起,咱们父女之间恩断义绝,我即刻搬出将军府,不再顶着将军府嫡女的名头。与将军府,就此彻底划清界限。至于您之前写的那张欠条,自然也无需再提,一笔勾销便是。”话语简洁干脆,透着决然,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苏海天听闻此言,犹如被惊雷劈中,“噌”的一下,像弹簧般从椅子上猛地弹起。他双目圆睁,眼球好似要从眼眶中蹦出,死死地盯着苏妙颜,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嘴里怒喝:“混账!你说什么?”声音之大,震得大厅的空气都嗡嗡作响,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任他拿捏的女儿,竟会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
苏妙颜瞧着苏海天那副震惊又愤怒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缓缓扯出一抹满是嘲讽意味的笑。那笑容如同腊月寒风,冰冷刺骨,她一字一顿,语气冷冽得仿佛能冻结空气:“断绝父女关系!”这短短五个字,犹如重锤,狠狠地砸在苏海天和在场众人的心头上,每一个字都透着她决然的态度,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苏海天气得浑身像狂风中的树叶般剧烈颤抖,那手指哆哆嗦嗦地指向苏妙颜,仿佛下一秒就会因用力过度而折断。他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声怒吼:“苏妙颜!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你给我好好记着自己姓什么!别以为得了战王的青睐,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就算战王现在对你另眼相看,可要是没了娘家给你撑腰,没了将军府这座靠山,你往后的日子,哼,绝对不会好过!你会后悔的!”他双眼通红,怒目圆睁,那模样好似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将苏妙颜撕成碎片。
苏妙颜冷笑一声,那笑容似冰刃般锋利,目光如两把利刃直直射向苏海天:“娘家?就凭你们这群贪婪成性、跟吸血鬼没两样的人,也配称作娘家?想当年母亲嫁入时,将军府早就破败得不成样子。母亲的嫁妆那叫一个富丽堂皇,丰厚程度整个京城无人不晓。母亲一进府,里里外外操持着将军府的大小事务,甚至拿出自己的嫁妆来补贴家用。可你呢?心安理得地吃着母亲的、用着母亲的,还拿着母亲的银子去纳妾。母亲不仅要维持将军府的开销,还得替你养活那些妾室!母亲离世后,你们瞧我年纪小,就生怕外祖父外祖母把我接回忠勇伯府,顺带着把母亲的嫁妆也带走,断了你们的富贵之路。这些年来,全靠着母亲留下的嫁妆铺子,你们才能衣食无忧。可你们又是怎么对我的?嫌我傻,平日里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拳脚相加。只有在需要银子,或是觊觎母亲的嫁妆首饰时,才会装出一副笑脸,连哄带骗地从我这儿捞好处。这也配叫一家人?”她越说越激动,字字如雷,将多年的愤懑一股脑儿地倾泻而出。
请大家记得我们的网站:品书中文(m.pinshuzw.com)将军府嫡女,战王的挚爱专宠更新速度全网最快。